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以前是干宣传的？
辛夷盯着门板下溪流般涌入的鲜血，头皮发麻。
“不怕，不怕，跟竹姐勉强也算朋友了，她顶多吓唬我…”
他如何自我安慰，心里还是慌，盼着签到奖励能给点好东西，增加一些信心，领取之后却差点骂娘。
前两天签到给了一捆蜡笔和一个画板，虽然没用处，可起码还正常。今天倒好，给了个塑料挂件，图案是一个红衣服黄裤子，露着屁股的欠揍小胖子。
蜡笔…小新…你在暗示什么，因为我姓辛所以我起外号？系统你tm是小学生吗！辛夷在心里骂道。
“新手任务三：梳洗已完成，获得经验奖励，属性点1。”
“等级提升到3级，获得属性点1，自由技能点1。”
“编号x01玩家请注意，你在极短时间内完成全部新手任务，并提升至3级，获得特殊技能奖励：选召。”
“选召：获得姓名、容貌、生辰等关键信息，或收到主动请求后，你可选召现实之人进入你的天堂，每日可用一次。”
辛夷瞪大了眼睛，这是一个很恐怖的能力。
看谁不顺眼，他就可以把对方拽进阴间，惊悚套餐安排上。
那个白大褂，就是个绝佳的实验对象。
“杀死被选召者，可通过意识寄生操控，加1，若将其送回现实，则需要专属技能：遣还。”
辛夷打开属性面板，这还是系统第一次提到那被问号隐藏的一项。
目前那一项还是0，但要通过杀人来提升的属性，绝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不准备尝试。
架子上挂着一块毛巾，应该属于竹沥，辛夷没敢用，用手抹几下头发，就踩着血水走出了浴室。
“哟，你出来的不是时候。”竹沥转过头，微笑着说。
此处可接梗，说一句“不，我来的正是时候”，然而辛夷没那个兴致，眼前的一幕让他冷汗直流。
他上次送来的礼物，那个半人狗，变成了一张诡异的皮。而那张皮本该包裹的身体，已成了满地的碎肉，如同刚从绞肉机里出来的新鲜肉馅。
辛夷终于知道浴缸里那些烂肉从何而来了，他刚刚还在里面洗了个澡…
竹沥提着那张皮，像在欣赏一件独特的艺术品，对此沉迷。
证据就在旁边，那些原本被黑布遮盖的架子，此时已经掀开，上面挂满各种形态的人皮，密密麻麻足有上百张！
一张张扭曲的鬼脸浮现，被困在那些人皮中，怨毒的眼中滴下血泪，它们凄惨地嚎叫着，发出针对竹沥的诅咒。
“我的个人爱好，你觉得如何？”
竹沥伸出染血的指尖，划过辛夷的胳膊，轻轻摩挲。
但那不是男女间的挑逗，更像是对一件“材料”的检查。
你身上有纹身吗？
辛夷猛地想起，刚才那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她该不会盯上我这张皮了吧。”
辛夷默默打开技能面板，把存下来的技能点全加到【表演】上。
表演模式开启，他忘记恐惧，精准地控制每一块面部肌肉，计算好每一个细微表情。
01秒后，站在竹沥面前的，是一个充满好奇心的少年。
“哇，竹姐，你的爱好真特别，这可比琴棋书画有品位多了！我可以多了解一些吗？”
竹沥眼中闪过惊讶，她完全没想到辛夷会这样说。
拜伦太太也曾撞见她摆弄这些“藏品”，虽然没说什么，眼底的反感却藏不住。
任何人都是需要认同感的，无论是不是活人。
第一次有人认同她的爱好，竹沥觉得，有些开心。
“你不讨厌我这样做？”
“我相信竹姐，你不会伤害无辜的人，就像那条狗，如果不是它先想着杀我，也不会被带到这里，又怎么会被剥皮呢？”
辛夷说得非常认真，竹沥定定地望了他许久，露出一个不那么冷的浅笑。
“谢谢…我猎取的每一张皮，都包含一些罪恶，我想用它们制作一件外衣，完成以后，或许就能对抗那纯粹的恶意…”
“编号x01玩家请注意，竹沥友善提升10，你们已成为可以畅谈的朋友，奖励魅力减1。”
魅力为0就够过分的了，还能扣成负数？莫非，负得越多越招阴间的居民喜欢？
辛夷笑的更真诚了，主动走到那些铺满人皮的架子中间，像是受邀来参加艺术展的游客。
“竹姐，可以让我见识一下你的作品吗，我也对缝纫感兴趣。”
