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集市
到了镇子集会入口，杨叔对车上众人说道：“未时在这里集合，未时三刻准时走。”
众人一一应下。
待人都离开后，杨叔才将云裳的背篓递给她：“丫头快去吧。”
“谢谢杨叔。”
云裳并没有去集市摆摊，而是四处打听聚仙楼的位置，她想试一下，自己的鱼能不能卖给聚仙楼。
今日聚仙楼甚是热闹，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叔在门口指挥小厮们搬运蔬菜、布置酒楼。有个小厮因走得太急没看脚下滑了一跤，怀里抱着的柿子散落一地，大叔立刻指着小厮的鼻子破口大骂，小厮则捡起柿子连忙道歉。
有几个柿子滚到了云裳脚下，云裳捡起递给小厮，小厮说了句“谢谢姑娘”后赶忙跑进楼里。
“大叔，今个是什么日子，这么热闹？”云裳凑到大叔身边问道。
大叔一看是个小丫头来凑热闹，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今天有位大人物要来，酒楼不接待其他客人了，姑娘还是去别家酒楼吧。”
“大叔，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是想问一下，聚仙楼收不收河鱼，这都是今早抓的鱼，新鲜的很。”云裳将背篓脱下，抓出一条鱼递给大叔：“你看这鱼还活蹦乱跳的呢。”
但是大叔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轰赶云裳：“去去去，我们这今天不收鱼，别在这里捣乱。”
云裳见状也不自讨没趣了，说了句“打扰了”转身离开。
“哎，姑娘，你是要卖鱼吗？”云裳刚走几步，就听见身后有人喊她，回头一看，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看他的穿着打扮很像酒楼里跑堂的小二。
“小哥，你要买鱼吗？”
“姑娘，我是招福楼的小二，我们掌柜的听见姑娘刚才说这些鱼都是今早捕到的。正好我们酒楼今日来个大人物，点名要吃鲜鱼，我们掌柜的想问问姑娘，这些鱼还卖吗，我们酒楼十文钱一斤收。”店小二说明来意。
聚仙楼和招福楼是镇上两大酒楼，对门开，竞争可谓是十分激烈。云裳不知道哪里来那么多大人物，但能卖出鱼就是好事情。
“我卖。”
“那好，请姑娘随我去楼里给鱼过称。”
九条鱼足足有十九斤重，招福楼的掌柜大方的按二十斤算，十文钱一斤，也就是两百文。
云裳点清铜钱后问招福楼的掌柜：“掌柜大叔，你们这长期收鱼吗？”
“丫头叫我福叔就好，我们这收鱼，但平常都是八文一斤收，今天情况特殊才十文。我看了姑娘捕的鱼，很新鲜，若是姑娘下次还能带来这么新鲜的鱼，我们就收。”
“云裳谢过福叔。”
现在正是河鲫旺季，经过这次捕鱼实验，她还是很有信心日后靠捕鱼赚取银子的。
待云裳走后，福叔赶忙跑到二楼的天字客房门外，恭敬地说道：“公子，小的都按您说的去做了。”
“日后那姑娘若是再来卖鱼，你照单全收就是。”
“小的知道了。”
“去忙吧。”
温明走到窗边，墨发散落在身后、白衣胜雪，看着云裳远去的身影不禁有些好奇道：“那姑娘是你什么人？”
卧榻上倚靠着一位少年，少年一袭红衣、乌黑的发丝如瀑、凌乱的散落在身后，一双丹凤眼满目含情，眼尾上扬，末端有一颗小小的黑痣，平添几分魅惑。
洛衍没头没尾的回了一句：“她抓的鱼好吃。”
温明看着洛衍骚气的样子，打趣道：“能让洛公子夸赞的人不多啊，你那未婚妻好似都没这样的殊荣。”
洛衍抬眸看了温明一眼：“温明，你这身衣服不错。”
温明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起来：“我真是越来越好奇那位姑娘了。”
洛衍想到她捉野兔时的样子说道：“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丫头罢了。”
温明可不觉得洛衍‘关照’的姑娘是什么普通人，“对了洛兄此次前来可是有姑姑的消息了？”
