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爱情,前世今生01
“嘶——”
面前是一面古朴的铜镜,本该锈迹斑斑的镜面光可鉴人,此时镜子里有一株盛开的芍药,层层叠叠的花瓣褶皱,像一张血盆大口,展露出狰狞的獠牙。
叶槐感到指尖一阵刺痛,发现她的食指竟然伸进镜面里,化作尖牙的花瓣边沿异常锋利,血丝蜿蜒渗入镜中花蕊……
悄无声息地,她把自己神魂中的一丝魔气沁入血液中,投喂给铜镜。
“再忍忍,这已经是第48天了,过了明日,你男朋友就能够醒来,司家也会看在你救了司祈的份上,同意你进门的。”
许是看叶槐手指血流不止,面色苍白,镜中有一道轻柔的声音安慰、鼓励她。
切,忽悠谁呢!
叶槐暗嗤,收回了手。
“今日份的血已经足够,别忘了明天最后一天尤为重要,千万不能半途而废,否则肯定功亏一篑,切记切记!”
殷殷嘱咐完毕,镜面上潋滟的光华一闪而过,重新变回了绿锈斑驳的样子。
叶槐挑了挑眉,翻来覆去把铜镜摆弄一遍,见它表面着实没有什么不凡之处,看起来就是一个价值近百万的普通古董。
镜的背面,铸着花纹繁复的成簇芍药,隔着千百年的时光,开得极其秾艳、热烈。
化妆盒上的手机响起,叶槐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
“喂,小槐啊,阿姨问你啊,你真的有把握吗?小祈明天确定能醒来吗?”
司祈母亲蓝悦,标准一见面甩五百万的恶婆婆,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换到两个月之前,这是原主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就连今天之前,都是司父在与原主联系,看来今天实在是坐不住了。
也是,任谁一米八大高个的儿子,毫无预兆地在某一天突然陷入昏迷,医学上也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都会下意识紧紧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更何况原主可是信誓旦旦说了,49天后,必定能让司祈醒来。
多的,原主也不肯说,他们也不敢问。
估计蓝悦在心里都恼死她了吧?
认为是原主在故意搞鬼,就为了报复当初她对她的轻视与嫌鄙。
或者是认为原主会以救命之恩相要挟,嫁入司家做豪门少奶奶。
但是呢,儿子一天不醒,她就一天敢怒不敢言。
可委屈死了。
“爱信不信!等着明天看结果不就行了。”叶槐可不打算捧着这位。
她实在是厌恶司祈,这就是个一无是处又恶毒的花心渣男。
事情是这样的,原主和叶雅是一对闺蜜,从小一起长大,小学、初中、高中、大学都在同一所学校的那种。
说出去,大家肯定以为两人关系很好,但其实也就一般,因为她们性格不合。
叶雅长相不错,从小就受欢迎,而原主就比较内向、孤僻,人缘一般。
但叶雅也不知道有什么毛病,小时候经常擅作主张,把原主的橡皮擦、尺子、修正带等随意借给同学们,然后就说是从原主那里借的,不用还。
原主去找人要,那些人就记恨原主了,导致她的人缘越来越不好。
后来原主脸上起了水痘,她还背地里说原主的脸会传染,让班里的同学们带头孤立她,见了她还各种躲避,像是在躲什么脏东西。
这种行为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给原主的童年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身边自始至终只有叶雅一个朋友,还是后者单方面以为的。
到了大学,叶雅交男朋友,视频聊天时候,竟然给男友偷拍寝室里的女生换衣服。
聊天中,还对同寝的女生评头论足。
做得隐蔽,一直侥幸没被人发现。
后来,在某次视频的时候,叶雅男朋友,也就是司祈,一眼看上了长相柔美温婉、小家碧玉的原主。
本来,原主和叶雅大学并不一个专业,也不住同一寝室,应该不会拍到她才对。
但叶雅父母都是工薪阶级,家境一般,自知没可能毫无阻碍和司祈在一起,便想了个主意,让原主替她打前站,当探路石。
原主的家庭情况远不如叶雅,她是由奶奶一个人养大的。
奶奶整天神神叨叨的,常被很多人私下嚼舌根,有时候还会故意当着原主的面调侃她,所以原主就有些自卑,做起事来,瞻前顾后,就显得畏缩,不合群。
所以,上体育课的时候,叶雅刻意和原主一起选修了软排,又把原主打球时的窈窕身姿不经意间暴露给司祈,引起司祈对原主的兴趣。
接着,叶雅就撺掇司祈去追求原主,司祈欣然答应。
叶雅将司祈拿捏得很好,后者觉得她很有正宫风范,知道给自己男友谋福利、选秀。
按她们两人的计划,等将来司祈和原主一起去见父母,被司家长辈刁难时,就让司祈演苦肉计,装作维护原主,把他自己折磨得半死不活。
等司父、司母恨毒了原主,司祈也厌倦了之后,就设计让原主身败名裂,最好羞愤自尽。
她再以一副良好的形象出现在司家人面前,安慰“备受打击、失魂落魄、萎靡不振”的司祈,借此收买人心。
人就怕被对比,这样等她登司家门的时候,司祈配合着表现出把她当救赎的样子,司父司母有了一次教训,肯定不敢对她故技重施。
于是,司祈轰轰烈烈对原主展开了追求,每天一束鲜花风雨无阻,三餐准时送饭,一丝不苟,表白短信每天99条,从不重复……
再加上司祈金尊玉贵长大,皮囊确实长得出类拔萃。
原主被人忽略惯了,哪受得了这种阵势?
很快沦陷了。
两人刚在一起不久,就招来司母这么一位不速之客,约到咖啡厅,甩支票想让原主离开自己儿子。
还出口成脏,毫无体面。
原主自然义愤填膺,鼓足了勇气反唇相讥,两人不欢而散。
转头把这件事告诉司祈,司祈回家与司母大吵一架,搬出来租房子住,扬言要和家人决裂,自力更生。
一切计划有条不紊进行着,但是人算不如天算。
为求逼真,司祈在出租屋购置很多生活用品,还附庸风雅,跑去古玩地摊上,淘到了一面铜镜,用来装饰。
第一眼看到铜镜,他就鬼使神差地买了下来,仿佛被不知名的力量牵动了心神。
那铜镜上的锈迹,怎么擦都擦不掉。
司祈想着等过一阵回了家,再请鉴定大师帮忙鉴定一下,他总觉得这面铜镜来历不凡,不知道怎么就便宜了他。
原主因自小束缚了性子,不愿意和司祈进行亲密的肢体接触,司祈自认付出良多,却依旧看得着吃不着。
两个多月前的某天,又一次被原主拒绝,司祈烦躁之下,跑去和叶雅去酒吧厮混大半夜。
为了防止被原主看出端倪,他就没带叶雅回家,而是帮她叫了辆车,自己独自回了出租屋。
倒头就睡。
朦胧月光下,半开的窗边纱帘飘飞,卧室铜镜的镜面水波荡漾,烟雾缭绕,一阵香气飘过,镜中徐徐浮现出一抹倩影。
醺然欲睡之间,司祈恍惚听到有一道空灵柔媚的声音响起:“少爷,是您吗少爷?您进京赶考一去不回,芍药等您等得好苦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