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苏醒的棋主
“人生就像一盘棋，在棋中局，无论本手、妙手亦或俗手，每一步皆有落定……”
阴暗的病房，狭小的病床，一脸苍白的莫七浑身上下缠满了纱布。
火焰的灼烧，让身体再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
见门口有人进来，莫七也是很配合地痛苦又无力的叫喊着。
“啊～呀～呀～”
一只颤抖的手，伸向病床前的水杯，干裂没水喝的嘴唇，显得格外凄惨。
“哎呦喂，别动手、别动手，这都伤成这样了，咋还自己动手呢？”
石玉柱刚推门进来，便见到如此凄凉的一幕，赶紧疾步上来。
顾战棠看见这一幕，更是有些恼怒。
“护士人呢？叫你们院长过来……”
一个被火烧成这样的病人，没人照顾，真不像话。
绷带都缠成木乃伊了，正常人想喝水都困难，更别说有伤在身了。
刚进来的护士长满是惊恐，她不认识床上那位，但这两位她是知道的。
青山城通灵局局长，前两年自己儿子觉醒，还见过一面。
为了表达感谢，自己当时都差点跪下了；
而另一位，更是广场旗子上的大人物，青山城护城卫统领顾战棠。
略微疑惑地瞟向床上的病人，护士长有些失神，不知该如何解释。
所幸，病床上的莫七率先开口，很是虚弱的道：“别怪她们，这也不是什么大病，是我说不需要人照顾，赶她们离开的。”
说完，还试着动了动露出的手指。
一旁的两人，瞳孔放大，露出震惊的表情。
都包成粽子了，还不是什么大病？
那你如果死了，是不是嘴硬的会动，说我没事，扶我起来？
但听到莫七都为护士开脱，顾战棠也不好再斥责对方。
“算了算了，你们这些护士真没个正形，哪有病人说什么是什么的道理。”
环顾四周，见配套的医护设施都很齐全，有了稍许安慰后，便遣退了护士。
一旁的石玉柱也是顺势附和道，“也可能只是一时疏忽，看看这亮堂的病房、这大床，医院也挺用心的嘛。”
“亮堂么？我咋感觉眼前一片黑呢？都想叫她们把灯开开了……”
“而且，这床也不大啊，我翻身都费劲。”
顾战棠、石玉柱满头问号，绷带缠眼睛就挺离谱的了，没想到这家伙智商也被绷带给绑住了。
这一刻，二人都不想再和他说话了。
……
病房中，二人停留了许久。
关于这次纵火袭击案，依旧没有理出丝毫头绪，当事人给出的答案就是，自己在睡觉，然后就着火了。
再然后，自己就在医院了。
至于那本通灵笔记是否知道点什么，得等他痊愈后才能去问。
对于莫七提到的通灵笔记，二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些许。
不是非凡者，却能坐稳青山城唯一守夜人宝座，就是因为这件名为“通灵笔记”的封印物。
可见，那本通灵笔记的强大能力。
调查无果，二人只能选择离去，“我们走了，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么？”
莫七略微沉吟，满是期盼的道：“我只希望，出院时能有个家。”
十三号仓库被烧了，自己出院连个住的地都没有，这可不行。
盖房子莫七不懂，但架不住有人懂啊。
尤其是对这位统领大佬来说，随便拉个营过来，用不几天，都能给你盖座大楼出来。
果然，顾战棠在听到后，拍胸脯保证，一定在莫七出院前完成任务。
“统领大人可真会画大饼，净挑好话安慰病人，那要是没完成咋整啊？”
顾战棠下意识就想说，“你想咋整就咋整……”
但想起曾经上过几次当，瞬间变得谨慎起来，可不能再被他激怒套进去。
望着病床上还在苟延残喘的莫七，又想了想自己手上能动用的大头兵。
回去就拉人盖房子，一个破仓库，一晚上就给你鼓弄出来；
最多最多再加个白天。
吃一堑长一智，尽管有十足的把握，还是要小心一点，“这样，要是没完成任务，就再帮你做件事。”
……
医院门口。
顾战棠疑惑的盯着石玉柱，“均衡教派，你竟然也不知道？”
联邦与教会以往的沟通中，只有大地教会和火神殿；
然而老赵这次传回的消息，却突然增加了一个均衡教派，据说还是由通灵局改编重建的。
而且，这新组成的四方博弈，没有以往三方时的拖沓，竟很快就定下了方案，事先连一点风声都没透露。
当然，更让他意外的是，这石玉柱竟然把自己对均衡教派的推测，也告诉给了莫七。
眼神灼灼，想从对方眼里捕捉到答案，顾战棠更想知道，对方为什么如此看重莫七？
然而，一阵剧烈的喘息声，却给了他另外的答案。
护士长在被批评后，担心自己的前途，便找来了院长，向他讲述故事缘由。
在得知通灵局长、护城卫统领都来看望莫七后，院长也是惊的一身冷汗。