洛衍神色不明：“还不确定，这件事年头久远，我对她的记忆又只停留在儿时，但我感觉，她应该会在这里。”
云裳卖完鱼一身轻松，她也不着急去买东西，而是四处逛起来。
现下已接近辰时，集市上的人愈发多了起来，吆喝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孩童嬉闹声不绝于耳。
云裳看什么都热闹，她凑到卖小饰品的小摊上左看看右看看，摊主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娘，卖的都是自己缝制的绢花。
她见云裳虽然穿衣简朴了些，但长得却很水灵秀气，大娘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姑娘长得真水灵，我这些绢花倒是显得上不得台面了。”
“大娘做的绢花可是栩栩如生，远处看还以为是真花呢。大娘，您这花怎么卖？”
“三文钱一朵，姑娘若是拿两朵就算五文钱吧。”
“那就拿两朵吧。”云裳挑了一朵杜鹃又挑了一朵雏菊。
雏菊送给妮妮，杜鹃送给小月姐。
云裳掏了钱后又问道：“大娘，您在这摆摊，摊位费多少银子啊？”
“我这地方小，平常是十文一天，赶上集会就是十五文。”大娘如实说道。
云裳了然，大娘的摊子看起来也有两平米，她若是想来城里摆摊，可以先租个大娘这样的摊子。摊子虽然小点，但前期摆摊也够用了。
云裳逛够了，便去干正事了。
她先去了米面店。
云裳看货架上有糙米、精米之分，还有黑面和白面，于是问道：“老板，米面多少钱一斤？”
“糙米六文、精米八文、黑面五文、白面八文。”掌柜的在一旁理账，见云裳穿着就知道她是附近的村里来的，一看就是只买五六斤还要讲价半天的人，他遇见的多了，但生意还是要做的。
“那给我装二十斤精米、二十斤白面，掌柜的这淀粉怎么卖，还有这糯米？”
掌柜的没想到云裳一开口就要了四十斤的东西，立马放下手中的活计赶到云裳身边说道：“姑娘，淀粉三文、糯米贵些，十文。”
“那就来五斤淀粉、三斤糯米。”
“好嘞，这就给姑娘称。”掌柜的笑呵呵的称完所有东西，说道：“二十斤精米一百六十文、二十斤白面一百六十文、五斤淀粉十五文、三斤糯米三十文，一共是三百六十五文，姑娘你给我三百文就行了。”
云裳掏了钱后问道：“掌柜的我能把这些东西先放在你这里，一会儿来拿吗？”
“可以可以，我老牛最讲诚信了，姑娘一会儿来这东西保证和姑娘走时候一模一样。”
“那就谢过掌柜的了。”云裳之所以相信这个掌柜的，也是因为今早在牛车上听田大婶他们闲聊，说镇上有个叫“阿牛米店”的，老板人实诚，不会在斤数上动手脚、你若离开他也不会偷偷掉包。
云裳又找了家卖肉的店，老板是镇上有名的“刘一刀”，他割肉特别准，你说多少斤他一刀下去就多少斤。云裳去这个店也是因为听说这个店的老板不会搞小动作。
在刘一刀这买肉多的人还不少，大多都是被他的刀工吸引过来的。云裳排了一会儿才轮到她。
刘一刀磨了磨刀问道：“丫头想买什么，这猪是昨晚杀的，很是新鲜。”
“大叔，这几个都多少钱一斤？”
“五花二十五文一斤、排骨三十文一斤、猪血三文一斤，姑娘这猪血你也要啊？”刘一刀还没见过有人专门买猪血的呢。
“五花、排骨各来五斤，猪血要两斤。”云裳想了想问道：“老板，你这里有猪蹄、猪下水什么的吗？”
这猪蹄倒是偶尔有人买，但这猪下水还真没有，这丫头看着挺有灵气的，怎么专门买没人要的东西呢？
“猪蹄十文一斤，猪下水……姑娘，我这猪下水还真没有人买过，平常都是扔掉了，今天刚好还没来得及，你若想要，三十文全部给你。”
云裳没想到这里的人还没有发现猪下水的妙用，那她岂不是可以靠这个发家致富？
“那好，老板帮我包起来吧。”云裳爽快的掏钱，刘一刀还大方的赠了她两根大棒骨。
云裳依旧将东西放在老板这里看管，随后她又去买了盘子碗筷这些生活用品，家里虽然也有，但裂缝的裂缝、豁口的豁口，即便现在家里有点穷，但也要过得精致一点。
之后她又买了文房四宝，果然学习的东西就是贵，这些玩意就花了她一百文。但云裳也不会心疼，没有投资哪来的收益。她需要的东西，永远不会觉得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