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的工作是…每天写遗书
在艾琳娜女士和麦克先生的“操作”下，别墅中的死亡案件被定性：两名死者因过量吸食新型药物，发疯互殴致死，当场结案。
至于为什么检测不出药物成分？所以说是新型药物嘛，测都测不出来。反正跟辛夷没关系，快点把尸体处理掉，这位小哥今晚还要回这里住呢。
辛夷被带上了一辆房车，还是自动驾驶的那种。据艾琳娜说，这是巡视者们最爱的交通工具。
因为经常会执行些煎熬身心的任务，他们总想尽可能让自己舒服一点。当然，也有不少任务是跑到野外煎熬，那就要换一辆经过多重改装的越野车了。
辛夷将要前往的地方，是“巡视者”小队的驻地，也是他以后要上班的地方。
房车驶出了林荫街区。因为完成了区域任务，系统对活动范围的限制暂时取消了，辛夷也不担心什么，零点之前返回这里再进入游戏就是。
所以他坐在车上很放松，专注欣赏窗外的风景。渐渐他觉得奇怪，窗外的街道越来越繁华，好像正在往城市中心区走。
神秘组织、特殊机构，这种东西不是应该越隐蔽越好吗，巡视者小队的驻地怎么却在闹市中？
“驻扎在中心区，才便于辐射整座城市，提高效率，我们的盟友也都是如此。”
麦克怀特直挺挺地躺在后排座位上，像一根儿干尸，而且竟然还穿着防护服不脱，说话瓮声瓮气的。
“另外，你们东国有一句话很好，大隐者隐藏在超市，作为隐秘者，我们不正该如此吗。”
是“大隐隐于市”吧，还有，姓怀特就要一直穿得像大白一样吗？辛夷腹诽着，不去看这个怪人，转头询问艾琳娜。
他们不经意间提了好几次，什么隐秘者，仪式之类的，这让辛夷有些好奇。
“这个嘛，既然你已经加入我们，倒是可以告诉你一些事。不过要提醒你哦，关于隐秘的信息不能透露给普通人，否则会引起很多麻烦。”
在得到辛夷的保证后，艾琳娜揉了揉灰色的短发，斟酌一番，诡异地看向他。
“你相信这个世上有鬼吗？”
“相信。”
辛夷毫不迟疑的回答，让艾琳娜噎了一下，她都准备好用一大篇理论来扭转辛夷的认知了。
“呃，很好，省了我不少口水。咳…经过漫长岁月的经验与例证积累，我们确认这个世界上是有灵体存在的。”
“它们倒不像电影里演的那样，会出现在你眼前，攻击你，吓唬你。它们更像是虚幻的，人死前最强烈的某些情绪。”
“比如执念，遗憾，怨恨，绝望等等，这些情绪沉淀下来，存在于另一个世界，普通人称其为天堂、地狱，而我们将其称为灵界，或者叫意志界。”
灵界，意志界…莫非就像游戏里那个阴森的世界？辛夷心里想着。艾琳娜的话让他想起了系统对居民们的介绍。
小乔是执念，拜伦太太是遗憾，薇拉和水潭里的尸体们是怨恨，竹沥则不知是什么的聚合体，这或许就是那个世界的实力划分。
“现实界与意志界并不是完全分离的，中间存在一些细小的通道，偶尔会有鬼魂爬出来。但世界的规则不允许，所以它们爬出来后多半会死。”
死？鬼魂还会死？
“是的，除了某些特殊人士驱使的灵体，或被邪教团体用血腥手段召唤的存在，大部分偶然进入现实界的鬼魂都会死。那么问题来了，人死后会变成鬼，鬼死后又变成什么呢？”
辛夷撇撇嘴，艾琳娜女士，您真不是一位好老师，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想互动一下的艾琳娜得不到配合，没趣地揪揪耳边的灰发，踢了麦克一脚。
“我又没惹你，踢我干什么？普及下常识都这么麻烦，真是讨厌话痨的人。”
麦克怀特仍躺着装干尸，嘴里却损了艾琳娜一句，抢过她的科普工作。
