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风波起(1)
“解散!”
“晚课都别给自己偷懒!”
“今天多流汗,阴天少流血!”
伍柏松命令道。
众队员称“是”,纷纷离开校场。
等人散去,马三宝询问伍柏松今日所说的“重担”何意,他心中惦记此事,总觉伍柏松话中有话。
伍柏松背手离去,淡淡地说道:“为时尚早,多说无益,努力在这里创出一片天,到时自会知晓。”
马三宝只好按捺下心中好奇。
夕阳残照,马三宝和虎子奔波一天,尚未用食,都觉腹中饥饿,各自拿出麦饼,吃了些充饥。
虎子闲坐不住,撺掇着三宝到基地逛逛,美其名曰:熟悉环境。
二人沿着办公大楼,训练场,宿舍区,来到一处偏僻道路。路旁是三米高的围墙,数米相间都是枯死的老树残躯。
“宝哥,瞧!”虎子低声说。
顺着虎子所指,马三宝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肋下夹着雨伞,来回踱步。
大晴天带雨伞?马三宝觉得人影可疑,拉着虎子躲在树后观察。
鬼祟人影口中念念有词,过的些时候,瞧四下无人,足下发力,双臂舒展,似猿猴般灵巧攀爬上四米多高枯树。
“大胆小贼,受死!”虎子一声大喝,迈步过去。鬼祟人影被人声惊吓,足下不稳,“啊”的轻呼,身子直栽下来。及地三尺,人影手中雨伞点地,身形借力翻转,平稳站定。虎子身手往对方手腕抓去,用的正是小擒拿手中的“拿云捉月”。人影雨伞侧转,挡住虎子擒拿。虎子躲过伞身,伸手拿向对手肘部麻经。人影身形一缩,退出半步。二人你来我往,那人影滑溜如同泥鳅,虎子擒拿手未建寸功。
“宝哥,我拿不下他。”虎子开口。
马三宝不搭话,快步插入两人战斗。他看出人影练过“沾衣十八跌”,一出手也用出相同功夫,二人以快打快,身影纷飞变化,辗转腾挪,如两只蝴蝶穿花嬉戏。三宝走过十多招,发现此人年纪不大,“沾衣十八跌”的功夫炉火纯青,尤其是他不与马三宝拼斗,出招俱是一触而退,一味闪躲逃避。三宝只好用出“粘”字诀,以绵柔劲道缠住对方掌力。“你,你……”对方感觉肉掌无法和三宝分开,惊讶低叫。
马三宝肉掌圈转,拿住对方手腕罩门,进步、转身、发力,已将对方右臂拧于后背。“疼疼疼”人影痛呼不跌,复又求饶:“两位大哥,放手,放手,小弟服了。”
“你是何人,鬼鬼祟祟有何图谋?”马三宝沉声喝问。
“这……这……”见对方吞吞吐吐。虎子出口道:“宝哥,这人一看就是坏坯子,说不定是什么奸细坏蛋。”感觉此话有理,马三宝复又说道:“将他送交叶队长处置。”虎子大喜:“对对对,说不定咱们还能赚到大大的功劳。”
“别……别,两位大哥,我也是开拓者成员,真的,求放过我吧!”那人哀求。
“那你鬼鬼祟祟做啥,如实说,不然即刻扭送你到叶队长那。”马三宝又问。
“这……这……大哥,我真没有做啥坏事,放开我吧!”
看人影仍旧语焉不详,三宝冷哼道:“不见棺材不掉泪,送你见叶队长,自见分晓。”
“唐老大——唐老大救我!”三人推搡间,人影猛然呼救。
“还有同伙?”马三宝心中一凛,却见远处走来一少年。
眉如墨画,面如桃瓣,高鼻深目,气韵优雅,似一个书中走出的偏偏佳公子,超三人走来。面对他的面容,仿若任何夸赞都显得克制,又似世间万般华美辞藻用于少年身上方觉匹配。
他步子不徐不缓,神态不急不迫,走到近前,抱拳施礼道:
“两位,可与这坏流儿有甚误会?”
“你是……”马三宝见少年举止不凡,整容问道。
少年指着胸前徽章,道:“二队预备役成员——唐如。”
“我是二队预备役成员——高进登。”被三宝制住的人影急道。
三宝失神松手。高进登揉揉发痛的胳膊,掏出徽章以示不假。
马三宝神色异样,歉然道:“自家兄弟,失礼了。”然后又问道:“不知你为何行迹小心,闹得这样误会?”高进登偷眼瞧唐如一下,吞吞吐吐地道:“今天……今天……要下雨?”虎子急道:“有话直说,遮遮拦拦是何意思?”高进登又偷瞧一眼,咬牙道:“对面是开拓者女队员宿舍,我寻思……寻思,万一有美女忘记带伞,岂不是有免费的美人淋浴图瞧?”
“你这色批!”唐如轻骂道。
“卧槽,你这不是臭流氓,采花贼?”虎子轻蔑鄙视。
“非也非也!”高进登绿豆鼠眼滴溜溜一转,辩驳道:“似女子这样钟灵毓秀的事物,是天生地养的瑰宝妙物,采花贼那种下作人物,强人贞洁,无异于暴殄天物。而我乃是艺术家,借助天时地利,观美景以飨眼目。岂是采花贼和流氓可比的?”