算上上午治安署的那位老署长，青山城最高的六位长官来了三位。
大人物，惹不起，可得好好伺候着。
可在得知已经发生误会后，吓得院长赶紧跑过来向统领大人解释。
幸好他们还没有走远。
“统、统领大人，是这样的。”
“那个莫七大人送来时确实昏迷了，也有轻微的烧伤，但都不严重，我们当时也做了简单的处理；
尤其是在他睡醒后，不对，是苏醒后，在老署长的吩咐下，我们更是给莫七大人做了个详细的、全身的检查。”
院长言语间很是小心，心情更是紧张的要命，手舞足蹈间丝毫没有留意到，眼前这位统领，刚才还是和蔼的笑脸，现在已经变得铁青。
“本来出院手续下午就能办，但那位莫七大人说自己房子烧了，没地住，想在这多住几天，那时再出院，新房子也能盖好了……
至于他身上为什么缠满了纱布，我是真不知道为啥啊～”
“我们可没懈怠工作，更没有虐待莫七大人啊……”
院长老泪纵横，诉说着冤枉。
“哈哈哈，老顾，你猜我为啥看重莫七？”
看着石玉柱离去时满是嘲讽的背影，顾战棠恨的牙根痒痒。
为啥？喂狗呗。
又看看了医院，“玛德，又被狗咬了一口。”
……
“打杂的小弟死了，这守夜人的活也太难做了。”
卸去纱布束缚的莫七，浑身轻松，思考着自己下一步对策。
首先就是人手不足，尤其是专属于自己的手下。
像老赵啊、老顾啊，想让他们干点啥，如果不动脑子套路他们，就得跟他们讲条件，没利益催动都是不干活的主。
“幸好老顾欠我一个事，扩招守夜人，然后工资他出？”
“这事，可行。”
青山城百万人口，守夜人标配是五到七人，以前自己不需要，不仅能吞掉上面下发的资源，也能立一个性格孤僻的人设。
毕竟，独一点，方便做事。
但现在苏醒了，还觉醒成了主宰非凡者，虽然有诸多限制，但这不妨碍他做出改变。
未雨绸缪，重建红色文明，都需要组建自己的势力，毕竟有一本书说的好。
《不会带团队你就只能干到死》，莫七冰冻前读过n遍，就想着苏醒时能用上。
“星儿，你说刚才那个坏石头讲的，‘神’打算在这片土地上布教，是真的么？”
被窝中，很合时宜地钻出一个小脑袋瓜。
“之前大叔你和我说过，这属于上层博弈，神祗要在各个城池布置信仰教堂，虽然比你记录的提前了一年，但根据石玉柱所讲，是因为双方都做了让步导致的。”
星儿说话间，还把大脑莫七以前写的那页日记给调了出来。
“联邦受限于资源，对于这场传教大势，他们只能拖延，无法阻挡；
所以，联邦会趁着神祗影响力还很弱小时，借助教会力量，培养自己的人才。
用大考的结果，来判定教堂的数量，是我能想到的，联邦唯一解决困境的办法；
大地教会、火神殿、还有那可能成立的教会，如果想提前传教，想要占据更多的教堂数量，就必须免费给联邦培养考生。”
莫七读完日记，只觉得大脑提前苏醒的没任何毛病，这种高层博弈，都能分析出来。
这一刻，没由来的有些想那道光影了。
“不过我也不赖，最多三四天，等记忆完全重合了，这种小儿科我也能分析出来。”
自信满满，大脑、心脏本就是一体，无非是谁主导罢了。
“传教？布会？信徒？如果我有祂们的力量，分分钟让那面旗帜再次飘扬在这片土地上。”
陡然间，莫七似乎想到了什么，传教布会，貌似我也行啊……
“星儿，那副围棋呢？”
前晚在青石神殿，星儿用两颗棋子摆了厄难之冕一道；
刚刚在病床上无聊，星儿还拉着他下棋。
莫七知道，星儿现在的小包包里，就只剩下这副围棋和一只红色的绣花鞋。
其余的，都被“光影”大脑莫七当成祭品给烧掉了。
这两样通灵奇物，一个可以玩，一个可以穿，是她最喜欢的，便被私藏了下来。
“我在李墓那里得到了启发，所谓契约，没什么比入职申请更简单长久的了；”
“甚至，发不发工资，动不动用灰雾力量帮员工觉醒，都完全取决于自己这个主宰老板。”
这两天，莫七虽然都平躺在床上，但大脑却没有一刻得闲，都在思考的对策。
尤其是刚刚和星儿下棋过程中，思路如泉涌，他想到了一个绝无仅有的妙手。
棋盘上，十九纵十九横，三百六十一处交汇网格，对应三百六十一枚棋子。
去掉莫七这个位于中心的主宰，刚好三百六十个席位。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工作职业的百花齐放，不也是文明重建的一种么？
妙手落定那一刻，莫七找到了自己的路，隐约间，置身星空之上，整个宇宙化为棋盘，与那未知的存在博弈。
“吾名：棋主！！！你呢？”
人生如棋，落子无悔，管它妙手还是俗手，我的本手，是下满整个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