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冰
自己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方坎真的没有思考过，他只知道他拥有和别人不一样的能力，他和正常人是不同的，他的能力虽然没有哥哥的那么厉害，但是，也是有用的。
至少在今天之前他是这么坚信的。
但是沈公子的问题，让他很震惊，震惊过后，随之而来的是羞愧。
“你确定你只能感受到人的善恶吗？寻常人的善恶和身怀异能之人的善恶，与你而言是否有区别？”
方坎仔细回想了一下，说：“寻常人的善恶和异能之人的善恶，确实不同。”
“寻常之人，善恶都极其容易判断，但是异能之人，需要耗费更大的心神。”
“那你是否在第一眼看到我时就已经知道我是身怀异能之人。”
方坎瞬间羞愧得抬不起头来，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有。”
怎么办，沈公子一定觉得他蠢的不可救药！
事实上沈尤，已经习惯了，内心毫无波澜，这个世界的人，就是这样了。
“还有一点，你从未主动感受过意念吗，如何能确认自己只能辨别人的善恶？你现在主动去感受一下，周围的意念。”
方坎闻言，闭上眼睛，快速让自己平静下来，主动地调动自己的意念，感受周围的一切。
他是第一次这样调动自己的意念，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念力像流水一样铺开，缓缓地朝周围覆盖而去，触碰到了花草树木，还有小型的生物，还有……一股冰冷的、充满恶念的气息！
方坎陡然睁开了眼，脸色煞白。
“感受到了？”沈尤一直在观察方坎的举动，欣慰了不少，看来教一教还是有用的。
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不知不觉中他的要求已经降得那么低了。
“感受……到了。”方坎白着脸，他感受到了一头野兽，冰冷的恶意。
原来他不止可以感受人的气息，他以前从来都不知道……
等等！他突然想到之前他说的话——
“野兽从不主动攻击人类，千百年来青城山安稳无虞。”
可是从这只野兽的气息看来，为什么？这样的气息，为何不会主动攻击人类？
“现在你知道了，念力绝不止能感受到人类的气息。这世间万物，但凡存在意念，就一定能被感知到。”
方坎受教地点点头，马上问道：“那在主动感受到意念之后，要如何才会像之前公子你对付郎青他们那样有攻击力呢？”
他还是十分不解，并且再也不讲究什么丢脸不丢脸的，索性直接问了出来。
“你能感知到别人的意念，是为什么？”
“就是……就是因为我生来便具有感知别人意念的能力。”方坎不知道为什么，越说越心虚。
沈尤问完就开始怪自己的嘴，就不应该对这个世界的人抱有任何希望！
索性他也不兜圈子，直接说道：
“因为念力本身就是靠触及意念去感知的，也就是说，只要有意念你就能触及并且感知到，甚至不管意念本身是否主动散发出来。”
说罢便问：“你展开你的念力时，觉得它像什么？”
“像水流一样。”方坎想了想。
“也就是说，你的念力像水流一样，触及到了他的意念深处。水可以变成什么？”
水，可以变成什么？
方坎突然恍然大悟！因为他们从不轻易地对外人显露出自己的念力，所以每次念力都是尽量在别人无意识的时候，去感知的。
可是，若用别人有意识的方式呢？
用水悄无声息地触及别人的意念，但是用冰一样刺骨方式撤离呢？或者说，直接用冰一样的念力刺向别人的意识呢？
当意识受到攻击时，必然会痛不欲生，但是不会留下任何实质性的伤口。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沈公子就是用这种方式攻击郎青二人的，让他们极端的痛苦，但是又毫无证据。
“公子！！我明白了！原来如此！”
沈尤终于露出了孺子可教地浅笑：“接下来这几日，在月光森林，你可以寻一些生灵练习一下，先从简单的开始。”
“是！”
接下来几日，方坎找了一些简单、弱小的生物尝试了一下自己的念力，像水一样触及，像冰一样离去，像冰一样直接刺向别人的意识。
成功了！
方坎激动地大叫：“沈公子！我成功了，我真的成功了！”
沈尤看着眼前晕过去的兔子，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淡定地说道：“今天开始可以找一些小型的野兽试一试，往东十里左右有小型的狼群，你保持你的念力能存在的最远的距离，去尝试一下。”
方坎点头，然后才觉得沈尤的话有哪里不对：“那沈公子，你呢？”
“我还有别的事，过些时候再去寻你。你放心，这附近只有那一小处狼群，十分安全。”
“是。”
方坎心里莫名有些兴奋，终于要自己一个人独自去冒险了！他一定要成功！
沈尤这边目送方坎离开之后，便转过身，朝月光森林的深处走去。
他一定要搞清楚，这些兽群千百年来，一步也不愿意挪动，万般不敢惹是生非，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定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重要到超过他们的本能，甚至凌驾于他们的本性之上。
又或者说，这些兽群，其实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因为被控制所以不能离开，不能随意发起攻击，倒是也说得通。
想想那些闯进森林深处丧命之人，未必是思域猛兽之下，有可能是死于其他的原因。
沈尤的念力如雾一般在林间弥漫开来，不一会，找到了！就是这一瞬间，他的念力锁定一头猛兽，如锋利的刀子一样刺向他的识海。
一股狂暴的恶念和愤怒犹如火山一样喷发而出，可就在下一瞬，这股意念消失了……
果然！
沈尤勾了勾嘴角，看来确实是有什么东西，在控制着这些兽群，这东西会在野兽暴怒或产生恶念的时候，洗刷掉它们的意识，让意识归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