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灵
据说对方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吃过荤菜。
听到姜夜的吐槽，王博伦自然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事情。
脸色在车灯的照耀下变得有些白了起来。
那件案子纵使是他办案多年，回想起时也会忍不住的颤抖。
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人类其实也和家养的为了使用的鸡鸭鱼肉没什么差别。
所以也怪不得那个法医，要怪就怪姜夜有些过于变态了。
再怎么令人瞠目结舌的凶案现场，都无法使他的脸色有丝毫的变化。
对方的表情除了寥寥几次，受害者的脏器与大肠被割开抹在了墙壁上之外，就再没有出现过其他的变化了。
不过他这才回过味来，摇晃了下头，抛弃了那些想法后，严肃的看着姜夜说道。
“这名学生消失了一个月了，我们早就做好了他已经死了的心理准备，家属那边也是如此，整天以泪洗面，可现在…”
说到这他停下了，他知道姜夜能明白他的意思。
一个原本几乎已经被确认了死亡的人，突然出现，但是身份却从一个失踪者，变成了连环杀人犯，不论是心理再怎么强大的人，恐怕也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那他现在高几？”
“高三…”
“别告诉他的家人们了…”
姜夜的话，让王博伦沉默了。
大部分高三的学生都已经成年了，年龄在18岁到19岁之间，如果还是未成年的话，这件事情就必须告诉他的家属们。
不过现在他们虽然也有义务告知家属，但是却多了一种选择…
不让他们一家人后面被人一辈子瞧不起的选择…
据王博伦所知，那一家人都是农村人，平时的唯一收入就是种地卖菜，碰上不好的季节一年的花销全都会打了水漂，即便如此，他们一家人还是将十几年来的收入，全都交到了亚心人学院中。
如果只是失踪，他们的心里还有个盼头，但如果确认是连环杀人犯，在本就封闭的农村中，他们会被村里所有的人排挤，以后再也抬不起头来，再加上，这名学生已经成年，是要负刑事责任的，即便他们见到他，也距离这名学生被处决不远了。
获得了希望又再次绝望，后半生还有生活在那种阴影之中，这是个人都无法接受。
如果王博伦是那种按部就班的警察的话，将事情告知了家属后，能省去许多的麻烦，起码未来这一家人不会有事没事来派出所闹事，或者在其他地方说警局的不作为了。
但是从之前王博伦将一个未成年嫌疑犯硬生生拖到了成年后才执行就可以看出，他十分的擅长变通，并且嫉恶如仇。
不过纵使是这样，他还是有些犹豫，他不觉得让这学生的家长一辈子被蒙在鼓里就是好的。
相反他们可能会为了找寻孩子而花费一辈子的心血。
“你先把他带走吧，明天…明天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如果他醒了，我去找他。”
王博伦点了点头，坐上拉着姜夜就要上车，却被姜夜挣脱了。
“你先走吧，我有点事情，到时候自己走。”
听到姜夜说的，他点了点头，姜夜总是这么神出鬼没不合群，否则也不会住到烂尾楼并且是近30层的高度，他也早就习惯了，
“有任何需要的时候，记得给我打电话。”
姜夜点了点头，目送着对方远去后似乎看到了男孩上扬的嘴角，但下一刻又转瞬即逝，他以为时错觉，便转身看向了躲在墙角的陈毅。
对方看起来有些害怕，直到警车彻底消失在视线后才走了出来。
“你在恐惧什么？”
陈毅并没有直接回答姜夜的问题，只是有些敏感的再次看了眼警车消失的地方后，小声的说道。
“我劝你离那个人远一点。”
姜夜有些不解的问道。
“为什么？”
“他很危险…”
说完之后陈毅便穿过墙面进入了别墅的后院，没有给姜夜再追问的机会，他也紧随其后进入了别墅。
一人一鬼就这么坐在一片石砖上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先开口。
半晌后，姜夜首先打破了平静。
“你究竟是什么？”
姜夜早就对陈毅充满了好奇，他这些年来见到过的鬼，只粗略计算那些看过一眼以上的也过万了，但是像陈毅这样的却一个都没有。
“我是灵…”
“灵？”
“对…”
“灵也可以算是鬼魂的一种，但他本身的魂的诞生条件并不一致。”
说到这陈毅虚幻的身影突然凝如实质一般，一脚踏在了地上，掀起一阵灰尘。
“灵讲的通俗一点就是拥有智慧与思维以及实体与魂体两种状态的鬼…”
听到这姜夜眼睛一眯，看着对方身体，上下打量着。
“所以你刚才是利用信息差假磕头喽？”
陈毅也没想到，这时候姜夜居然还对那个磕头如此念念不忘。
“…那个时候我忘了…我忘了切换形态了…这么跟你说吧，灵的产生需要各种因素的累计才能产生，不过具体需要哪些我就不清楚了，这个得问我老婆。”
说完，陈毅的身形突然变得有些涣散，下一瞬间又凝实了许多。
整个人的仪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大咧咧的二郎腿放回了地面上，双手环扣在一起搭在膝盖上，看起来十分的优雅。
只是配合上对方五大三粗的外形，会使人产生强烈的脘部也叫胃部的生理反应。
“跑的倒是挺快。”
姜夜嘟囔了一句，今晚上他遇到的鬼一个比一个机灵，甚至让他的大脑中产生了一个奇异的问题。
“鬼是否拥有社会性…”
以前他看到的大部分鬼魂都是形单影只，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地，遇到生人能吓唬就吓唬，不能吓唬就用阴气将对方逼走。
可是如果鬼魂中有那么一群很聪明的，就像是那位保安鬼大爷以及陈毅这种“灵”的带领下，是否会出现社会性的“利他性”“协作性”以及更高级的“自觉性”。
那么鬼本身也可以称之为一个物种，并且他们的生存周期还长的可怕。
到最后，他们甚至会形成一个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