“人死后有未知概率变成灵体，灵体死后有约七分之一概率变成模因，其中大多存在巨大危害。比如那张遗书，就是危害较大但效果一次性的f级模因。”
“我们的工作便是处理和收容这类东西，为此不得不寻找可利用的模因，或借助密契仪式沟通灵界，获得隐秘的力量，因此成为隐秘者。”
麦克的嘴像打字机一样，哒哒哒说完一堆话，房车也恰在此时停了下来。
“好，就这样，到地方了，下车。”
呃，虽然人是怪了点，但沟通起来好像反而更容易？辛夷瞄了艾琳娜一眼，跟着麦克下车。
目的地竟是一座豪华写字楼，让辛夷有些诧异，远远一看还以为这是某大集团总部。公司的牌子上写的是，“极光安全顾问公司”。
“艾琳娜女士，悄悄问一句，我莫非是来当保安的？”辛夷小声说道。
“嘿嘿，也可以这样理解，我们正是这座城市的保安，隐秘者是现实世界的保安。”艾琳娜隐隐有些自豪。
“也是一群时刻游走在扭曲，异变边缘的蠢货。”麦克停下脚步，斜了她一眼，嘲讽地说。
你tm，艾琳娜的表情如此说道。她狠狠瞪了麦克一眼，匆忙转移话题，介绍公司内各个部门，却回避向辛夷解释什么是“扭曲、异变”。
在一个标有“经理办公室”的房间，辛夷拿到了他的合同。他这才知道，始终穿着防护服，装大白的麦克怀特，竟然就是巡视者的队长。
“只是代理，因为前队长死亡，当时我就在现场，亲眼看到他的背上伸出四条——”
“阿嚏！”艾琳娜突然打了个无法自控的喷嚏，抡起的手砸在麦克肩膀，“你才是话痨吧，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先让辛夷先生看契约啊。”
辛夷古怪地瞄了下这两个家伙，低头阅读合同。
难怪艾琳娜管这叫“契约”，比起现代商业上条款无数、动辄几十页的合同，这张纸确实更像古代的契约，上面的条款也很简要。
第一是不得向普通人透露隐秘。第二是成为文员（巡视者），要主动接受监督，确保自身的隐秘力量不会危害现实。第三是负责与官方力量、同盟组织沟通的一些文件时，有保密义务。
这三条的后面，都有相同的补充说明：违反则后果自负。
而剩余的六七条，就全都是薪水福利有关了。
文员时薪80刀，八小时工作制，自愿加班同样有80刀的时薪。另外每周有一日休息，每年有一个月的年假，但要提前申请以便安排轮换。可以说待遇非常优厚了。
辛夷看了两遍，就准备签字，这时麦克拿出了一只钢笔，辛夷很眼熟的钢笔。
“本来需要用血签署，这支笔里有你的血，正好用在这里…以后它也由你保管。”
辛夷愣了一下，接过这支杀过“他”一次的笔，在契约上签名。
“哦，赞美我主。麦克，现在你可以随意地吓唬他了。”艾琳娜在胸前画了一个三角，一把抢过契约抱着就跑。
“赞美我主。”麦克也站起来在胸前画了三角作为回应。
辛夷表情诡异，难道我签的是卖身契？之前几次打断麦克说话，就是怕把我吓跑了，现在拿到契约就大丈夫了？艾琳娜女士，你不地道啊。
“我怎么感觉上了贼船，麦克先生，你之前没说完的…扭曲，异变什么的，莫非这份工作暗藏危险？”
麦克怀特把两只手交叉在一起，学碇源堂，防护服里仅露出的一双眼睛莫名深沉。
“世上没有任何工作绝对安全。我之前失言了，作为文员的你无需了解。”
“等你正式进入巡视者内部，举行第一次密契仪式前，我会提醒你的。你可以回去了，或者熟悉一下环境，明天开始上班。”
这种话说一半的人比话痨更讨厌，辛夷心里嘀咕着，收好钢笔起身。
“那么，我的工作内容有哪些？我还什么都不懂呢。”
“目前你的工作很简单，学习隐秘知识，然后…每天写遗书。”
wtf？辛夷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