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天
“为什么这么说?”慕昭昭问。
“因为世俗不许。”
慕昭昭难得地正色起来:“若若,世俗是许的不一定是对的,世俗不许的也不一定是错的。花开两生面,人生佛魔间,其中的是非黑白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我们这些旁观者能做的,只有勿看、勿评罢了。”
待她说完,车厢里就静默了下来,众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当中。
慕昭昭疑惑道:“干嘛都看着我?”
双尽若回过神来,冲着慕昭昭露出一个微笑:“没什么,大家只是没想到你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慕昭昭嗔怪一声:“喂,在你们心里我到底是个什么样啊?”
好歹她也经历了两辈子……
闻言,双尽若怕慕昭昭误会自己是觉得她知识浅薄,她赶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昭昭这些话让我受益匪浅,我会记得的,你不讨厌就好。”
说着说着,她的脸又飞上了一抹红晕。
什么不讨厌就好?慕昭昭觉得她这话怪怪的,但是见她不愿再说的样子,她也没好意思继续追问。
转眼就到了临近考核的日子,慕昭昭穿着冬衣走在去往藏书阁的地方,她和裴彦还有双尽若约好了在三楼一起学习。
双尽若本来只想着能够进入内门就好,但是在她听说慕昭昭想要进前十成为亲传弟子之后,她也决心要和慕昭昭他们一起学习。
慕昭昭倒是不担心自己的礼法和阵法笔试考核,上辈子作为一名文科生,背下这些对她来说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她担心的是剑法,剑法不仅要求记忆还要求实际应用,所以她这些天除了跑藏书阁,就是缠着裴彦陪她练剑,还好裴彦作为一名武痴不拒绝这些。
等到她们从藏书阁下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一阵风吹过,冻得慕昭昭直发抖。
“这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
尤其宗门还建在山上,更冷!
“昭昭你看,下雪了诶!”双尽若指着天空喊。
慕昭昭顺着她的话抬头,鹅毛大的雪从天空上慢慢飘落下来,黑与白的交融,似是天地间的绝色。
“难怪我觉得今天格外冷。”慕昭昭接了一片雪花在掌心,随着温度,雪花慢慢凝成了一滩水。
慕昭昭淡褐色的眼睛有些暗淡,她垂下手道:“今天几号了?”
双尽若回想道:“十五号吧。”
“那岂不是只有十几天就到除夕了?”慕昭的眼睛瞬间恢复了神采,她看身旁的两个人,“你们除夕要回家吗?我听说今年除夕山下有烟火会!”
“对不住昭昭,我得回家一趟。”双尽若面露可惜之色,她其实很想留下来,但母亲态度坚决,她没办法,只能听从。
“好吧,裴彦你呢?”
“我不回家。”裴彦沉沉地开口,回家也是他一个人,没必要浪费力气。
“那去看烟火吧?”
裴彦想都没想就拒绝道:“我已经决定好那几天待在藏书阁了。 ”
“咦!你明明就想看烟火。”慕昭昭眯眼看着他,补充道,“不诚实!”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想看烟火了?”裴彦觉得好笑。
慕昭昭却一脸笃定地说道:“就前几天,你在藏书阁睡着了,我去给你盖毯子。你非拉着我的手说&39;母亲,今年可以陪我看烟火吗?&39;握得可紧了,掰都掰不开呢, 我哄了你半天,你才松开手。我都答应了,自然……”
这话说的暧昧,慕昭昭又嗓门大,一时间,周遭有些好奇的路人忍不住对他们频频侧目。
裴彦闻言瞬间瞪大眼睛,他赶忙捂住慕昭昭的嘴:“你闭嘴!”
此刻他的神态不算好,脸腾得红到了耳朵根,胸口也不断上下起伏着,整个人变得十分局促。
慕昭昭赶忙点头:“郝,我步烁了。”
冰凉的嘴唇在他的掌心轻轻拂过,他瞳孔微微震动。
霎时间,说不清楚是手心痒,还是心尖痒,裴彦的脸红得更透了几分,配着他那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显得欲色非常。
他像是握了块烫手山芋,急急忙忙往后退几步,收回手背在身后。
“我不去!”裴彦移开眼,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口。
慕昭昭只当他是口不择言,见自己的院子到了,她牵起双尽若的手走了过去。
还不忘背对着裴彦摆手道:“好的,我知道了,除夕那天晚上我会来找你的!”
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听他说话!
裴彦说不清楚自己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么愤怒过了,可非常奇怪的是,以往惹他不快的人,他当天晚上就教训了,但是对于慕昭昭他却并不想这么做。
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慕昭昭她就是脑子有问题!和她计较就是侮辱自己的智商,还浪费毒药。
他到底为什么和她做朋友?裴彦觉得自己可能有病。
有病的慕昭昭第二天完全忘记了自己得罪了裴彦,午后,她兴冲冲地跑去和他练剑:“我昨天琢磨出来一个招式,我给你舞一段啊。”
“说了不陪你练剑。”裴彦小声嘀咕了一句,眼睛却不自觉往她身上瞟。
“怎么样?”慕昭昭收回剑走到他面前,一双褐色的眼睛,如同琥珀一般,倒映出他的眉眼。
裴彦嘴里的那句&39;没看&39;硬是没能说出去。
他撇开头淡淡开口:“自作聪明!你以为你把14式中间那段和25式后面那段拼凑起来,别人就看不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还以为很隐蔽呢。”慕昭昭丧气地垂下头道。
“其实……你这样做也不是没有可行之处。”裴彦漫不经心地侧过眼,“你把14式中间那段换成36式前面那段就可以了,这样就弥补了你这一套连招只攻不防的缺点。”
“真的?那我去试试,不愧是学霸,我去练练,练好了再来找你。”
慕昭昭瞬间变得精神满满,一溜烟就走没影了。
留下裴彦一个人在这里懊悔,说好的今天一天不理她的,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