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 101 章
隆小禧情绪酝酿的极其到位,万万没想到和鳌拜会和后会听见那么一句话,小家伙愣了一小会儿,旋即爆发了更大的哭声。
他在外面辛辛苦苦想回去,这人一来就嫌他胖,怎么这样啊?
小阿哥哭的停不下来,挣扎着就要从鳌拜怀里出来。
一边是一来就气他的鳌太师,一边是见了他扭头就跑的亲哥,来了那么多人,他就只认识这两个,两个都不给他面子,他不活了呜呜呜呜。
光球统应景的调大声音,缠绵悱恻的哀怨小调儿在脑海中立体循环,如果不是情况不太合适,他甚至想在倒霉宿主眼皮子底下蹦个迪。
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解放万岁!
隆小禧的身体哭个不停,精神体却是冷酷无情,【统啊,你任务完成了,滚蛋吧。】
光球统:【……】
卸磨杀驴!飞鸟尽!良弓藏!
他就是那用完就扔的工具统!
光球统嘴上骂骂咧咧,走的却一点儿也不磨蹭,生怕倒霉宿主改口把他留下来,迅速找了个评价表让他签好字,消失的格外干脆,再喊都喊不回来。
隆小禧:……
委屈!难受!这日子没法过了呜呜呜呜呜!
就在小可怜□□和精神达成一致准备大哭特哭的时候,刚刚飞走的光球统又忽然出现,【本统想了想,还是觉得不留下点东西不礼貌,你不是一直嫌弃不能一炮轰过海峡吗,资料包下载好了,本统走啦,拜拜~】
隆禧看着不靠谱的小光球来了又回,皱皱鼻子决定不和他一般计较。
但是鳌拜!还有大哥!不可原谅!
鳌太师刚还觉得他们阿哥流落在外那么多天没见瘦,或许白莲教这边没敢磋磨他,现在看他可怜的小阿哥哭的那么厉害,立刻把刚才的想法团巴团巴扔出去。
他们阿哥爷打小就好养活,被绑架出来能保护好自己已经很不容易,除了他们阿哥爷,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还能保证自身安全的小娃娃。
可怜他们家小阿哥,从小在宫里太皇太后宠着皇帝惯着,什么时候过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他们阿哥爷不光没缺胳膊少腿,还把自己养出了点肉,这还不厉害吗?
他们阿哥爷小小年纪就那么大本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将来肯定是最有出息的小阿哥。
鳌拜稳稳的抱住他们家阿哥爷,朝旁边的副将使了个眼色,他先带阿哥回城里休息,这里的白莲教教徒尽数抓起来,除了那几个高层暂时留下一条性命,其他人只要反抗格杀勿论。
副将跟在鳌太师身边几十年,一个眼神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太师放心,奴才办事有分寸。”
鳌拜点点头,翻身上马调转马头,隆禧不太习惯被人抱着骑马,不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能走就行。
小家伙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想起来旁边还有个大哥,连忙让鳌拜低个头小声说了几句。
别人怎么样他不管,大哥得带走,还有那几个寄宿在村子里的倒霉货郎,如果没有嫌疑的话也别伤害他们。
鳌拜点点头,把他们小阿哥的话一一吩咐下去,然后带着一队士兵策马回城。
牛钮全程没有说话,看到幼弟被救出来终于松了口气。
他其实想直接走人来着,没想到小弟哭成泪人儿了还记得是他把官兵带到这里来,小家伙记性真好,不愧是他弟。
便宜大哥还没有和弟弟相认就已经摆正了位置,看着可可怜怜的小孩儿怎么看怎么顺眼。
牛钮看看身旁几个士兵,无声叹了口气,刚才没来得及走,现在想走也走不了,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他倒是不觉得弟弟能认出他来,他们俩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小家伙当时选择和他求救,大概是因为他的箱笼颜色显眼,其他货郎的箱笼很平常。