竹沥点点头，走向角落，拉开一道幕布。
一件长衣挂在衣架上，款式类似医生的白大褂，却是以人皮为材料，用一条条血丝缝合。无数灵魂被锁在其中，哭喊着，诅咒着，狰狞的面孔组成诡谲的花纹。
惊悚之中，竟呈现一种诡异的美感。
辛夷不等竹沥反应过来，抓起那件人皮外衣，披在了自己身上。
“编号x01玩家请注意，你接触到e级未知聚合体，受到多种诅咒，受到恶念侵蚀，受到恨意绞杀，受到…”
妈妈的，装过头了…辛夷瞬间悔青了肠子。
血条瞬间凭空消失了一大半，他的脸因痛苦而扭曲着，眼睛变成黑红两色，如同万蚁噬心，那些鬼脸像是在啃咬他的灵魂。
一条条黑色丝线在额头鼓起，那是无数恶念冲击着他的脑海，逼迫他去破坏眼前的一切。
一团猩红的血管纠缠着他的心脏，那是深沉的绝望与恨意，要撕碎他的心房，将他变成以滥杀复仇的野兽。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连竹沥都来不及反应，只需再有半秒钟，辛夷将失去自我，化作一只丑陋的鬼怪。
然而就在这时，他脑海深处那团杂乱的念头松动了。从小说、电影、段子等等无意义的记忆碎片之中，飘散出一缕金色的光点，向他脑中的另一团光斑延伸。
二者连接的瞬间，辛夷的意识剧烈震颤，那些恶念、恨意、绝望，像是撞上堤坝的潮水，轰然溃乱。
重获短暂的清醒，辛夷发出一声嘶吼，惊醒了呆滞的竹沥。
竹沥冲上前，脱掉辛夷身上的人皮衣，握住他的手，那些诅咒与恶意受到吸引，开始向她流动。
辛夷的异常状态逐渐消失，而竹沥的眼中却浮现一抹疯狂。
“你…怎么想的？我都不愿轻易穿上它，这还是一件半成品，很危险。”
他也后怕得很，刚才只是想博取竹沥的更大好感，顺便鉴定一下那件诡异的人皮衣。
谁知那东西如此恐怖，只是沾上一下就差点要命。
“给你添麻烦了，我只是觉得这衣服很帅，要是再拿上把锋利的刀，走出去看谁还敢欺负我。”辛夷言不由衷地说，随手拿起一把竹沥剥皮用的小刀。
“编号x01玩家请注意，你接触到e级屠刀，使用将有98的概率受到诅咒。”
辛夷手一哆嗦，赶紧把刀放回去。
别人的东西一件也不能乱动啊，去哪找一把自己的刀呢，面对鬼怪毫无还手之力，实在让人难受。
“我现在状态不佳，你先离开吧。”
竹沥揉了揉眼睛，瞳中闪过缕缕血红的丝线，帮辛夷消除诅咒，似乎对她造成不小的影响。
“我给你拿些药带着，以你的实力到处走，还是太危险了。”
她拿出一捆竹管，塞给辛夷，然后就很急切地把他推出门外。
原本想问问竹沥当初怎么死的，可看这状态，辛夷怕刺激到她，不死也得挨顿毒打，只好下次再说。
面对阴风阵阵的街道，残血可不把握。他直接拧开一节竹管，将药水一股脑灌进嘴里。
“已使用e级恢复药剂，每次使用可缓慢回复30生命值。”
成了朋友，待遇果然不同。辛夷又喝了一管，看着背包中剩余数量为28的药剂，心里底气足了不少。
“刚才脑子里多出的那些光点，好像读取到了一点…语录，文选，核心价值观？”
“怪了，我连自己是谁都忘了，怎么倒记牢了这些，莫非我以前是搞宣传工作的？”
辛夷一边思索，一边返回老宅，刚到门前，就看到老太太站在院子里张望。
“你可算回来了，一去就是这么久，真让人担心，没出什么事吧？”
拜伦太太一脸关切，捏捏他的手，摸摸他的脸，确认辛夷没受伤，才松了口气，拉着他进屋。
辛夷心头一暖，莫名流落异国他乡，失去过往的记忆，他除了迷茫一无所有。
现在竟有人为他而守候，关心他的安危，让在乱流中不安的小船，有了一个可以停靠的港湾。
他明明是个来历可疑的闯入者，却得到了亲人一样的关心，这位老妇人的心地真的很善良。
可这样好的人，却死于毒杀，连同她的小孙子一起。辛夷看着拜伦太太紫黑色的指甲，想做点什么。
“老夫人，这个东西，你眼熟吗？”
辛夷从口袋里拿出那枚戒指。
戒指被砸成条状，拜伦太太一时没认出来，直到看清内侧的文字。
“薇拉？这是薇拉的戒指！你见过我的女儿，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