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乔乔主动亲我了
“别生气,乔乔。”
男人的语调不可谓不柔软,又带着一点沙哑和沉重叹息。
他仍旧受着痛苦的折磨,这让桑乔忍不住心软。
“我没生气。”男生坐到他身边,按动按钮喊护工过来,“我只是希望你能,轻松一点。”
“谢谢。”郁修轻声道谢,又闭上眼睛。
护工赶来,看郁修醒了并且没有发热征兆后松了口气,“一般来说这样就不会有别的事了。”
“不用吃药吗?”桑乔不太了解这些。
“没关系,已经没事了。”护工宽慰道,检查完毕后离开,给两人留出空间。
桑乔稍微调亮了床头灯,毫无睡意,又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不知道是不是要躺下装睡。
“你可以去客房休息,今晚辛苦你了。”男人主动出声。
桑乔嗯了嗯,但是没准备动,给自己也倒了杯水慢慢喝着。
或许是现在郁修收敛了刚才那种讽刺又冷嘲的表情,他忍不住问:“这种疼……持续很久了吗?”
剧情里并没有准确描写郁修的残疾是什么时候落下的,只是模糊的用小时候意外失明,几年前意外车祸残疾这样的字眼。
桑乔原本并不关心,只是今晚看到了郁修的另一面,他就像是被灯火引诱的蛾子,非要扑上去才甘心。
男人并没有马上开口,而是沉默,沉默到桑乔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郁修终于说话。
“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吗。”
用问题回答了问题。
桑乔下意识点头,又想起男人看不见,重重地嗯了一声。
“我的母亲,你可能不认识也没听说过,是个疯子。”
夜色微凉,天边隐隐亮了一点,似乎在为晨曦做准备,桑乔抱着枕头,听郁修缓缓叙述。
“我说她是个疯子,不是什么艺术加工,而是她确实心理和精神都不正常,也因此,我父亲冷落她抛弃她,在外边有了新欢。”
这在豪门里倒是不少见。
“母亲她,非常爱恋父亲,几乎到了疯魔痴缠的地步,她知道父亲对她已经没有一丝感情,所以她会从我身上想办法。”
男人的嗓音淡淡,可桑乔却听得毛骨悚然,一个可怕的念头缓缓升起,“她,她不会虐待你吧?”
郁修轻笑起来,他抬起手似乎想拍拍男生以示安抚,指骨却在空中扑了个空。
桑乔抿住唇,伸手握住,两只手交握着落到被子上,没有分开。
“嗯,我想应该称呼为虐待。”郁修轻描淡写地说道,“她会给我吃让我过敏,或者食物中毒的东西,然后再害怕地给父亲打电话,求他回家。”
桑乔呼吸一重,愕然又觉得荒谬。
“父亲很看重我,看重我这个聪明的,可以继承他家业的儿子,所以一开始这种招数很奏效,他们会一起照顾我,像是一对真正恩爱的夫妻。”
“然而渐渐的,这种方式又不这么奏效了,父亲会责怪母亲没有照顾好我,而他的心神也被外边的新欢分走,母亲开始歇斯底里。”
郁修重新睁开眼眸,漆黑的瞳在身侧试图捕捉和对准桑乔的身影,可惜努力过后,仍有偏差。
若是在平时他可以,但是现在他累了,并且很疼。
“所以,再又一次我生病而没能喊回父亲后,她失控了,先是把家里砸得粉碎,然后试图先杀了我再自杀。”
男人的声音平静无波,甚至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好像在欣赏和回味这段回忆似的,“当她把瓷片割过我喉咙的时候,我拼命挣扎,怒瞪着她。”
“我忘了说,我和我父亲最像的地方就是眼睛,我母亲应该是不能接受这样一双眼睛里流露出恐惧和恨意,所以她把有毒的药剂滴进了我的眼睛里。”
桑乔浑身猛地一颤,脑袋嗡嗡作响,心跳瞬间加快,无序地狠狠扑动。
这是什么狗屁剧情!他不接受,他不能接受!
他妈的还不如孤儿。
郁修握着他的手,能清楚地感知到桑乔身体的颤抖和愤怒,身上的疼奇迹般地消退几分,唇角的弧度加深,温声地哄:“别生气,乔乔。”
“然后呢。”男生的声线绷紧,几乎咬牙切齿。
“然后,当时的场面可太吓人了,我和母亲浑身是血,我的脖子被割开,她的手腕被割开,眼睛疼得让我控制不住地惨叫,佣人差点被吓死,打了急救和我父亲的电话。”
男人继续温声细语,指腹慢慢地揉按着男生的掌心,温柔地安抚,而后指骨相蹭,十指交扣。
“等我父亲赶到,就被告知我瞎了的事,他也快疯了,想想吧,一个可以引以为傲的继承人就这么被毁了,他不疯才怪。”
“还好母亲的瓷片没能杀掉我俩,半年后我出院,母亲已经被父亲关进了精神病院。”
“那她是怎么,去世的?”桑乔抿抿唇,忍下怒火。
“唔,应该是半年后,我父亲把怀着孕的新欢带到她面前,母亲看着那显怀的孕肚,彻底疯了,然后,他们就在一场狗血又残虐的撕扯中,通通去世。”
郁修说到这,声音稍显愉悦,仿佛又经历了一次当时的解脱。
桑乔闷声不语,心里堵得厉害,被郁修握着手十指相错也没意识到,兀自在心里骂着狗作者。
全书就抓着郁修一个人虐是不是?!
反派就活该被安上这样惨无人道的童年吗!?
桑乔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气。
“好了好了,我们乔乔今晚生了大气了,都是我的不对。”郁修捉着他的手轻轻晃了晃,柔声哄。
像是在哄闹脾气的孩子。
桑乔绷着脸,回过神,深吸口气反握住男人的手指,“我不是生你的气,我只是……”
只是想手撕了原文作者。
“乔乔只是同情可怜我,好吧我喜欢乔乔同情可怜我,好不好?”郁修浅笑出声,觉得有趣。
“我有点困了。”男生瓮声开口,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很生硬地转移。
“好,我们睡觉吧。”郁修从善如流。
随即,他感到有气息靠近。
然后额上有轻轻的亲吻触感。
“我只是,我只是觉得这个时候有个晚安吻可能会更好。”桑乔缩回去,即便郁修看不见,也有点不好意思地扭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