“去你的!”虎子白眼:“还不是为你的色胆包天强词夺理!”
“错!”高进登义正言辞:“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古人都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更何况我高进登正当少年,与美亲近又何错之有?”
虎子乐道:“看你贼眉鼠眼,还整几句酸诗烂句,不就为那骚动的色心吗?”
“那是少年炽烈的爱美之心!”高进登又解释。虎子“哈哈”大乐。
两人越说越投机,不多时已抛弃嫌隙,一起咒骂天气预报不准,尽是骗人,何时才能一观美人淋浴盛景云云,看似虎子已被高进登一番说辞劝降,脑子调入糖衣炮弹的“温柔乡”中去了。
这边,马三宝和唐如沉默对视。三宝方才欲和这些俏少年交谈一番,但唐如皆用如“嗯”、“啊”、“是”等回应,令三宝大感尴尬,二人只得无言以对。
等虎子和高进登勾肩搭背而来,见二人冷漠对立,高进登不以为意,喊道:“唐老大!”唐如点头,算作应答。
高进登看向马三宝,笑道:“宝哥好俊俏的功夫。”原来方才虎子和高进登两人有相见恨晚之感,如竹筒倒豆子般将相互情况说了个七七八八。
马三宝笑问他们在这里作什么,高进登误认为三宝揪着偷窥之事不放,脸色发红,看三宝面色,开解误会后,给他解释一番。
开拓者的预备役招募,除了像马三宝和虎子这样由人发掘、推荐和特招进入的,七成左右的预备役成员是自七八岁的孩童起,就招募而来的。这种准预备役种子,由开拓者统一培训、教育和训练,直到十八岁成年,正式成为预备役队员,接受组织的统一考核选拔。
自高进登口中,三宝了解到唐如和高进登都是孤儿。高进登的父亲是开拓者队员,在任务中牺牲,母亲悲痛过度,在他六岁时撒手人寰,他就成为开拓者的遗孤。唐如则是无父无母,在一次任务中,有队员在废墟中发现了奄奄一息的他,并带回来的。
交谈间,响起一声“咕咕”的声音,好似会传染,又一声“咕咕”声响起来。
高进登神色迥然地解释:“晚上的清粥不挨饿。”十八九岁正值长身体之际,食量会增大,但开拓者晚膳只有清粥,且限定人均两碗,略有动作,便觉腹中空空。
虎子拿出干硬的麦饼,一分为二,递给高进登半块。马三宝也不犹豫,拿出麦饼,递给唐如一半。唐如怔怔看着三宝,神色怪异。“拿着!”三宝强行将半块饼塞进唐如手中,又大口嚼起手中麦饼。唐如良久后,才抬手吃起来。
少年人喜结交朋友。几人在空旷校场上,相谈甚欢,只有唐如端坐在地上,寂寞无语。直至夜色如墨,各自分开。
独坐室内,马三宝默念口诀,内息如溪流潺潺,冲击承浆与兑端之间的关窍。行功直上,如有无形屏障,内息催动,如蚊虫冲击冰面,脑中一丝刺痛。一番失败,三宝平复心神,积蓄内息,复又冲击。如此十多次,觉察屏障又丝松动,如春寒料峭,坚冰微消,又始终不得过。
心思父亲教导,武学之道,如草木生长,不见其长,日日已壮,冲关非一蹴而就,急功近利容易走火入魔,便作罢休息。
次日,虎子撺掇三宝去看丝丝,恰好点中三宝心意。三宝早有此意,心念偌大兰新市,只有丝丝算作朋友,若不去探望,显得无礼。
打定主意,三宝行至校场,寻找毛杰,恰逢毛杰外出,只看到乔山。乔山还是瓮声瓮气:“刚到城区就急不可耐去寻人家姑娘,不怕柳老怪罪你拐走人家学生。”马三宝脸色发窘:“乔大哥,我只是……去看看朋友。”复又强调:“看看朋友。”“朋……友!”乔山似笑非笑,直看的三宝无地自容,遂将柳老“观元”研究所地址告知二人。二人骑自行车,风驰电掣,直往城南定阳区而去。
三宝已从第一行动组的众人口中,知晓兰新市诸多情况,尤其是柳老。
柳太白柳老,是兰新最有声望的科学家和发阴家。而由柳老主持建设的“观元”研究所是一座超大型的综合科研机构,也是整个兰新市唯一的研究机构。。
当初,兰新市百废待兴又一贫如洗。于是柳老带领众多科研人员用了三年的时间,将大批的工业生产设备和日常生活用品进行了低能耗的改造,并且是改良的高效率地热发电机模组,以及低成本的无土栽培技术,才令兰新市能够在资源匮乏的情况下,熬过最艰难的时刻。故而柳老和现在城市的掌权者司马相国,并称“兰新双璧”。马三宝未想到,当初一时善念所救之人居然是整个兰新最德高望重之人,也颇感自得。
“观元”研究所占地数千平方,共有五座研究大楼和众多的实验基地。五座大楼分别是“生物研究所”、“工程机械研究所”、“化学研究所”、“民用研究所”以及最后一栋由柳老亲自主持的“观元研究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