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灵异世界完
地府一切事项齐备,林然开始还日日过来看着,过了些时日,便一个星期来一次,一个月来一次,到最后一年都不来一次。
地府投入运行那日,全天下的玄门中人均是心中有感,天地亦在冥冥之中,欢庆地府的重立。
自那以后,整个玄门便安分了不少,邪修魔修更是寥寥无几。
人间的鬼魂有了鬼差接引,也使得阳世间的灵异事件几乎绝迹。
这一日,正值地府重立一百年大庆。
林然早早就来到了地府,在地府综合政治大楼的顶层,准备参加中午的百年庆典。
她靠在办公椅上,两腿翘在桌子上,容貌一如往昔,气势威严深沉,竟和当年的酆都大帝有五分相似。
门外突然有嘈杂声传来,林然目光浅淡的投过去,便见几个穿着黑白色警服的鬼差,押着一个年轻道士走进来。
钟炎苦着一张脸,满眼都是无奈,完了完了,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这怎么就被押来见地府掌权人了?
我不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吧?
下辈子不会被贬进畜生道吧?
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禀大帝,此人不知用了什么妖法,竟使鬼门关震动,忘川河逆流,好在大家看管严格,未曾造成恶劣的后果。”
林然挥了挥手,鬼差自觉退到一旁。
她眯起眼睛,看着满身功德,脑后有神光的钟炎,隐隐从他背后看见了一个身穿黑金冕服,头戴十二冕旒冠的高大身影。
酆都大帝?
呵,可算让我逮着你了!
想起自己当年为了重立地府,呕心沥血,日日操劳,不知付出多少心力,都怪这家伙突然把地府丢给她。
(当年建设地府的犯人们:?
当年007建设地府基础设施的公务员们:?)
如今让他的转世落到自己手里,不让他体验一下地狱十九层,加班地狱,我林然就白当了这么多年的地府掌权人!
她轻笑一声,看着钟炎忐忑的眼神,并不说话,让他多担心一会儿吧。
林然冲着鬼差招了招手,轻声说了几句话,那鬼差了然点头,怜悯的看了钟炎一眼,转身和众鬼差押着他出去了。
钟炎看见他那一眼,顿时心脏乱跳。
完了,肯定要进十八层地狱了!
然而,被押出大楼之后,这群鬼差却带着他去了鬼门关。
“鬼差大哥,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我还没死?”
领头的鬼差怜悯的道:“不是,大帝说,为了弥补你对地府造成的损失,从今天起,你早上八点到十点在鬼门关接引亡魂。”
“十点到十二点,在黄泉路路口,为亡魂进行登记。”
“十二点到下午两点,在奈何桥边为亡魂发放号牌,引导他们去旁边的自助水吧领取孟婆汤。”
“下午两点到四点,去望乡台的安检处,按照他们的二维码,引导亡魂前往不同的办事处。”
“下午四点到晚上十二点,在综合大楼的各个部门轮换打杂。”
“晚上十二点到凌晨两点,在十八层监狱的入口接收罪犯。”
“凌晨两点到早上八点,跟随鬼差去接引亡魂。”
钟炎脸色苍白,嘴唇颤抖了两下,艰难的问道:“那我什么时候休息?”
“大帝说,鬼魂不需要休息。”
他虚弱的问道:“那节假日总得有吧?”
鬼差的眼神更怜悯了:“大帝说,你是将功补罪,没有节假日,一年有多少天,你就007多少天。”
“那工资……”
“ 大帝……”
“大帝说我不配有工资,是吗?”钟炎心如死灰,眼神失去了高光。
“不是……”
看见钟炎死灰复燃的眼神,鬼差几乎不忍心说出下面那句话。
“大帝说,你前世欠她一笔巨款,所以工资她就直接没收了,等什么时候还完了,什么时候你才能拿到工资。”
钟炎呵呵一笑,神情虚弱,眼神麻木,毁灭吧,这个无情的世界!
正午十二点,地府百年庆典正式开始。
原本昏沉的天色也亮堂起来,七彩的虹桥架在广场上方,虹光照亮了偌大的鬼民广场。
一众地府工作人员,穿着样式统一的黑色曲裾,仅靠腰带和裙边镶嵌的颜色区分级别。
这些气势沉着的公务员们,排成两队,分列在广场入口两旁。
一道玄色落下,黑金色冕服的女子落在广场入口。
她身上的冕服绣着金色的地狱阴山八景图,头戴十二旒的白玉冕旒,垂下的条条白玉旒遮住了她的半张脸。
围观的鬼民顿时激动起来,争先恐后的伸头看过去。
这位大帝自从重立地府后,几乎没有公开露过面,众多鬼民几乎都不知道她长的什么模样。
那位大帝微微抬头,目光从白玉旒后穿透出来,嘈杂的广场顿时一静,被那眼神中的威严所摄,鬼民们顿时安静下来。
‘踏,踏,踏……’
寂静的广场上,那位女性大帝手持白玉生死簿,腰间垂着青铜长剑,一步一步的走过队列。
脚步声稳重有度,几乎每一步都用了同样的时间,迈出了同样的距离。
走过队列的最后一对人,那黑色的身影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这时,安静的广场入口才重新热闹起来。
“不愧是那位大帝啊!真是气势非凡。”
“是啊,仅仅一个抬眼,就压的在场数十万鬼民不敢出声,可见威势。”
“到底是一手重建了地府的人,和普通人自然是极为不同。”
“是啊!那位可是天道赐号,圣安大帝啊!”
“所谓圣安,便是三界朝圣,四海归安啊!”
广场内,林然立于高台之上,垂眼看向下方的公务员们,她红唇微动,沙哑的声音响彻整个地府。
“地府百年大庆,起!”
“谨遵大帝令!”
“庆典,起!”
应和之声整肃,响彻云霄。
林然旋身坐到身后的王座上,坐姿威严端方,气势渊停岳峙,仿若沉沉深渊,叫人不敢直视,内心却在叹气,她到底什么时候能退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