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写真馆（1）
夏季，雨季如期而至，温度是否下降与姑娘们的爱美心情毫无关联。
趴在二楼窗边，吴所以无聊地观察那些在街上逡巡的美丽女孩儿，心中考虑着如何多挣些点数。
武器虽然有了，配套基础功法却还需要近一万点，虽然咬咬牙可以置换，但置换后口袋里仅存的点数实在没法给人安全感。想要快速挣点数，还是得抱大腿，只靠那些小任务自己再过多久都是新人啊……
“吴所以啊……”墨墨的声音从脑后传来，惊出男人一身鸡皮疙瘩。“你看什么呢？好看么？”女人果然伸手来拧他的耳朵。
“买什么菜？”男人不敢挣扎，老实申请工作。
“你还知道买菜？现在都几点了？你就知道看大腿，看大腿，我让你看！看！看……哎？那是什么？”
顺着墨墨目光，吴所以偷瞄着窗外，白花花！他还想仔细看，却被墨墨一把捂住眼睛。
“瑛儿！瑛儿！”墨墨大声向楼下喊。李瑛在楼梯口露出脑袋，今天楼上没客人啊？
“你快去看看门口那姑娘怎么了？”墨墨急躁地吩咐，她命令吴所以闭紧眼睛不许睁开，然后蹬蹬蹬跑下楼去。
什么情况？吴所以眼睛睁开一条缝继续偷瞄。我的天！
街对面，一位陌生女子裸着身子在树下转啊转，许多人站在边上围观——甚至偷偷拿出手机拍摄。没一会儿功夫，吴所以窥视到墨墨李瑛冲过人群，两个女人迅速把手中衣服披在裸身女子的身体上，边呵斥边挥手驱赶着围观者。
看两人护着女子顺利回到店里，吴所以选择老老实实坐在原地等。
楼梯上，杂乱脚步声中传出墨墨的命令：“不许回头！”之后脚步声向着卧室而去。
挠挠头，吴所以闭着眼睛继续发呆等待。自从李瑛和墨墨成为好闺蜜，自己地位就开始直线下降。
陌生女子从卧室出来时已经穿好衣服。她坐在椅子上脸上一直保持着神秘的笑容，眼神空空洞洞。吴所以打开天眼看过去，女子魂魄一片混沌，似乎静止不动。
精神问题？吸毒？被催眠？失魂症？吴所以沉吟着。天眼通在破妄观真上作用很强大，眼前这具肉身真实存在，所不真实的只有魂魄——那不像是魂魄，更像是谁在天上随意扯了片云彩塞进她肉体里临时当做填充物。
“要不要报警？”墨墨紧张地问。
“报警是肯定要报警的……”吴所以用手指在女子眼前晃动，她似乎什么都感觉不到。“嘶……但这个有点怪啊，警察怕也搞不清楚。”
“就你有本事！”墨墨白了他一眼，准备用手机打电话。
“不用打110，太麻烦。”吴所以摆摆手，他从自己手机通讯录中调出李警官电话拨过去。忙音。
“李警官？”墨墨凑过来偷窥。吴所以心思不在这里，他索性把自己的手机交给墨墨：“你让李瑛打这个号码，他们认识。”
“这是谁啊？瑛儿怎么会认识啊？”
“上次她打人时拘她那警察。”吴所以应付着。他现在好奇心发作，围着陌生女人转圈，不时凑近仔细观察，希望找到蛛丝马迹。
“你不许……”看到男人工作时才有的专注表情后，墨墨耸耸肩把后半截话咽回去，下楼去找李瑛。
有意思！吴所以捻着下巴上的胡子茬端详女人。这就像是一具肉身傀儡。是怎么控制的？可以自己行动，却又没有思想。
“嘎！”黑影从窗外俯冲而入后熟练轻巧落在吴所以肩膀上，简易版他心通直接往脸上砸：“饿！饿！”
吴所以翻白眼。
“妈呀！”墨墨恰好回来，站在楼梯口一嗓子喊出声。吴所以赶紧按按手，示意墨墨镇静，然后“请”四五六小娘子移驾椅子背上。
“哪儿来的这么大的乌鸦！”墨墨忌惮得肝颤，躲在吴所以身后只露出半张脸偷看。
“哦……这是阿狱养的宠物。这不是乌鸦，这是……八哥。”
“放屁！”墨墨一膝盖顶在吴所以屁股上，生气地说：“八哥嘴是黄的！”
“老娘不是乌鸦也不是八哥，老娘是玄鸟！”小娘子也不满意，眼神不善盯着吴所以的脸皮。
“不是八哥不是八哥，我记错了，是玄鸟。”吴所以赶紧解释。你们全都是我祖宗。
手机还回来，李警官半个小时后到。之后墨墨李瑛都不肯走，非要观察玄鸟。
“饿！”
挠挠头，吴所以问墨墨：“家里有没有火腿肠？”
“有啊。”
“放哪儿了？我去拿两根，它要吃。”
“别！我去吧。它还要什么？”墨墨站起身。
“冰咖啡冰咖啡！”四五六在吴所以脑袋里闹腾。
