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撤出北山城
孟蚩受伤的事情不胫而走，北山城上下几乎都惊动了，这倒不是怕他死去，只是担心又少了一个勇武的战士，或者说少了个并肩战斗的兄弟。这不，不断有人往中军营帐跑。
丘晨也跟着蒯忌来到了中军大帐。
不过却看到了奇怪的一幕：一大帮子人堵在了帐里面，费了好一把力气丘晨才挤了进去，却发现孟蚩这丫的居然在跟这帮人掰手腕！
孟老黑威武！硬气！
丘晨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出口却成了：“哟，这孟指挥使还没死呢？咋还练上了？”
被丘晨的话一刺激，这一回合孟蚩居然输了，随即咧着嘴骂道：“我说你小子口下能不能积点德，老子活得好好的，倒是你这小身板能活过来倒是挺出人意料的。”
天生的一对杠精啊！
众人非常识时务地道了一声副指挥使大人之后就纷纷离去了。
孟蚩在看到最后一名士兵出去之后立即一手捂胸口，一手扶着腰，额头紧皱成一个川字，非常痛苦地说道：“老蒯快过来给我看看，这帮王八蛋非要看看老子伤势，也不知道个轻重。”
“你就作吧，早晚有一天把自己作死，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办。”看着孟蚩那痛苦的样子，丘晨虽然心有不忍但还是出口讥讽。
“如今北山城危在旦夕，我是主将，如果我在这个时候倒下，必定军心大乱，别说北山城守不住，就是这几千袍泽也必将被胡狗屠戮，所以我还不能倒下。”
“荒谬！除了你孟指挥使，还有老马、徐震、赵良、董诚四位指挥使，北山城还不至于如你所言。”尽管丘晨是这样说，但他心知肚明此四人可为一方大将却难成三军统帅。
以八千据城而守拒五万敌军，非具统帅之能者不可为之。
“有没有想过放弃北山城？”丘晨再次提出。
“不可！我并不是担心会受军法处置，而是实不忍我大夏百姓生灵涂炭。阿晨，我知道你胸有韬略，大家伙也都愿意听你说话，我这个样子怕是上不了城墙指挥了，接下来北山城就交给你了！”
丘晨盯了孟蚩好一会才嗤笑道：“怎么，这就想着歇息了？你把北山城交给我，就不怕我把它给丢了？”
“丢了那也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
嚯！这无赖耍的！果然这人就跟他的脸一样黑！
说实在的，丘晨还真没有什么把握能守住城，毕竟这种事情他可从来没干过，带个百来人干点“投机取巧”的事还行，也别看平时计策蛮多的，可那跟指挥作战是两码事，他可不是啥都会的呀。
可孟蚩这个样子确实没办法指挥作战了，总不能抬着上前线吧。
硬着头皮上吧！实在不行就弃城逃跑！
伟人说得好：打的赢就打，打不赢就跑！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一点毛病没有！
打定主意之后，丘晨随即把第五营的各都头都叫了过来：钟奎、华珙、许仲、典逵、文歆，在这五人里丘晨最亲厚的是钟奎，不过最欣赏的却是华珙和文歆，因为这两人有帅才，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凸显，尚缺磨砺。
其中，华珙出自北境十二府之一的汉中府，既是当地世家大族，更是书香门第，其父亲亦是一县之长，只不过他乃庶出，在家地位低下又多受欺压，因此在他娘病逝之后一气之下就投军了。
好家伙，虽是庶出，但毕竟是世家大族之人，只需要稍稍那么一努力便可直通官场，何苦跑来这鬼地方受苦，着实让人想不通。
至于这文歆就更夸张了，出自北境十二府之首、北境都护府治所的京兆府文家，要说这文家可真厉害，三十年前还仅是庆州的一小地主，如今却已经可以在豪门世家林立的京兆府占一席之地，而这文歆居然还是当代文家家主的二儿子，嫡的！
这两位的信息也是孟蚩告诉丘晨，要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至于剩下的许仲、典逵就是典型的军户靠军功才做到了这都头的位置，这也是他们能做到的最大官职了，再想往上几乎不可能。
平日里丘晨就跟第五营的袍泽那是混得十分要好，大家既是袍泽又是生死兄弟所以都是爽朗的性子，只不过关系好归关系好，真要是指挥人家打仗，也不知道人家能不能听招呼。
过来一会，五都头就到了。
“副指挥使大人！”
“别介，诸位兄长请上坐。”丘晨笑着把各都头请了上来。
“晨哥儿，有什么事你就吩咐一声，跟我们还客套啥。”嗓门大且粗犷的典逵率先开口，对于这种场合他是受不了的，还不如让他上阵杀敌痛快呢。
“没错，你就明说吧。”华珙也开口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指挥使大人受伤难以再临阵指挥，所以他委托我来接手北山城，不知各位兄长意下如何？”
“太好了，我同意！”丘晨的话刚说完，他的头号马仔钟奎就说话了。
只不过另外的四位都头却没有立马回话，只是各自相互地看了一眼，说实在的，别看他们平时都和丘晨称兄道弟，可真要到了这种关乎自己切身利益的时候也是
许仲、典逵是第五营的老人了，孟蚩没来之前他们就已经是都头了，而华珙又是近年来第五营战功最显赫的，至于文歆，人家背后的势力碾压所有啊！
谁都有能力争一争这个位置。反而看起来丘晨既年少，又无任何战绩，斩杀喀尔达罗？除了活着回来的人，没人愿意相信是他所为。
别看丘晨的官位比他们在座的都要高，但一点用没有，看看陶丘明就知道，他的官职是北山城里最高，但是他能指挥得动谁，敬着他只不过是给面子陶丘家罢了。
“不知道丘副指挥使对防守北山城有何计策？”刚刚一直没开口的文歆问道。
“我主张撤出北山城！”
“什么？！弃城！”
“晨哥儿，你可知我大夏守将弃城可是要受军法的！”
“不可，胡狗全都是骑兵，如果我们弃城岂不是任由其宰割！”
丘晨的话仿佛一颗炸弹，瞬间就将议事营帐给炸开了，几位都头几乎都不答应，只有文歆还是问道：“弃城之后该何去何从？”
“南下！”
“好，我同意！”
嗯？这就同意了？怎么就同意了？还没问我为什么南下就同意了？难道说文歆早就想着弃城了？丘晨重新审视着他，果然有帅才之人必定具备战略眼光，他又如何看不出只要弃城而去胡人就奈何不了他们呢。
钟奎、许仲、典逵三人还是云山雾罩，倒是华珙明白了一点。
“我也同意，不过我建议骑兵全部由我统率。”
“那是当然，你可是北山城最好的骑将！”丘晨笑道，开玩笑，你华珙可是北山城最好的骑将，骑兵不给你给谁。
三比二，就算是许仲和典逵再不愿意也没办法。
“大奎，你马上派人去通知其他几位指挥使，告诉他们今夜子时撤出北山城！”其实丘晨早就与其他四位指挥使通过气，眼下撤出北山城是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