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前兆
狐丘伸手轻触着自己的画作,眼睛里有藏不住的难过,夫诸撑地起身来到狐丘身边
“我猜,你们接下来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打破了这宁静,对吗?”
狐丘点头,
“嗯,你说的没错,但是也不全对,从那以后,我们就像凡人一样跟祝姨和鹤律一起生活着,种地,溜街,玩笑打闹,就像画中这般。
这样静谧的时光一直伴随着我们成长,直至鹤律成年都没什么问题,可是直到那一天,我们一行三人从市集归来,却看见院门紧闭,门外还有两个大汉扛着刀溜达着放哨一般,我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鹤律,狐丘,东隅三人躲在远处的麦杆垛处,看着门前的两个陌生人不敢靠近,狐丘疑惑,
“这人……怎么看着眼熟啊!”
东隅扯了下嘴角,
“怎能不眼熟,这不是几年前你捉弄的那帮山匪吗?”
“哦~我说怎么那么眼熟呢!诶?!他们不是销声匿迹了吗?怎么又出现了?”,
“他们不是销声匿迹了,只不过没来咱这儿,附近的村落并不止我们一个,村里每年还都主动供奉着呢!”
这时,一直沉默的鹤律开口了,
“我娘还在里面呢,我要去救她!”言罢爬起来就要往出冲,东隅慌忙拉住他
“鹤律你冷静点儿,你这样贸然冲过去谁都救不了。”
“那怎么办啊?我听说,这帮山匪已经换了头目,变得残暴异常,没有之前那个好说话了,前一段时间在村里收钱都是用抢的。我娘孤身一人我担心她!”
狐丘一拍大腿,
“呦呵~这帮孙子变得这么猖狂了吗?竟然干出这种事儿!不行,我要去收拾他们!”说着起身也要往外冲,东隅又慌忙拉住了她,
“二狐你给我老实点儿,你准备怎么收拾他们,过去暴揍一顿?你都多大了怎么还那么不稳重!”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东隅低头认真的思索了一番
“有了!”
说着朝两人勾了勾手指示意靠近些,三人耳语一番后不做停顿就开始行动了,东隅狐丘悄摸的先行离开,鹤律数了十个数之后长出了口气,从麦杆垛后面欻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成年后的鹤律改变还是很大的,除了猛冲的个子,温厚的声音,还有渐渐硬朗的五官,从当年呆头呆脑的孩童,变成了潇洒挺拔的少年,将母亲的优秀基因发挥的是淋漓尽致。
他清了清嗓子
“阁下何许人也,如何在我家门前徘徊不去?”
门前两汉朝着鹤律望去,满眼的不屑,欲上前来教训,还没走上两步,狐丘东隅就蹑手蹑脚的从身后靠近,各自举起手中的石块儿木棍“碰”的一声,两汉应声晕过去了!
两人对望了一眼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诶!?等一下!我们明明是妖啊,为什要用人类的方式解决他们。”她看了看手里的石头,干脆的扔掉了,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扬长而去。
东隅听了这话愣了一下,
“是哦!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原来犯二是会传染的。”
这话说的,惹得狐丘立即炸毛。
鹤律远远的看着东隅狐丘解决了两汉,便立即狂奔了过去。
长大后的东隅和狐丘看着更加般配了,东隅的身形与自己相差无几,甚至比自己更加丰神俊朗。
狐丘也已经变成了婷婷少女,如瀑的长发如初见时的狐尾,柔软飘逸。微微起伏的曼妙身姿,招示着豆蔻年华的青涩温婉!虽然成长中的两人从未停止过拌嘴对峙,可东隅还是护着她的,如亲人一般,自己能够看出来,狐丘能看出来吗?那她是否能够看出,自己也在护着她呢?
“你们两个别吵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狐丘翻了东隅一眼撸起袖子,
“我去树上看一眼!”
转身轻盈的踮起脚尖跃至树杈上了,只看了一眼便皱起了眉头,东隅见狐丘这幅表情有些担心,也跳上了树,鹤律却只能仰头看着。
院中凌乱的散落着从屋里扔出来的东西,时不时传来巨大的声音,明显是在屋里翻箱倒柜。
院中一旁,祝樱被绑在凳子上嘴里塞子破布,目光如炬的盯着屋里。这可把狐丘给气坏了,不知不觉竟把树皮都抠了起来。
东隅脸色冷的跟冰块儿一样,轻轻拍了拍狐丘的肩膀
“用冬冥。”
狐丘从怀里拿出了冬冥,对着树下的鹤律道
“鹤律,把耳朵捂紧了!”
鹤律之前是见识过这铃铛的威力的,只稍稍听了一下便睡了一天一夜,于是慌忙低头捂住了耳朵。
狐丘先是单纯的摇了一下,吸引着院中人都注意,尔后才正式的动起手来。
起先,而院内众人听见这清脆的铃声是有些莫名奇妙,
“什么声音?”
“好像是铃声。”
于是个个竖起耳朵认真的听了起来,结果没听两声就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了地上,没了动静。狐丘从树上跃下,拉起还在捂着耳朵的鹤律就往院子里冲去,东隅紧随其后。
开门,三人直奔祝樱处为她松了绑,
“娘!”
“祝姨!”
“祝姨!”
“孩子们不要着急,我没事儿,别担心!他们没把握怎么样,就是想要财物。”
狐丘顿时急道,
“他们要你就给嘛,大不了我们再想办法给弄回来,你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招架的住他们!”