喝你妹的冰咖啡啊？你不是只喝矿泉水的吗？吴所以捂着脸叹着气，央求墨墨再做一杯冰咖啡。
墨墨李瑛下楼后，四五六蹦回吴所以肩膀上，用喙使劲叨吴所以鬓角的头发：“让你说老娘是八哥！”
“别闹！”吴所以抗议，他指着陌生女子转移四五六注意力：“你看看这个，知道不知道什么情况？”
“傀儡呗。”四五六瞄了一眼就给定论，这东西她见多了。
要真是傀儡，那事情就不简单了。吴所以皱起眉头咨询：“这种傀儡是什么来历？”
“那可多了去了。”四五六慵懒地卧着：“有道士为防身做的，有仙人做了给自己当仆人的，还有魔头为自己练功法做的……”
“这个呢？”
“我哪儿知道？”四五六不耐烦。老娘飞了三四千里地，刚落脚连饭都没吃就让干活？心也太黑了吧！
李警官把陌生女人领走时，上晚班的小u恰好进门。看见失魂女人后小u惊讶地睁大眼睛，她告诉众人说自己认识这个女人——她是理州小有名气的一位商推女主播，专门做探店推荐，粉丝有近十万呢！
“你们看！你们看！这就是她的小黄书。”小u折腾一会儿手机，把找到的页面展示出来。吴所以也凑过去看，女主播最新一条更新时间是四天前，推荐的是一间摄影写真馆，小黄书日记中，女人穿着性感薄纱前凸后翘摆出各种诱惑姿势。
“你滚一边去！”墨墨搡吴所以：“天天就知道看美女！”
“不想让别人看就别穿成这样啊？”吴所以辩解。她们自己要端着大腿胸脯往你眼里送，看看难道还有罪啊？
“呵！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小u鄙视吴所以，侧开手机不给他看。
“哎！我说。在哪儿拍的啊？”吴所以有点郁闷，他还没看清写真馆的名称呢。
“你想干嘛？”
“调查啊……大姐……”
“又不是你的案子，你调查什么？”墨墨恶狠狠盯着他。正事不做，闲事倒是热心。
午餐后刷完碗，吴所以找借口溜出门。女人们现在已经对四五六不再陌生，它像大爷一样享受着小鱼干等零食，没时间陪吴所以出去工作。
理州市被游客光顾最多的就是洱湖湖畔。水光潋滟、微波荡漾，矮树林与苇草菖蒲共同构成洱湖畔美丽的湿地景观。走在新建的观光步道上，吴所以四处打量——他很久没来这里了，周围景象和记忆中已经完全两样。
为了方便游客留影拍摄，湖畔空地草坪上立着很多装置：有光滑的金属镜面平台，还有各种花环门框、金属秋千。衣着清凉的小姑娘们或俯卧在镜面平台上装睡美人，或在花朵中遮遮掩掩，一会儿探大腿，一会儿露香肩。
啧！年轻真好。吴所以赞叹着。他找了处水吧坐下来，点了瓶冰啤酒。
小黄书是在青年人中新近流行的app，吴所以下载完成后边喝啤酒边浏览，这简直是美女集中营啊！哦？还能私信约会！有点意思。
失魂女人的网名为“爱旅游的凯蒂”，吴所以进入她的个人主页，找到最后一篇文章点进去，看那篇写真馆的体验和推荐。
“老板魅牧不仅摄影技术过关，而且很帅哦！哥特风。邪魅。个性十足从来不做推广！喜欢的小姐姐可以来亲自体验。”照片下是文字，文字内容是暮影之城写真馆的各项收费标准与位置所在信息，每行文字前还都附带有红色桃心标识。
也就是说，女人失魂就在这几天内。吴所以抬头看着远处思考。如果不做推广，那是谁推荐她去这里的呢？他低下头继续翻阅女人的日记，寻找线索。
全是充满诱惑的照片和广告软文，什么线索都没有。
要不要亲自去探探呢？吴所以琢磨着。
写真馆地址在苍头山半山坡，有些远——到了山脚下至少还要步行半个小时。
明天再去吧。男人伸了个懒腰，瘫在椅子上享受阳光看风景。
回到木渔咖啡店时接近傍晚，吴所以悄悄往二楼溜。如果没人发现他，他打算窝在座位上装看书，扮成早就回来的样子。
偷溜计划很成功，但固定位子被四五六霸占着。
“您能不能去对面睡觉？”吴所以手指头捅捅。
“莫挨老子！困着呢……”
全都是大爷。吴所以叹口气自己坐到对面去，对面的座位背光，书页上的光线不足。
“任务一个小时内发给你……”四五六打了个哈欠，脑袋埋在翅膀里。
“什么任务？”
“傀儡啊。”
吴所以有点懵，任务不是系统自己发布的么？为什么四五六会知道什么时候发布，具体发布的是什么内容？
