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太后
京都尚书府的东院这两天的丫环们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了点小差错就会挨骂。
欧阳灵犀已经三天没有下绣楼了，整天坐在自己的闺房不吃不喝也不睡。元氏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女儿可是她的心头宝呀。虽然她育有两儿一女，但是儿子都是资质平平，并没有如她的期望一样能文能武。所以她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灵犀这个女儿身上，希望她能够嫁给太子，成为皇后，为欧阳家光宗耀祖，然后再把两个哥哥拉一拉，好呆也能在朝廷当个一官半职的。
而欧阳灵犀聪慧美丽，内心也是非常高傲的，她又怎么能甘心嫁给没有任何前途的四皇子呢？
元氏端着东西一进去，欧阳灵犀就抱着她痛哭：“母亲，我不要嫁给四皇子，听别人说他资质平平，而且性格清冷、木讷，皇上以前都不正眼瞧他，当他的王妃，除了有这么个头衔外，还能有什么？”
看着哭得梨花带雨，几天就消瘦了好几斤的宝贝女儿，她决定亲自去求太后，她就不信，她的亲姑姑不帮她。再说之前为了巩固她儿子的皇位，她可是牺牲了自己的婚姻的，现在自己有求于她，她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吧。
元氏拍了拍女儿的头：“灵儿，你先吃点东西，母亲现在就进宫见你的姑奶奶，求她让皇上收回圣旨，宝贝女儿，你别哭了，把母亲的心都哭碎了。”
“真的吗？母亲，女儿情愿一辈子呆在母亲的身边给您尽孝。”听到还有回旋的余地，欧阳灵犀含着眼泪就笑起来了。不得不说，欧阳灵犀是真的美，用这句“玉容寂寞泪澜干，梨花一枝春带雨”来形容此刻的欧阳灵犀是最合适的。
鹅蛋脸，身穿缟素衣裳,脸上薄施脂粉,眉梢眼角,皆是春意,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便如要滴出水来,似笑非笑；睫毛上还沾着刚才的泪珠，真是我见犹怜。
元氏回去穿上了正式的进宫服装，化了一个淡妆，然后拿着进宫腰牌，坐着轿子去了太后住的寿康宫。
太后是皇帝的生母，称为圣母皇太后；皇上还有一个嫡母住在永寿宫，称为是母后皇太后，两位太后表面看起来互相尊重，背对里其实并不喜欢对方，经常给对方出难题，皇帝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后宫本来就是非之地，只要不伤及国家根本，他就不插手，免得自寻烦恼。
到了寿康宫，元氏拜见了她的太后姑姑。因为太后比较喜欢安静的缘故，寿康宫的太监和丫头都比较较少，除了太后两个贴身丫环外，其它的都是在外面伺服。太后着一身红色大红妆霏缎宫袍，缀琉璃小珠的袍脚软软坠地，摩挲有声，红袍上绣大朵大朵金红色牡丹，细细银线勾出精致轮廓，雍荣华贵。元氏看着年六十的姑姑，保养得当，白皙胜雪的皮肤衬托的吹弹可破，身材如十八岁的少女一般窈窕。
跪在下面的元氏已经好几年没见过太后了，内心还是有点紧张。
“慧雅呀，来坐在姑姑身边来。你好久没来看我了，我在这个宫中，除了我带来的两个丫环外，没有一个可以说体己话的人，你没事就多来我宫中走走，多陪陪我！”太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元氏坐到她身边来。
“侄女不敢，姑姑，我这次来是为了皇上赐婚的事情而来的。”元氏小心翼翼的说。
“慧雅，皇上赐婚是你们家的福气，这是皇上对欧阳家的恩宠呀。再说了，我那四皇孙虽然比不得太子，但也是我很疼爱的孙儿。”
“姑姑，我的女儿是要当……”元氏话还没说完，就被太后打断了。
“慧雅，如果你今天是来看我的，那就过来陪我聊会天，如果是来说别的事情，那姑姑就不留你了。”
话已至此，元氏也知道，多说无益，看来这门婚事只能认命了。她内心虽有不甘，但看太后的态度，也只能忍住不再提。
坐着陪太后聊了会，她有点心不在焉，于是便起身拜别太后。
看着元氏落寞的背影，太后也轻声叹了口气。然后对身边一个年纪较大的宫女说：“修仪，我何尝不想自己的侄孙女能够成为太子妃，可是我也不能左右皇上的意思，说多了，皇上还会怀疑，皇上最讨厌的是后宫干政，更何况我也知道，皇上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用意在里面。”
“太后，你只能这样做，首先你是皇上的娘，其次才是尚书夫人的姑姑。”修仪是太后从元家带来的贴身丫头，入宫几十年，陪着太后经历了很多的风雨，从妃子到太后，其中的辛酸也只有她能够理解，修仪也见多了宫里面太多的变故，前一秒风光无限，后一秒就有可能会被贬入冷宫，所以看人看事都比较透彻。
元氏回到尚书府的时候，内心是悲凉的，在这个一手遮天的皇权年代，她就算是尚书夫人又能怎么样？连女儿的婚事都无法作主。
听到母亲从宫中回来，欧阳灵犀等到大门口，看到母亲满脸的愁容，她低下了头，对头上母亲行了个礼，就带着丫头回绣楼了。
“灵儿……”元氏看到失望的女儿，想叫住她，终究还是忍住了。
欧阳谨刚从外面进来，上来就给了元氏一巴掌：“说了叫你别去求太后，你偏不听，太后是你姑姑又能怎么样？太后还是皇上的娘呢，是四皇子的亲奶奶呢，你这样去求她，摆明了是不把四皇子看到眼里。”
“你不管灵儿，我不能不管，这关系到她一生的幸福。”元氏捂着被打的脸。“这个祸还不是你惹的，如果不是你一心向着太子，皇上才会认为你眼里没有皇上，你的小心思，你以为皇上看不出来吗？他偏偏不会如了你的意，所以才害了灵儿。”
“管家，这几天给我看好夫人和小姐，不准她们两个出门！”欧阳谨气得一甩袖子快步走出了尚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