小孩子容易被颜色吸引再正常不过,也有可能是他们兄弟之间的奇妙感应,他弟那么聪明,即便他们俩从来没有见过,第一眼见到的时候也会感到亲切。
齐家庄离河内县有些距离,鳌拜怕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小阿哥经不住折腾再颠簸病了,临时选择去离得近的武涉县。
牛钮在武涉县长大,城里有现成的宅子,他们进城之后也不用找官府衙门,直接去他的宅院就行。
县城的城门只在白天开,他们折腾了一夜,到达城外的时候正好赶上开城门。
鳌拜熬了两天也不嫌累,跟着牛钮到他的宅子里安置好半路就睡着的小阿哥,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对他们阿哥爷格外上心的陌生青年,甩甩脑袋准备待会儿再询问。
祖宗保佑,他们阿哥爷平平安安找回来了,他得赶紧派人去京城报信。
皇帝上朝的时候阴阳怪气刺激人不要紧,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不能再担惊受怕了。
人上了年纪受不得惊吓,太皇太后从阿哥爷失踪就断断续续的病着,一天听不到阿哥爷的消息,她老人家就一天好不起来。
河南巡抚郎廷相赶到这里需要时间,在那个废物过来之前,这边还得他亲自坐镇。
鳌拜身边带的人不少,大半留在齐家庄抓捕白莲教的反贼,只有十来个亲信一直跟着他。
要管的事情看上去杂乱,理顺了之后一一安排下去,十几个人足够他使唤。
鳌太师时隔许久再次捡起政事,雷厉风行丝毫不减当年,只一个上午的时间就把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
牛钮知道鳌拜肯定有话要问他,回到熟悉的宅子后也没有害怕,看鳌太师还有的忙,让下人做好饭菜给他们备着,转身也回房补觉去了。
日上中天,外面隐隐有了蝉鸣,隆禧迷迷糊糊醒过来,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床帘,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不在齐家庄,【统,什么情况了?】
隆小禧喊了好几声也没听到回应,猛的从床上坐起来,想起来光球统昨天晚上让他和鳌拜见面之后就风风火火的离开了,跟身后有脏东西在追一样,跑的比鬼都快。
行吧,很现实。
好在破系统还知道给他留点东西,现在没空研究那家伙给他留了什么,现在重要的是白莲教的反贼有没有全部被抓回来。
他昨天晚上忘了说庄子地底下有一堆密室,还有好多记载白莲教教徒的账本,他身上带了几本,其他的都在齐三儿那座宅子里,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把东西销毁掉。
外间有人守着,听见屋里有动静推开门,看小阿哥想出去,连忙把刚才出去买的新衣裳新鞋子给他换上。
时间紧迫,都是外面成衣铺子里买的,能穿就行。
隆禧谨慎的看着给他送衣服鞋子的小厮,穿好之后什么都没说,好在小厮知道这位爷前些天的经历有多惊心动魄,刚刚进来的时候就让人去通知在隔壁院子安排事情的鳌太师,小阿哥穿戴整齐,正好鳌太师也到了。
“阿哥爷感觉怎么样?饿了吗?渴了吗?要不要先吃饭?”鳌拜化身老妈子,在家照顾亲孙子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面面俱到。
这次出事不仅宫里的人害怕,他也是吓的不行。
同样的事情出现一次就够了,千万不要再有下一次了,担惊受怕的日子不好过,他们小阿哥也经不起第二次折腾。
鳌拜心有余悸,放轻力道揉揉小家伙的脑袋,没等他答话就让人把饭菜送过来。
满满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像是怕他在外面饿了两个月从来没吃饱过,非要在这一顿补回来一样。
隆禧下意识和在齐家庄那样直接坐过去,拿起筷子才想起来自己现在不用装哑巴了,把筷子放回去就和他久违的老伙伴告状。
那些邪教可过分了,他们联合了不少同伙准备造反,造反的日子就在最近,这边的官府有防备吗?