“嘁！”四五六鄙视新人。
“到底什么意思嘛？你给我说说，任务到底怎么发布的啊？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
看在美食的面子上，四五六不耐烦地解释：情报员传达信息回总部，总部确认信息后，根据负责区域、权限再给相关特派员派发任务。
“任务不是系统自动生成的？”
“傻吧你？那就是个软件。还自动生成？你真以为ai能变成人啊？”
吴所以捂着脸，之前自己还骂系统薄情，原来薄情的是……算了，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讲了。万一再有个什么监听监视的后门，自己都不知道已经得罪多少人了。
“ばか！”四五六嘀咕一句，继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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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属任务013（滇省事务特派员：吴所以）——
任务内容：调查理州市傀儡事件。
任务时限：15日。
任务奖励：初始奖励增加功德500点。最终奖励视完成情况调整发放。
任务处罚：功德扣减250点或相应价值寿数扣减。。
任务备注：本任务为专属调查类任务，事务特派员必须接受。可视情况组建调查队，队伍成员限额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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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任务编号吴所以皱眉头，13有点不吉利啊。再看任务内容，虽然是专属任务，但具体内容又与往日有所不同：可以组队，奖励最终还有浮动调整。行吧，走一步看一步。吴所以不自觉就给阿狱发微信。
“这种事情你也来找我？”阿狱鄙视表情。
“可以组队啊，我不找你找谁？”瘪嘴表情三连。
“没空。自己去。再说四五六不是去你那儿了么？以后她就跟着你。”
我一个大老爷们天天陪鸟儿玩？吴所以偷瞥一眼，还好小姑奶奶睡着了。
“独立性强一点！别依赖心那么重。”
“好嘞……”
“吴所以！”墨墨蹬蹬蹬跑上楼，发现四五六睡觉后她放轻脚步，压低声音：“我让你买的腊肠呢？”
“现在去，现在就去买！”立刻举手投降。
“赶紧去！买不回来，晚上你就吃方便面！”
“好嘞……”
灰溜溜背着菜筐出门，吴所以觉得自己的日子越过越艰难。
刚谈恋爱那会儿多好，会在怀里软软地撒娇发嗲，咖啡上会加奶油；现在呢，每天大内总管一样没事儿就斜楞两眼，找到个茬儿就又掐又骂，咖啡里连糖都不许加，晚上睡觉还把脚摞老子胸口上！
这又来了个小祖宗。
人生啊，不值得……
菜市里人潮涌动，穿过嘈杂的人群吴所以找到熟食店。“腊肠多少钱？”他问。
“五十块一斤。”
“太贵了吧！”
“三斤肉出一斤，你看看现在猪肉多少钱？我们现在这个价格都不挣钱。”
“便宜点喽。我又不是游客。”
“四十五。最低四十五。”
唉。吴所以叹口气，不想再讲价。大家挣钱都不易。称了三斤腊肠后他忽然想起家里还有位酣睡的小祖宗，就又多买了三斤。背着背篓回去的路上，他又挑好看新鲜的水果买了些——这回墨墨总该满意了吧，她最爱吃草莓和樱桃了。
但是真贵啊，物价不知什么时候涨成这么高。小时候几毛钱就可以买一堆苹果，一毛钱买十块糖可以幸福三四天呢！
回家的路上，吴所以忍不住去眺望西边群山。
任务初始奖励才500点，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四五六也在，虽然她不能打，但是会飞能预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