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顾老爷子
大年三十家家户户都在忙活年夜饭，顾家也不例外。
阿姨回家过年了，所以准备年夜饭的任务落在了裴韵身上。
裴韵主厨，顾朝阳给她打下手，顾斐算是小工，被裴韵支使得团团转。
厨房被这三人占领，林尔尔插不进去，就去花园里给花木修剪修剪枝叶。
顾朝曦因为项目的事情，大早上就去了学校。
突然，林尔尔听见大门的门铃响了，她以为是顾朝曦回来了，兴冲冲过去开门。
她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陌生人，看面相四、五十岁左右，脸色黝黑，身材笔挺，戴着一顶巴拿马草帽，身后还背着一个大大的背包。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林尔尔觉得很奇怪，大年三十怎么还有陌生人来访，而且好像也没听裴韵提过有客人来。
来人看见她也是犹疑了一会，但接着便十分自然地往屋里走，“小姑娘，你是顾家什么人啊？”
林尔尔见来人如此地不拿自己当外人，着急拦着他，“这位，大叔，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来人看了她一眼，随即眯起眼笑道，“你叫我大叔？”
他并未停下脚步，还是自顾自往里走，“我来看我儿子。”
林尔尔一边拦他，一边着急道，“请问您儿子是谁？大叔，您怎么能随便闯入别人家里呢？”
大叔停下脚步，似乎听到什么有趣的话，“别人家里？”
俩人正僵持的时候，顾朝曦从外面进来，林尔尔看见他立刻求救般叫道，“小叔，这位大叔一个劲往家里闯，我拦不住他，……”
顾朝曦看了看来人，惊喜叫道，“爸，你怎么回来了？”
林尔尔看着眼前的大叔，“……”
“臭小子，我怎么不能回来？” 顾宣德瞪他一眼。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跟我们说一声。” 顾朝曦紧走两步，接过他背上的行囊。
“我就是想回就回来咯，怎么你还不欢迎啊？” 顾宣德将包递给顾朝曦之后，看向林尔尔，“这个小姑娘是？”
顾朝曦介绍道，“林尔尔，大嫂朋友的女儿，现在住在我们家，和顾斐都在一中读书。”
“尔尔，这位是我父亲，你应该叫……”
不等顾朝曦话音落地，林尔尔立刻乖巧叫道，“顾爷爷好。刚才不认识您，多有得罪。”
顾宣德看着她笑道，“没关系，没关系，不知者不罪。走吧，进屋去吧。”
顾朝曦跟着顾宣德进了屋，立刻喊道，“大哥，大嫂，爸回来了。”
正在做菜的顾朝阳和裴韵冲了出来，一个手里拿着要剥的大蒜，一个手里拿着锅铲。
“爸，你可回来了。”
“爸，你怎么回来了？”
顾斐冲过来抱住顾宣德，低下头埋在他胸前，蹭了两下，“爷爷，爷爷，我好想你。”
顾宣德扒拉了一下他的头发，“爷爷也想你啊，我的乖孙。”
顾宣德自从几年前辞去了公司董事长的位置让给顾朝阳之后，就自己背了个背包去世界各地旅游去了。而且他放下的很彻底，一切公司事务概不插手，后来连电话都很少接，两个儿子想找他也很难。
顾宣德的突然出现让顾家的人都很开心，毕竟这位顾老爷子脾气出了名的倔，说走背上背包就走，这几年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吃年夜饭的时候，顾朝阳让出了主位给顾老爷子。
顾朝阳首先举起酒杯开始了他例行的祝酒词，大概就是总结过去的一年，展望新的一年。
他滔滔不绝，最后顾老爷子实在忍不住了，打断他，“朝阳，这是家里人一起吃饭，别把你公司那一套整家里来，说差不多得了。”
顾朝阳只得尴尬收尾。
顾斐举起大拇指，“爷爷，就你敢说爸爸，平时我们都只有听他唠叨个没完。”
顾宣德，“朝阳，听见没有？”
顾朝阳瞪了顾斐一眼，随即看向顾宣德，“爸，您教训得是。您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呢？”
顾宣德，“我就回来休息几天，过了十五我就走了。”
顾朝阳放下手中的酒杯，“爸，您就不能留下来吗？您看这几年您应该也玩够了。”
顾宣德不搭理，一句话让顾朝阳没法接下去，“你别说了，我还没玩够。”
裴韵给顾朝阳使眼色，“今天大年夜说点高兴的事。”
顾朝曦，“爸，说说您最近去了什么好玩的地方吧。”
顾宣德立马神色雀跃起来，“说到这个我可有好多可以吹牛的了。前段时间，我去爬了赤道附近的乞力马扎罗山，……”
顾宣德口才极佳，将旅游中的经历讲得绘声绘色，顾斐，林尔尔听得津津有味，不时问东问西，祖孙三人聊得很是开心。
大年夜照例要守岁。过了十二点，顾斐和林尔尔两个小辈都收到了红包，顾宣德，顾朝阳，裴韵，包括顾朝曦都给了红包。
林尔尔揣着四个不薄的红包回到房间。
她拿起顾朝曦给的那个红包，将红包拿在手里细细摩挲着凹凸的花纹，然后翻转过来。
红包背面用小楷写了一行字，“尔尔，新年快乐。小叔。”
林尔尔觉得顾朝曦的字迹漂亮极了，她将这个红包收到了自己的百宝箱里。
初一一大早，顾宣德接到了老友傅崇文的电话，听说他回来了，一定要来和他喝酒。
大概快中午的时候，傅崇文带着傅行止一家就过来了。
一阵寒暄之后，两家人落座吃饭，顾宣德和傅崇文俩老头就喝上了。
酒过三巡，傅崇文对顾宣德道，“顾老头子，你知道我最羡慕你什么吗？”
顾宣德一嗮，“你这家伙肯定说不出什么好话。”
傅崇文道，“最羡慕你们家二小子，生得一表人才，偏偏还是个学霸。”
顾宣德得意道，“那是，像他老子我嘛。”
傅崇文看了傅玥琪一眼，问顾宣德，“你觉得我孙女怎么样？”
傅玥琪满面羞红，“爷爷，……”
顾宣德道，“你们家玥琪当然是好姑娘。”
傅崇文，“你觉得她配你们家二小子如何？”
傅崇文这一记直球估计连傅行止夫妇都没料到，一下傻楞在那里。
顾朝阳和裴韵互相对视了一眼。
傅玥琪脸色依旧绯红，但此刻却偷眼看着顾朝曦的反应。
林尔尔坐在末席，刚刚顾傅两家觥筹交错与她无关，她仿若一个局外人。但是此刻，她整颗心都被吊了起来，大气都不敢出地看向顾朝曦，她好害怕此刻会在他脸上看到欣喜或者赞同的神色。
顾宣德没有马上回话，他瞥了顾朝曦一眼，见他神色冷淡，转过头对傅崇文佯怒道，“你个老东西，是不是想占我便宜？我儿子娶了你孙女，他成了你的孙女婿，我岂不是要矮你一辈？你这算盘倒是精。”
顾宣德此话一出，傅行止和顾朝阳夫妇赶紧跟着笑，将尴尬掩饰过去。
傅崇文很快反应，笑道，“顾老头，不错哦，多年不问世事，脑子还是清楚的，没让我给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