还有流民,他在这边看见不少流民,都被白莲教什么什么教的给骗过去了,那些邪教想让流民打头阵,他们在后面躲着,可气人了。
还有还有,那齐家庄地面上平平无奇,地底下藏了不少好东西,家家户户都有密室,搜查的时候千万不要只搜地面上的房屋,不然损失就打发了。
小阿哥饭也不想吃,拉着鳌拜叭叭叭叭说个不停,非得把他装哑巴这些天少说的话全部补回来不可。
鳌拜听的仔细,看他们阿哥这么有精神,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听到不明确的地方还有心思问两句,然后当场安排门口的侍卫去处理。
隆小禧对老伙伴的反馈很是感动,要不是说着说着肚子饿了,他能把他这些天的经历从头到尾一一讲出来。
有些事情他没有亲眼看到,但是他有光球统给他开外挂,别人又不知道他有没有亲眼看到,所以说的时候可以毫无顾忌,只要这次打民间的造反组织一个狠的,他三哥的工作量肯定可以减半。
鳌拜忙活了两天,赶路的时候不曾正经用饭,这会儿看他们阿哥爷吃的香终于察觉到饿,让人给他端一桶米饭,两个人风卷残云扫过饭桌,竟然真的把一桌子菜全吃干净了。
隆小禧填饱肚子擦干净嘴巴,看看桌上的空盘子,有些心虚的移开眼睛。
这是他和鳌拜两个人吃的,不是他自己,他没有变成饭桶。
饭量变大也不能怪他,这边又没人管他功课,每天听着那些人说造反成功后怎么怎么,气的他化悲愤为食欲,不知不觉就养大了饭量。
如果是正经有谋略有计划的造反也就算了,那些信教的反贼什么想法都没有,满脑子都是造反成功之后抢钱抢房抢女人,这样的人要是能造反成功,那还有没有天理了?
那些人的信仰都他喵的是薛定谔的信仰,前一秒还天下兄弟姐妹是一家,男女平等财产共享,后一秒就杀光烧光抢光,转变之快令人目瞪口呆,偏偏他们自己还都觉得没毛病。
没毛病个鬼啊!
隆禧要维持哑巴人设,他也不敢当面和那些人据理力争,只能借系统的本领给他们添乱让他们倒霉,然后吃饭的时候努力多吃,非把他们吃垮不可。
他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要多吃饭,有毛病吗?没毛病!
总之就是,七阿哥终于迎来了他饭量大增的成长期,他年纪小,正是长个的时候,这时候要是饿着肚子将来可能就长不高了,委屈什么也不能委屈他的嘴。
隆小禧捏捏肚子,挪到鳌拜跟前神神秘秘的说悄悄话。
不是他自恋,他感觉他在外面这些天长高了不少,那些饭没有白吃,都有用着呢。
鳌拜离开京城的时候怕找不回他们家阿哥,找到人的时候又怕阿哥在外面受罪缓不过来,现在看到小家伙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心酸不已,阿哥爷这么坚强,他自然不能去戳阿哥爷的伤疤。
怀庆府的白莲教还有流民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会去查,小阿哥只需要养好精神回京城,糟心事儿自有别人代劳。
正好阿哥爷醒了,饭也吃好了,也该带阿哥爷去见见这次的最大功臣了。
鳌拜帮小阿哥整理整理衣裳,远离了京城地界儿,他也懒得管那么多规矩,阿哥爷和他关系好,他揉揉脑袋牵牵手有什么问题?
他在家就是这么对他小孙子,阿哥爷没比他们家达福大几岁,在他这儿的待遇和亲孙子一样一点问题都没有。
鳌太师理直气壮的想着,然后牵着他们家小阿哥去见那位疑似大阿哥的年轻人。
或许早上的时候能说是疑似,在问了宅子里的仆人之后,疑似两个字就能去掉了。
“阿哥爷,奴才接下来要说的话,您千万别害怕。”鳌拜小声说着,虽然小阿哥能那么快从惊恐中走出来,应该不会害怕他接下来说的事情,但是该提的醒不能少。
隆禧眨眨眼睛,小家伙离开了白莲教的窝点,不用再胆战心惊的当他们的圣子,又有鳌太师在旁边安全感十足,吃饱喝足很快支棱了起来,“什么话?”
鳌拜肃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斟酌了好一会儿才又说道,“阿哥爷在齐家庄的消息是一个货郎告诉奴才的,那个货郎的来历有些问题,奴才觉得,他是当年被送出宫的大阿哥牛钮,也就是阿哥的大哥。”
隆小禧睁大眼睛,“啊?”
他那么多年都没听人说过大哥的事情,只在没搬出宁寿宫的时候听额娘们提过几句,也只听过那一次,之后就再也没听谁说过大阿哥还有牛钮之类的字眼。
他以为他们家大哥的事情属于宫廷秘辛,怎么现在看来,好像知道的人还不少?
什么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牛钮(茫然):是啊,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