东隅也跟着附和,
“是啊祝姨,二狐说的对,下次别跟他们对着干了,要什么就给,最重要的是别伤着自己!”
“娘,我也赞同!”
祝樱揉了揉被肋出红印子的手腕,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没有下次了。””
言罢看向地上躺着的横七竖八的劫匪,
“诶!?他们这不会是死了吧。”
狐丘瞟了一眼地上的人
“不是的,他们只是睡着了!”
说道此处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祝姨,你为什么没有睡过去啊!”
“我……我不困啊,吓都吓傻了,怎么还有心情睡觉?”
祝樱的眼神是有些闪躲的,狐丘继续追问
“您,没有听到什么铃声吗?”
“铃声?没有听见啊!什么铃声啊?”
鹤律听着这对话一脸的懵,娘为什么听不到铃声,狐丘又是什么意思,他不懂,可东隅懂,东隅慌忙上前圆场
“二狐,许是祝姨天生对你的铃声不敏感呢,有些内心干净到极致的人,是不容易被迷惑心智的,这个你知道的。”
狐丘鹤律似乎都被这个理由说服了,
“哦~也对,可能是我想多了!”
可是,狐丘心里还是些疑惑,如果声音迷惑不了她是因为心地至纯,那她这与初见时相比,丝毫未变的容貌又是怎么回事?她不得而知
‘算了吧!别想了,反正她也不会害自己。’
狐丘心里劝服着自己不愿多想了,这几年的朝夕相处早已如亲人一般。
她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大汉
“那这些人怎么办?拖出去喂狼吧!”
东隅敲了下她的脑袋,
“别瞎说,继续用你的冬冥吧,让他们做个长点儿的梦,梦见他们已经来过这里了,还打劫了一袋粮食,一会儿搬一袋粮食给他们,不然总是这样没完没了也不是个事儿,能做到吗?”
狐丘,有些阴险的笑了笑,
“开玩笑,我现在制造的幻境能让他们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嘿嘿!”
鹤律知道,狐丘一旦露出这种笑容就证明有人要遭殃了!
言罢轻轻摇了两下冬冥,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大汉,就摇摇欲坠的闭着眼睛爬了起来,动作缓慢如梦游一般,最后还自觉的排成一队。
鹤律从屋里提着袋粮食放在了最后一人的肩上,接着便在狐丘的铃声中闭着眼缓缓走出了院子,门口敲晕的两人也被控制着跟着队伍走了,狐丘站在门口目送着这一队人慢悠悠的离开,脸上浮现着满意的笑容。
东隅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肯定没按自己说的做,于是忍不住问道,
“你给他们做了什么幻境,可不能太离谱?”
狐丘轻描淡写的表情道,
“也没什么,就是让他们体会一下生死轮回,千刀万剐,十八层地狱之类的!”
东隅迷惑的看着狐丘,
“你也不怕损了你的功德。”
“怕什么,这群恶棍不知道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儿,我这般捉弄他们,说不定还会积攒功德呢!”
东隅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这种人自有因果轮回照应着,以后这样的事情能不做就不要去做了。”
“行吧,听你的。”
狐丘无奈的长出了口气,尔后看着鹤律和祝樱出神,东隅看出她似有心事,
“怎么了?想什么呢?”
“东隅,你有没有想过祝姨和鹤律离开的那一天,他们是人类,终究不及我们寿命长,他们生老病死后,我们该怎么办?”
东隅沉默了一下,
“你现在,离开了他们之后就不会生活了吗?”
“倒也不是不会生活,是不想过以前的生活,有你在的日子还好,如若只我一人,我会无聊到变成狐狸,去跟我的尾巴聊天!现在的日子让我感觉很舒适,很温暖,我太担心会失去它了!”
东隅弯了弯嘴角,轻笑着,他的笑容一直都是那么的治愈人心
“狐丘,人类的寿命就是如此,你从招惹鹤律开始就该做好准备,你不仅仅会见证他的生老病死,你也会见证他美好的东西,比如娶妻生子,这是凡人天大的喜事!”
狐丘终于笑了,
“娶妻生子?呵呵,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很好奇鹤律会娶什么样的女孩子呢,又会生个什么样的宝宝,想想就觉得有意思!”
“所以啊,人类的生老病死虽是我们无可奈何的,但你也不用太难过,他们并不是彻底的消失了,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延续下去了!”
狐丘点头称赞,
“你说的有道理啊,不过,我不打算再参与他们子孙后代的生活了,我们得潜心修炼积累功德。你……会和我一起吗?”
“我吗?当然,你这冒失的性格,没我拉着指不定惹出什么乱子呢!”
“是吗?我很冒失吗?我怎么没感觉!那……你对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东隅仰头长叹,淡淡道,
“没什么打算,自然是专心修炼,积攒功德,早日圆满了。没什么太大的抱负了。”
狐丘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鹤律手中拄着扫帚定定的站在门后,将两个人都话都听在了耳朵里,他勾起嘴角请笑出声,
“成亲生子,听上去不错。”
言罢提着扫帚接着干活去了。
那队渐行渐远的山匪依然晃晃悠悠的慢慢走着,可这中间有一个人却有些异常,是之前东隅在门前敲晕的那个,他的眼睛是睁着的,步履坚定不摇晃,虽是满脸的惊恐,却十分清醒!
他……是什么时候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