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推测
现在的问题是，现在要怎么问奶奶呢？自从爷爷火化那天起，奶奶的精神支柱似乎就崩塌了，她变得不再和从前一样爱聊天，有时连话都说不上几句。
周然害怕会刺激到奶奶，也不忍心再让奶奶又陷入痛苦。
先回去问问周游，毕竟周游平时比自己要细心一些，说不定会有答案。
周然揣着心事，用最快的方式回家。她害怕太慢了来不及查出来又会发生下一件事。
没有方法可以验证心中的想法。只是内心的忐忑让她越来越相信自己的直觉。
“姐。”周然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推开房间的门，以为周游就在里面，可是却连人影都没有瞧见。
周然跑到客厅，“妈，你看见我姐了吗？”
“你姐不是下楼了吗，你回来没有看见？”周母手里还在整理爷爷的生前的衣服，这两天准备把它们烧掉。爷爷虽然不信，可是身为子女，这也算他们最后敬的孝心。
“你声音轻一点，奶奶彻夜睡不着，好不容易才睡了会儿。”妈妈提醒。
可周然只将这句话化为了一阵风，敷衍了几句便离开。最迫切的事情是要让周游一起来出主意。
周然轻轻把大门关上，楼道里立马传来急促下楼梯的声音。长长的楼梯，数十秒的时间便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刚刚是从右边的门进来的，没有看见周游。那周游就是在左边的门附近。
做出判断以后，周然只顾着找就行。
可是周游去哪了呢？不大的小区，周游都快逛完了，还是没有周游的身影。
公寓是老式的那种，楼层之间的拐角处使用间隔的石砖搭砌而成的，间隔处留了方形的孔，楼梯里外展露无疑。
突然，人挡住了光影穿过楼梯的方形孔，为楼梯另一侧的周然挡住了部分阳光。周然走上前去，抬头往上面看，有一人竟然是周游。
心急的周游并没有看见旁边另一个人，“周游！”周然在楼下喊。
周游就站在三楼的楼梯拐角，第一声周游还没有应答，第二声后，周游的脑袋从方孔里探出，周然朝姐姐挥挥手。
周游不做应答，周然等了一会儿，周游从楼道出来。
“你刚刚旁边站着的人是谁？”
“我高中同学，你不记得了吗？之前她还来过我们家。”
“她胖了？”周游刚刚虽然没有仔细看，可是也粗略扫了一眼，那人的体型要比周游更壮，还更高。
“嗯，你什么事？”周游拉着周然的手往家的方向走去。
周然回头看了一眼，楼道的人影早就消失不见。
楼道与楼道之间的距离并不长，周然怕别人听见，便在这段路程中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包括自己的猜想。
“你想让我出主意？”
“对啊，你比我细心些，总归有比我好的办法吧。”
周游想了一会儿，“回去把爷爷奶奶的卡偷出来吧。目前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
“什么卡？”
“买药的卡，然后再去药房查上一次的购买记录。一般情况下他们还剩两天的量时会再去买药。所以再数一下现在还剩几瓶药，他们买药也是一次性买几瓶屯着的。”
周游觉得这个办法确实挺好，既不用问奶奶，又能够推算出最准确的时间段，然后再从这段时间找出可能接触过药的非周家人，应该就是目标了。
打定主意，两姐妹回家。
偷卡很简单，周然和周游回家时奶奶正好被妈妈叫出来吃饭。两姐妹眼神一对，就知道对方什么意思。
奶奶的屋子就在客厅旁边，而饭厅又在客厅旁，从饭厅可以直直地看到屋门。
奶奶在卫生间洗手，周然趁机进入屋内。
周游径直看着桌上汤菜，用勺子舀了一些油汤，淋在奶奶平时坐的座位上。
做完这些，调整好表情，“啊！”
“怎么了？”周母慌忙从厨房里出来，她还以为周游被烫到了。却只见周游拿着汤勺站在桌前。
“汤撒了，偷喝被抓住了。”
“嗨，你这孩子，把凳子擦干净就好。”
“可是妈妈，这是油汤，我们家没洗洁精了。”这几天都是周游在洗碗，昨天晚上就没有洗洁精了，本来打算出去的时候带一瓶回来的，周然跟她讲后便故意没买。
“那你用纸巾把板凳擦擦，奶奶坐另一边吧，待会吃了饭去买洗洁精。”厨房里最后一道菜马上起锅，先将就着把饭吃了。
奶奶正从卫生间出来，听完母女俩的对话，直接坐到另一边。
另一边背对着房间的门。
“吃饭了么？”周游大声询问。
而此时的周然也拿到了爷爷和奶奶的卡，正准备出房门。
周然知道周游大叫的目的，顺势打开房门，又轻轻掩上——恢复到刚进来时的样子。
一切如常，没有引起任何人怀疑。
午饭后，周然借口和周游一起去买洗洁精，便去查奶奶的卡。
做这件事情必须要快，奶奶和爷爷的卡放的位置是经常会翻到的柜子，一旦被发现，无法解释。
小区门口就有一家药店和商店，两姐妹兵分两路。
“您好，麻烦帮我查一查最近的消费记录。”
周然进来之前一直祈祷，希望不是平时和爷爷奶奶相熟的人。运气很好，今天值班的小姐姐是个生面孔。
“好，您稍等……最近没有消费记录。”
“那可以打印最近一次的吗？”
“可以。”
不过一分钟，长长的纸条便递了过来。
周然只看了眼时间，近期没有消费，怎么可能呢？爷爷的药她记得吃得挺快的，经常听奶奶抱怨，说爷爷退休工资都用来买药和保健品了。
周然找了找，最后在单子的最后见到了购买日期——去年9月。
一共五瓶。
“姐姐，请问五瓶大概是多久的量？”
“看病人的血压情况，应该是三到四个月的样子。”
时间间隔这么久，可是中间没有再买药，但爷爷又是习惯在这家买的，这家还是全国连锁。难道是大伯过年时给爷爷买药了？
爷爷很少去大伯家，怎么可能有人给他的药瓶子里面放东西呢？
不管了，先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