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生当做人杰
嗯？陶丘明不可思议地先看了看褚山，又望向丘晨，审视着眼前这个陌生又有些熟悉感的人，貌似此人比自己还要小一些吧，刺探军情可不是闹着玩，那比战场厮杀还凶险呢，他竟如此出类拔萃？
陶丘明感觉自己的认知又被刷新了，不敢相信。
“大人，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卑职就先回营帐了。”
什么？！他竟然要告辞！陶丘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陶丘明本想与其聊几句，了解了解基层情况，另一方面也可展现自己爱兵知兵的形象，可对方貌似并不想与自己有更多交流，对自己非常不待见。
要知道陶丘明绝对不是那种靠家族背景作威作福的草包，他虽然不喜别人讨好、攀附自己，但是并不代表他可以忍受别人对自己的无视！在北山城，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没错，第二次！上一次那个人名叫孟蚩！
可能是看出了陶丘明的窘境，褚山解释道：“大人毋恼，丘副指挥使并不是冷漠之人，平日里对弟兄们是非常热诚的，可能是没休息好，并不是针对大人。”
不，不是，那个感觉不是单纯的冷漠，那是从内心出来的恨意，甚至夹杂着一些怒意，只是他掩饰得很好而已。但不至于啊，自己可是第一次见他，陶丘明陷入了人神交战。
走远的丘晨悄悄地回头看了一眼，眼里满是怨恨，不过随即恢复了过来向营帐走去。
洗完澡，在营帐中正准备大吃一顿以补偿一下内心的不爽的丘晨又被人拦下了。
“家里安顿好了？什么时候倒水？弟兄们就快扛不住了。”听说丘晨回来，孟蚩兴匆匆地从中军营帐跑了回来，一入营帐就拉起丘铭问道。
丘晨嘴里正嚼着包子呢，被孟蚩这一通操作给弄噎着了！脸都憋红了，挣扎着要拿桌上的水，可孟蚩犹如大山般挡在了他的面前，最后他用尽全力推了一把孟蚩，随即抓起桌上的水，咕噜咕噜喝了下去才慢慢恢复了过来。
“孟老黑，你想谋财害命啊！”
“笑话，你小子穷得只剩下裤裆了，我谋你什么。”孟蚩也是这才反应过来刚刚他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可不会承认。
“行啊，那您指挥使大人另请高明吧，我这一穷二白的怕是帮不了您。”丘晨揉了揉脖子，坐了下来。
撂挑子？！这怎么行，孟蚩立马变成笑脸：“别！别呀，祖宗！我错了行吗，我错了。是我太着急了，你慢慢吃、吃好，我坐着等你。”
丘晨看着孟蚩滑稽的样子嗤笑了一声：“你狗日的真是我克星，老子当初怎么就瞎了眼把你救了回来，就应该让你被胡狗扒了皮。是不是又被申斥了？”
“嗯？你小子偷听中军机密？！”
“我吃饱了撑得去偷听？”
“那你如何知晓！”
“你拿镜子好好照照你现在的嘴脸吧，那叫一个精彩，如若不是被上官申斥你会这般？不对呀，那个陶丘参将可申斥不了你，难道是”丘晨放下了手中的包子。
孟蚩朝着丘晨点了点头，证明他猜对了。
“王八蛋！凭什么！让我们死守还不行，还要我们自己去送死，凭什么！逼急了老子就投胡狗去！”噼里啪啦，丘晨骂了一通脏话。
很奇怪的是，就是没有骂陶丘家的十八代祖宗，貌似在避讳什么。
尽管孟蚩知道丘晨这小子是绝对不会投降胡人的，要不然也不会张口闭口都是胡狗，不过他还是厉声喝道：“你敢，老子宰了你！”
嘿！丘晨那个气啊，老子这是在给你打抱不平呢！你个胡狗养的王八蛋！
“你得帮帮你哥我，要不然还真没法交代，上万弟兄都嗷嗷待哺呢。”
“敢情这上万弟兄全是没断奶的孩子？”有时候丘晨真搞不懂孟蚩这家伙到底哪来的这份搞笑的闲情逸致。
其实丘晨何尝不知道，如今上万将士已三天未进水了。
因此，战士们没事就在谩骂老天助胡，天天烈日当空，一点点地抽走战士们剩余不多的力气，再过两天胡人都可以不费一兵一卒“接收”北山城了。
喝了一口水，丘晨淡淡地说道：“今夜我挑人。”
今夜我挑人！这事成了！
孟蚩嘴角咧到了耳朵边，他非常清楚只要丘晨接下这个任务就会完成，毋庸置疑，除非其全军覆没，不过这几乎不可能，只因为他是丘晨。
只要解决水的问题，北山城全体将士必定能一鼓作气，奋勇杀敌。
是夜，临近北城门的一处营地。
对于北山城五营丘晨还算是熟悉，所以只用了一个时辰就挑选出了一百人，看得四位指挥使那是瞠目结舌的。第五营就不说了，自家部队，这还能理解，可另外四个营不是啊，两千五百人马，人家一个时辰就挑出了各营的精锐。
这可不是一日之功能做到的。
“老孟，你们五营是不是没事就琢磨我们的人？”第一营指挥使马进感觉自己被人吃透，后脊梁一阵发凉，只能安慰好在不是胡人。
此刻的孟蚩那可是嘚瑟地很，自然也不能放过打击其他指挥使的机会：“这有什么稀奇的，亏得你还饱读兵书呢，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没听说过啊。”
“知己知彼，那也得是胡人啊”第三营指挥使徐震还没说完就反应了过来，脸丢大了！原来如此，是自己疏忽了，丘晨这小子又给大家伙上了一课呀。他保证在场的除了丘晨能这么想这么干，其他指挥使压根就没想过，包括孟蚩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指挥使们还在惊讶着丘晨的手段，而丘晨已经在给这一百人训上话了。
“各位弟兄，我叫丘晨，可能有人认识我，也可能不认识，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都认识大家，因为大家都是各营精锐中的精锐，都是能以一当十的勇士，今天把大家召集到这是要跟我去完成一项任务，看这阵容想必弟兄们也知道任务非常凶险，甚至可以说九死一生，所以我要问一下弟兄们，是否敢与我走一遭！”
“敢！”
“既然兄弟们愿意跟我走一遭，那我就定几个规矩，第一所有人全部卸甲统一佩戴短刀，轻装前行；第二在行进中不允许发出任何声音；第三必须毫无保留地执行我的命令！其中最后一条尤为重要，这关系到弟兄们能不能活着回来。胜利了，别的什么我不能承诺大家，但我可以承诺大家以后在北山城可以横着走！听明白了吗？”
“明白！”
紧接着，丘晨抽出腰间佩剑直指苍天：“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这是我的遗言，我希望弟兄们亦是如此！”
远处的四位指挥使心神一震，这小子好厉害的话术，就这么短短的几句话，这一百号人算是归心了，再辅以他的心腹必能使之如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