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八章 旧怨
“傻小子，说师姐傻，你自己不也这般痴傻么！”雪晚云哽咽道。
“师弟说过，要护师姐周全，万不敢食言！”段青呼出一口浊气，强忍剧痛道。
说话间，他只觉身后被黏液溅到之处，好似有万千根烧红的铁针，在戳他一般。
若非他毅力惊人，此刻怕是已经倒下。
雪晚云见段青此副模样，更觉心如刀绞，恨不得由自己去替段青受那痛楚。
就在此时，突然有一个水团，从周围其中一只源兽身上分裂而出，逐渐化为人形。
人形水团缓步走上前来，忽然开口道：“哈哈哈，真是好感人的场面！”
其声音怪异之极，音调尖细，不像是常人所发，听得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闻声段青和雪晚云齐齐吃惊不小，侧首看向那人形水团。
人形水团五官十分模糊，可段青还是隐隐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怎么，师弟不认识师兄我了 ？”人形水团再次张口，语气戏谑。
忽然，曾经一个他很讨厌的人之身影，从段青脑海中一闪而过。
“江无夜！”段青惊呼道。
眼前的人形水团，和他在金玄宗的三师兄江无夜，很是神似。
当初在小南界荒地，他为带苏师姐等人逃出牧云真人围堵，以江无夜为诱饵，使计骗过了牧云真人。
他记得很清楚 ，当时他将江无夜打晕之后，又以神秘金属，抽干江无夜气海之灵力 ，并把其丢进了荒地暗河之内，任由其随之飘走。
按理说，在那种情形下，江无夜应该无甚活下来的可能才是。
“哈哈，不错，正是你江师兄我！”人形水团江无夜狂笑道。
“原来你还没死！”段青强压下心中的震惊。
这一刻，段青幡然醒悟。
难怪源兽总盯着他不放，原来源兽便是江无夜！
“呵呵，老子是没死，是不是很失望！”
“说起来，老子变成而今这样子，还都是拜你所赐！”江无夜怨毒道。
当初他暗中勾结牧云真人被段青识破，后来更是被其打晕丢进了地下河中。
等他醒过来时，早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地。
天知道，那时候他有多么绝望，对于把他害成那样的段青，有多么恨！
就在他陷入绝望时，突然出现一头触手怪，把人整个人吞了进去。
那触手怪不但吞了他的身体，更是想吸收他的神魂。
他自然不愿就此消亡，当即奋力反抗。
好在那触手怪似乎之前受过伤，他神魂尚有反抗之力。
一番争斗，最后他也不知自己是否赢了。
他不知自己到底是江无夜，还是那触手怪，亦或是之前被触手怪所吞，那名为秦小六的少年。
他拥有三者的记忆，知晓触手怪，或者说自己，乃是一种名为源兽的东西。
有些时候，他觉得三者都是他。
有时，他又感觉三者都不是他。
这种混乱的状态，一直伴随了他许久。
他在名为荒地的地下空间中，游荡了很久，凭本能吞食了许多荒兽，变得越来越强大。
终于有一日，他游荡到了一处奇异之地。
那是处古老的祭坛，在祭坛内，他发现一处法阵，向他发出若有若无的召唤感。
凭着本能，他以天生所带的源气，激发了那处法阵，来到了此处荒地之中。
此荒地中的荒兽数量，远胜于他之前所呆之荒地。
此处，于他而言简直就是极乐仙地。
数之不尽的荒兽任他吞噬，实力飙升的快感，让他几乎忘乎所以。
就在他吞噬荒兽正享受时，有两个人却突然闯入他的视线。
其中一人，正是段青。
在发现段青那一刻，他心中那隐没许久的仇恨，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他终于知道自己是谁。
他不是源兽，也不是秦小六。
他……是江无夜。
至少在这一刻，他想做江无夜，把段青碎尸万段，以报当初那折辱之仇。
尤其是看到段青，和一个如此漂亮，天仙般的女子在一起。
凭什么你小子就能走如此好运，而我江无夜，则要和绿莹师妹分开，去受那般苦楚。
你姓段的拆散老子和绿莹师妹，老子也要让你尝尝同样的滋味。
想到此，江无夜心念一动，控制一头源兽化身，向雪晚云袭去。
段青见状，立即强忍剧痛，挥剑将袭向雪晚云的源兽化身，斩得七零八落。
“姓江的，你我之间的恩怨，莫要牵连他人！”段青怒喝。
“呵呵，别以为装出一副大好人的样子，老子就会放过你。”江无夜冷笑道。
“段某为人于心无愧，对得起天地良心，不似你江无夜，卖师求荣，该当绿莹师姐抛弃你，活该你落到这人不人鬼不鬼之下场。”段青讥讽道。
事到如今，他不指望江无夜能放过他，他如此讽刺江无夜，不过是想将其激怒，为雪晚云制造脱身机会。
和段青所想一样，听闻段青此言，江无夜登时怒不可遏。
绿莹乃是他的心病，段青此言，无疑是揭他伤疤。
“姓段的，老子定要将你搜魂炼魄，拆皮碎骨！！！”怒吼间，江无夜身体一阵形变，一会儿化作源兽，一会儿又化作一个木讷少年。
见状段青心中一动，若有所思。
“姓江的，本姑娘不管你是段师弟的师兄还是什么，但凡你敢动我二人一根汗毛，我神道宗定踏平你这荒地！”这时，雪晚云指着江无夜怒喝道。
“呵呵，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江无夜怒极反笑，当即操控数只源兽化身，袭向雪晚云。
他并不打算杀掉雪晚云，他要当着段青的面，亲自凌辱雪晚云，让段青享受绝望的痛楚。
段青见此，一边提剑准备拦截，一边大喊道：“小六住手！”
其这没头没脑的话，让雪晚云呆愣瞬间。
那人不是叫江无夜吗？段师弟为何又称其为小六？
难道是那人的别称不成！
段青话音刚落，就见江无夜身形一阵变幻，竟化作一个少年，由水团构成的面庞稍显木讷。
与此同时，袭向雪晚云的源兽，也齐齐骤然停下动作。
“大哥哥你认识我？”木讷少年环视周围一圈，最后目光落到段青身上，有些害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