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目击者
“喂，王梓怡同学。喂，请问有人在听吗？”电话听筒传来的声音一瞬间扰乱了王梓怡的思绪。自从周家的凶案发生后，自己已经几次接到警方打来的电话了。毫无疑问，作为性格孤僻的周然唯一的朋友，自己必然会被警方反复询问。
只是最近两次，王梓怡明显觉得警方的询问方向已经在向周然靠拢了。从心底里，王梓怡是不相信周然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因为如果周然真的想要动手，可能在更早的时候就忍不住了，没有必要等到现在。
直到事发前几天她还在回家路上和周然聊天，聊到周然爸爸的时候自己表现得比周然还要气愤，而周然已经开始憧憬好未来的大学生活了。说实话，对于一个有希望的人来说，没有理由她会让自己再次跌进一望无尽的黑暗。不过……除了周然，已经没有人再有这样的动机了。
“刚刚信号不好，我在听。您说。”
“我是之前和你联系的李警官。请问周然跟你讲过他们家吗？或者在你印象中周然和她的家人关系好吗？”
自从王梓怡觉得警方在怀疑周然后，就知道，这个问题迟早会被问到，只是，比想象中还要快些。“李警官您好。我了解的他们家和其他人了解的应该也差不多，他们关系就是正常家人的关系。”
“那周然有没有提过他们家有什么矛盾？”
“矛盾吗？没有，他们家一直都没有什么矛盾。”
“案件发生那天你们是几点从家里出发的？”
“我记得是七点半，我和我爸妈一起出门的。周然家在我家附近，她和我在她家小区门口碰面，然后周然爸爸开车送我们去的学校。”
“所以七点半你们还见过周平？”
“对，周然去补习都是他送，我和周然成为朋友以后叔叔也会叫我搭他们的车。”
“送你们到那里以后周平还去了哪里你们知道吗？”
“他好像是直接回家了。”
“行，希望你想到什么觉得对案件进展有关的，请及时联系我们。”
“没问题。”
挂断电话，李雨调查了周平的行车记录仪，又调出了同时间路段的监控画面核对。
“魏队，可以确定周平在案发当天上午七点半还出门送周然去补习班。之后又直接开车回家，并没有在外面逗留。”
魏霁点点头，自语道，“看来周平好父亲的身份确实不假……小王，你那查到了吗，为什么墓上没有周然的名字？”
“报告魏队，我们去了解，这样的事情几乎不会发生，因为当地刻后辈名字在墓碑上几乎是必须的。后来我们又去问了应周家的要求刻石碑的工人，本来以为可能是漏写了，但是据他所说周家誊下来让刻上去的名字就这些。那个石匠还说期间有一个小孩来看石碑时也问过他，说是她认识这家人，她的同学就是少的那一个。后来石匠也好奇，在周家来取石碑的时候旁敲侧击地问过，但取石碑的人却说名字没错。”
“你让石匠辨认过来取石碑的是谁了吗？”
“辨认了，取的人是周平。”
“看来一开始发现不对的不止我们啊。那个小孩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和周然一起目击案发现场的人。”魏霁用手揉揉鼻梁，“那个小孩叫什么名字来着？”
“王梓怡。”李雨在旁边补充。
“我记得就是你负责的？”
“对，周平那天早上出去过也是王梓怡说完我去确认的。应该就是她。”
“那你通过王梓怡问过周然家什么情况吗？”
“问了，她说和普通家庭一样，很和睦。而且她说周然和她去补习班也经常是周平送，我就没再多问了。”
魏霁听完还是觉得有疑惑，如果按照石匠的说法，发现的人十有八九就是王梓怡。但是既然取石碑的时候周平否定他还有一个孩子，那他们家肯定家庭没有大家说的那么和睦。王梓怡作为周然最亲密的朋友，总会有所察觉，况且她也问过石匠，肯定也对周家是存疑的。有隐瞒的地方说不定就是破案的关键。
见魏霁没接话，“魏队，我的手机调节了自动录音，这里还有我和王梓怡的通话录音。”
“你放出来，我们听一下。”
“……没问题。嘟嘟嘟……”录音结束，陈澜出声“魏队，她们两人应对我们的感觉我觉得如出一辙。您觉得呢？”
魏霁看向陈澜，刚刚录音中李雨和王梓怡的对话进行到一半时，魏霁就有这种感觉。“而且，你们有没有留心王梓怡对周平的称呼？”说完魏霁看看大家，只是似乎其他人都只听了他们的内容，并没有注意称呼。见大家都没有反应，魏霁说，“可能王梓怡自己都没有注意，她无意称呼了周平的全名。我觉得这应该不是意外。你们试想想，你们记得自己最好朋友的家长的姓名吗？”
“会不会是周然和她爸爸关系很像朋友，所以平时也是这么叫的，自然而然王梓怡也这么叫了？”小王声音越说越小。
“你也发现了不是吗？这种情况或许成立，但是王梓怡是不会这么叫的。其他情况我们该排查的都已经全部排查完了。看来，重点放到他们家内部应该是没错的。尽管是高中生，但是也不得不怀疑了……”魏霁点上一杆烟，“不过，怎么会是她呢？人证有，物证有，确实没有任何的作案时间，她也没有分身术。”
办公室里此时已经没有人还保持着案件一开始的自信了。就像魏霁现在正在做的一样，参与案件的每一个人这几天每天都有着无数种关于案件的推演，不过每一个可能在证据还没开始查找或是刚刚开始查找就会推翻原来的假设。
“魏队，我们以周然这个同学为突破口吧。周家虽然口碑好，不过询问下来，几乎没有人和周家的关系非常近，即便了解他们家也是从平时的沟通和交流，好像也没有人有机会深入了解的机会，除了……”陈澜话音未落，“除了王梓怡。”魏霁自然接上。
“对，只有周然这个同学。这个方向应该没错了，我们之前调查周游不是也发现周游想离开家吗？当然，离开周家可能有很多原因，都试了那么多错了，也不怕这一次。”陈澜发现了大家状态不对，在一旁鼓舞士气。但她没说，如果这个方向也不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样的质疑在场的每个人都有。
“好，李雨，马上联系王梓怡，请她来接受调查。”
“好的魏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