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怎么办?他该怎么哄她?
陆漫微微勾起嘴角,终究没说什么,而是和裴凛十指相扣,语气中带着释然后的通透,“裴凛,我们回家!”
回家?裴凛心头一荡,手下意识的挣扎几下,被陆漫抓的更紧了,“裴凛,你紧张什么呀,又不是在学校。”
他终究还是任由陆漫牵着,感受着那柔软的触感,那句话极有分量,锤在少年心上,就像把它放在油锅里煎似的,激动又狂热,期待又紧张。
回家,多美好的一个词,竟让他忍不住幻想两人未来的生活。
——
陆漫觉得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做课堂笔记,至少她不适合。
裴凛没来上课,陆漫担心他跟不上进度,于是也模仿裴凛,认认真真做好每一科的笔记,方便到时候给他讲。
陆漫想的很简单,没了老师的讲解,裴凛总有不懂得时候吧,那时就是她大显身手的时候了,同时也能证明自己也还是学习的那块料。
然而,直到她作业都快写完了,也不见裴凛有疑难杂问需要她的帮助,陆漫的心不平衡了。
她不甘心,凑过来问他,“裴凛,你都没有不懂得地方吗?”
少女单手托腮,眨巴眼睛看裴凛,眼底的期待都快溢出来了。
“没有,都挺简单的,看两遍就会了。”少年回答的一脸诚实。
噗!
陆漫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她怎么就不能看两遍就会啊!
少女嘴角抽搐几下,把递出去的笔记本又收了回来,话中带着几分失望,“那好吧,学霸就是好啊,就没有你们不懂得问题。”
裴凛敏锐捕捉到陆漫的情绪变化,慢半拍的反应过来,陆漫实际上是想给他讲题,估计那收回去的笔记本里是她写给他的课堂笔记吧。
少年暗自懊悔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陆漫话里的意思,看到女孩垂头丧气的样子,实在于心不忍。
“漫漫,把你的笔记给我。”
“干嘛?你都没有不懂得问题,还要我的笔记干什么?”
裴凛抿了抿嘴,女孩果然因为这个生气了。
怎么办?他该怎么哄她?
“那是刚才,现在我有不懂的地方了。”
“真的?”陆漫狐疑的觑了眼裴凛。
少年嗯了声,“真的。”
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少女重新扬起笑容,把笔记本掏出来,嘴里喋喋不休道:“裴凛,这是我给你做的笔记,每一科的知识点我都做了详细的记录。”
裴凛一页一页翻看,确实如陆漫说的那样,每一科的知识点都有,只是内容上就有些差强人意。
他只粗略看了几眼,就发现了好几处错误,裴凛心里纠结的要死,到底要不要把这几处错误的地方指出来。
指出来,女孩肯定会生气,不指出来,万一女孩期末用来复习,那不是在害人家吗?
一番衡量后,裴凛还是决定指出来。
他在心里组织了下语言,尽可能不让女孩生气。
“漫漫,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别生气,知识点里有几处错误。”
“哦?”陆漫赶紧凑过来看笔记,“哪几处有错?”
少年一直在观察陆漫的反应,竟然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他压下心里的疑惑,开始给陆漫讲题。
讲完题,太阳快要落山了,裴凛看着陆漫收拾书包,欲言又止的样子。
在少女起身的那一刻,他好似受到了惊吓,身子轻颤,拉住陆漫的手,连声音都在发颤。
“漫漫,厨房还有剩余的菜,今晚”
少年觉得‘今晚’这个词不太恰当,容易引起误会,又改口:“晚饭可以留下来和我一起吃吗?”
这是他第一次提出要求,人紧张的要死,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停滞了,只能听得到他如擂鼓的心跳声。
人真是奇怪的物种,一旦对某人有所留恋,心就会变得贪恋,他很想和女孩一起做饭、吃饭,那种感觉一定很美好。
老天在上,就允许他贪心这么一次吧,在他短暂的十七年光阴中,记忆是冰冷的,回忆是黑暗的,他从来没有感受过和喜欢的人一起吃饭一起生活是何种体验。
他只想感受一下,和心爱的人一起吃饭的感觉罢了。
裴凛的紧张和害怕,透过那双手传到陆漫心里,心中一阵恻然。
她高兴于裴凛敢于表达自己的需求,难过于他说话时的卑微与小心翼翼。
仿佛他如果不用这种姿态,就会被拒绝。
压下喉头的酸涩,陆漫回眸一笑,笑容浅淡如菊,那荡漾着笑意的嘴角,如清泉般明澈,抚平少年内心的害怕。
“好,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
厨房的桌子上,放着昨晚她买来的菜,不多,但足够炒两个菜出来。
陆漫想炒一盘竹笋炒肉,她拿刀正要削竹笋皮时,眼前有黑影一闪,手上的刀和竹笋就被裴凛抢走了。
“漫漫,刀很危险,我来削。”
陆漫一怔,望着少年认真削东西的样子,眉眼温柔。
她回答一声好,又去水池边洗菜,切菜,动作熟练,就像做了好多年饭菜,裴凛望着那抹忙碌的背影,空气中还飘荡着少女随口哼着的轻松语调,少年心驰神荡。
难道这就是和心爱之人一起生活的感觉吗?虽然平淡,但处处透露着温馨,哪怕两人没有只言片语的交流,却也挡不住两颗逐渐拉近的心。
大脑再次不受控制的幻想,如果有幸,他想把她娶回家;如果有幸,他想和她有一对可爱的宝贝;如果有幸,他想未来的每一天都有她相伴。
那他一定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裴凛?裴凛?竹笋还没削好吗?”
陆漫的声音将他重新拉回现实,他猛一回神,少女正弯腰一脸奇怪的看他,“裴凛,你发什么呆呢?竹笋削好了吗?”
少女纯净的眼眸仿佛有看穿人的魔力,裴凛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变态,脸颊顿时染上不正常的潮红,眼神慌乱没处放。
慌张之下,他把削一半的竹笋递给陆漫,“啊?哦,削削好了,给。”
陆漫盯着那还剩一半没削干净的竹笋,以及少年红的能滴出血来的耳垂,眼波微闪,想说什么,终究还是给了裴凛台阶下,“裴凛,我要全部,不要一半。”
“嗯,那你稍等。”
说罢,少年身子一转,背对着陆漫,只留给她随着动作起伏的后背,陆漫大概猜到了什么。
她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正是如花绽放的年纪,难免会对异性产生微妙的情愫以及幻想一些脸红心跳的画面。
然而也是自尊心极强,容易受到伤害的年纪,她心知肚明却选择不说,为的就是想保护少年那颗犹如刚破土发芽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