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 卫士与主人
锡制杯子里面的水散发着一种过滤药剂和陈旧霉菌的金属味道，但那股清凉感让卡杨终生难忘，那是他所喝过最甘甜的水。
梅菲塔丽用冰凉的手摁在卡杨的前额，她的皮肤因为最近一次喂食泛着引人遐想的红晕。
卡杨没有去想梅菲塔丽是怎么撬开他僵硬的嘴，并将营养剂灌进去的，盖尔也没有说，她静静的趴在一旁仿佛什么都不在乎。
但除了这些以外还是一个事情值得去诉说，妮菲塔丽并不是她的灵族本名，而是她从提兹卡语系中挑出来一个单词。
++梅菲塔丽，美丽的伴侣？那她的真名呢？++
伊扎拉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毕竟她也诞生于普罗斯佩罗，提兹卡语系对她来言并不陌生。
卡杨报出来一个拗口的艾达名字，现在知道妮菲塔丽真名的人类有两个，卡杨也看见伊扎拉的次级大脑又在蠕动。
++我还记得以前，当记忆体强调他不是伊扎拉时你会愤怒，而妮菲塔丽也会将手搭在你的前臂上安抚你的怒火。++
“是的。”
++那是你操纵的结果吗？++
“我不知道。”
++那她是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才消亡的，还是别的什么？++
“因为她的同族，那些卑劣又肮脏的同族。”卡杨语气冰冷地说着，在谈起其他艾达灵族时他的杀意和其他星际战士并没有什么区别。
星际战士不喜欢异形，即使他们因为恐惧之眼内的军团内战和奴隶战争打的天昏地暗，他们也绝对不会喜欢一个异形。
卡杨用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让自己的连长和战士适应了妮菲塔丽的存在，只要有人敢碰梅菲塔丽一下，卡杨就会暴怒的将他杀死。
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无论做什么，你都会原谅我对吧？”梅菲塔丽询问着，卡杨没有回应一个过去的虚影。
他是会原谅梅菲塔丽所做的一切，比如在梅菲塔丽蹲在梅卡里和杰哈尔的盔甲上追问着红字战士到底是生是死时，卡杨只是耐心的回答她的问题，而不是用灵能之力将梅菲塔丽拽下来。
他甚至可以容忍梅菲塔丽紧贴着他，用装有利刃的尖指轻轻拂过脸颊。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让梅菲塔丽去做一些极难收场的事情。
比如两个战团交流见面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发生，卡杨会将梅菲塔丽暂时关起来，作为一个灵魂天生有缺陷的暗黑灵族，梅菲塔丽和她的同胞一样需要通过吸食他人痛苦的灵魂来维持生存。
她会悄悄潜入别人的战舰，在底层制造着血腥盛宴，直到这些虚弱无力的灵魂不能满足她的饥渴时，她就会将猎杀的目标锁定到星际战士和一些更强的存在。
盖尔总是会和她一起行动，她们都喜欢进食的过程，就像是盖尔时常会回味普罗斯佩罗一战，她被太空野狼的灵魂喂的饱饱的。
他的战友，那个叫做里奥的吞世者就很不喜欢梅菲塔丽。
“我们的使命不是将银河系从低等外星生命中解放出来吗？”
这次是里奥的幻象在瞪着卡杨，他也死了，死在一次战斗中，对于吞世者来说算是个好结局，似乎觉得这样的痛苦还不够似的，里奥的旁边一如既往的站着梅菲塔丽。
在远处的角落，甚至还站着里奥的乌里万中士，卡杨对他印象也很深，这是里奥的部下中最欢迎妮菲塔丽的星际战士。
每天黎明他们都会决斗数个小时，链锯斧和水晶拳爪是最常见的武器，有时他们也会换个口味。
卡杨在一旁观战，坐在金属弹药箱上，盖尔会蹲在他的身边，两个人的交锋点到即止，妮菲塔丽完全可以在第一轮交锋夺去乌里万的生命，但她只是以闲暇的态度训练眼前的吞世者。
乌里万并没有因为妮菲塔丽的留手愤怒，他磨练自己的技艺，也将自己的屠夫之钉控制的很好，一直寻找着平衡来防止自己的精神完全被屠夫之钉控制。
“追求神经强化和在杀戮欲望中泯灭人性之间是否有边界可分？”远处的乌里万开口问着，这是卡杨对他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话。
自我反省在智库间并不罕见，但是在第七军团绝对是凤毛鳞角，如果他们能多点这种聪明人，后续的悲剧就会少很多。
还没等卡杨回答乌里万的问题，他就被里奥和妮菲塔丽的争吵声吹散，卡杨只能站在原地缅怀这一位吞世者。
面对着吞世者的嘲讽，梅菲塔丽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侮辱的机会，她们总是当着卡杨的面大吵特吵，有些幼稚但值得让卡杨怀念。
有一次里奥说梅菲塔丽没用，艾达人都是欠被折断脊梁骨的软蛋，然后他就被梅菲塔丽拽倒了，双手着地跪在卡杨的面前。
梅菲塔丽很快，配合着如同仿生肌肉的雕纹铠甲，她的速度超过了星际战士所能感知的范畴。
两个人继续你一言我一语，可能是因为人类所使用的哥特语所能表示的内容太过简陋，梅菲塔丽选择用她的家乡话羞辱里奥。
梅菲塔丽称里奥是一个只知道崇拜邪恶神明的瞎眼蠢货；是一件丑陋的遗物，出自于一个受蒙骗皇帝试图创造完美种族的痴心妄想；是一百万个穿着盔甲人模狗样的智障儿童之一；是一个流口水嚎叫的躯壳，让她只能想起来科摩罗粪便横流的下水道。
梅菲塔丽的辱骂持续了一分多钟，卡杨惊叹于她在辱骂时的惊人想象力，并感慨着灵族语言真是寓意繁多。
“她说什么？”里奥望向了卡杨，目光中没有任何理解艾达人语言的迹象。
卡杨庆幸又好笑的回答着里奥，“她说很抱歉打了你。”
里奥困惑的看着梅菲塔丽和卡杨，然后从喉咙发出来粗野的笑声，她姑且能接受梅菲塔丽的存在了，今后她们还是会拌嘴，但不会紧张到互相攻击。
卡杨发出笑声，如果里奥没有被屠夫之钉搞坏脑子，他本该更聪明的问上一句。
“她唧唧歪歪说了这么久？你就翻译出来这么一句话？”
里奥真的这么问了，卡杨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答案告诉他，“你知道艾达很喜欢修辞用语，我这是精炼后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