第25章 暴力
书院的铃声响起，终于熬到了下课时间。
男老师走出教室，座位上的学生本该活动，却没有一人动作，而是坐在座位上不敢出声。
奇怪。
陈默随着他们端坐在座位上，视线小心地扫视着。
果然，教室的四角都悬挂着各个方向的摄像头。
它们旋转扫视，将所有人的动作录入眼底。
“喂，同学，咱下节课上啥？”
陈默小心地戳了戳旁边的女生，询问着。
“国学。”
女生侧头转向陈默，小声地回答着。
她戴着眼镜，背后的头发扎成了疏散的马尾。
女孩的脸庞本该清秀，却被一道醒目的疤痕贯穿，显得狰狞可怖。
这疤痕，可不是旧伤。
“谢谢。”
陈默小声答谢，脑海中浮现出不好的猜想。
女孩转过身，丝毫不敢动作。
背后忽然被戳了戳，他疑惑地回头。
“新来的，你犯了啥事？”
背后的女生趴在胳膊上，眸子上移，瞥着陈默。
女生的头发虽然大部分呈现黑色，但还有少许被染成紫色。
看来当年也是个叛逆少女。
“打架了，我群殴对面五个。”
陈默随口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切，就凭你？有事报白姐名，姐罩着你。”
女生翻了个白眼，不屑地说道。
“好的白姐，俺是陈默。”
“嘻嘻…”
女孩咧开嘴巴，露出可爱的微笑。
“砰！”
一只手抓住了女孩的头发，将她的脑袋狠狠地磕在了课桌上。
“新来的不懂事，你也不懂？来了四天了，还学不会老实是吧！”
男老师不知何时已经到了陈默身后，而女孩的视线刚好被陈默挡住，就导致了谁都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砰！”
女孩的脑袋被揪起，再次被砸在课桌。
血丝染红了额头，顺着脸颊流下，如同脉络般在纯白的课桌上蔓延。
“对不起…错了…”
女孩口齿不清地求饶着，头发四散地盖在脸上。
“还知道错了啊！”
男老师的嘴角勾起，露出邪性的笑容。
“砰。”
又是一声巨响。
浓厚的油墨开始在陈默脸上勾画，直至覆盖成一张小丑面具。
不受情绪影响，免疫干扰。
差点被愤怒冲昏头脑的陈默冷静了下来。
这是游戏！
游戏！
不能被它们的情绪所感染。
愤怒，只会打乱自己的思考。
陈默褪下面具，油彩仿佛渗透进了皮肤，消失不见。
男老师松开女孩的头发，没有再去处理陈默，走上了讲台。
陈默的父亲还没走，他不能就此动手。
但是，他可以杀鸡儆猴。
女孩趴在桌子上，双手捂着额头，血丝染红了白挚的手指。
“对不起…”
陈默转回头，手在背包中一阵摸索。
时间终于来到傍晚，到了吃饭的时间。
陈默最后一个走出教室，跟随着人流前往食堂。
“白姐，还疼吗？”
陈默端着饭菜，走到女孩对面坐下。
“哼~”
白月扭过头，不再说话。
“对不起嘛。”
陈默一边道歉，一边将特地买来的炸鸡腿放入女孩碗中。
“还说能一打五，看到那狗东西头都不敢抬的，菜狗。”
白月撅起嘴巴，脸色不爽地戳着炸鸡腿。
“这不是尊师重道嘛，我错了白姐，白姐最好啦。”
陈默双手合十顶在胸前，抖了几下。
“哼~”
白月默默啃着鸡腿，没有说话。
“白姐，你来几天了，觉得这边怎么样？”
“不怎么样。本来还在睡觉呢，我妈就带人把我抓到这了。”
“这边的人都跟傻了一样，话都不说，一个个让干啥就干啥，而且还挨打。”
“哦哦，白姐，你之前咋惹你妈生气了？”
“哼！我就是不想上学，想去玩乐队。我爸就天天打我，可他越打我，我就越跑，就是不听他的！”
白月戳着米饭，低着头，额头上被磕的位置乌青带血。
陈默扒拉着饭菜，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没事，那个狗东西打不服我，你白姐我绝不屈服！”
“nb，我为白姐举大旗，看谁敢于她为敌！”
“对了，白姐，你知道什么叫诡异世界嘛？”
“哈？游戏嘛？”
“昂，之前很火的我跟你说！”
陈默笑了笑，瞎编着理由。
游戏内肯定不止他和余紫陌两个玩家。
所以他试探了下白月。
很可惜，她不是。
吃饭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陈默开始了上晚自习。
夜色编织着天空，将最后一抹残红染制黑暗。
风，像是裹挟着物质，将四周的玻璃吹得嘎吱作响。
“关好窗户和门，做你们的题！”
王姓男老师脸色难得严肃，端坐在讲桌旁边，扫视着周围。
教室关闭了门窗，如同一个四闭的牢笼，死一般的寂静。
陈默低下头看着试题，眼睛微微眯起。
又是恶心的操控欲。
所有的试题都指向同一个主题。
听话、听话、还是tm的听话！
如果人都是听话的工具。
那又何必被称为人呢？
时间转眼而逝，到了下课时间。
随着铃声响起，学校内的灯光依次亮起，风声渐渐微弱，直至消失。
陈默跟随学生缓慢移动着，在灯光下前行。
灯光之外是浓稠的黑暗，如同一头窥视的野兽，为食物而垂涎。
一路上都有着保安跟随，学生如同罪犯般被赶回宿舍。
“明天会上体能课，别违抗教官们的话，要不然会被毒打。”
白月偷摸地溜到陈默身边，小心翼翼地嘱咐着。
“好，谢谢白姐。”
陈默和煦地笑了下，跟白月告辞，回到宿舍。
他的床位已经被安排好，六人一间的屋子，没有人说话，安静地令人发抖。
门窗被关的紧实，在一片寂静中，灯光骤然熄灭。
风，又起了。
陈默睁着眼睛，朝着窗外窥探。
黑暗中，无数只影子掠过。
不存在吗？
或者说，学校不敢承认？
它们是谁？
游戏，越来越有趣了。
陈默闭上了眼睛，毫无睡意。
……
黑暗中，一圈圈牙齿从地面涌出，巨大无比的嘴巴缓缓张开。
“咔擦、咔擦…”
它…在咀嚼。
血液弥漫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