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水佑山真正的名字
久违的安然休息和大梦几乎是同时到来。
金收的身子才刚挨住那枕头，就再也分不开了。
一阵天旋地转之间，这世界都变了颜色。
各种不规则的图案和狰狞的触手从天穹中不断伸出并将此方天空牢牢占据。
金收的意识之所视范围也被锁死在了这狭小的纷杂画面之中。
这天穹没有非黑即白那般的纯粹，颜色缤纷奇艳，而且还随着目力的尽头而不断加深。
这感觉…就像是某种入侵？
在金收愣神之间，他的周身骤然变得火热了起来。
就像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一般，那煌煌有如大日的杀伐力量出现，顿时就将金收的诡异感觉驱散了大半。
同时，这力量似乎是有灵性一般。
将诡异力量驱除之后，得理不饶人，就又飞快地冲了过去进行追击。
这完全就是身体的自主行动，本人的意识几乎没有任何的参与。
且这一切都是在转瞬之间完成。
快到都让人忽略了时间的流逝。
金收的意识逐渐回归到了一个平静的状态。
而他自己，也是开始在这天地之间徜徉了起来。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很合理，是注定要出现的一般。
在金收感受不到的体内深处，那几处已经盘踞了一段时日的各路神明之力正在以飞快的速度消融着。
它们直接化为了最本真的色彩与能量，就这么消融在了金收的体内深处。
今天的大梦还是比较安详。
金收回忆起了许多的童年细节。
当时，父母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却还是在忙着整理什么文件。
少不更事的金收自然是十分难过，吵着闹着就要夺过他们手中的文件。
在这个阖家团圆的时候，他只想更多得感受一些亲情。
起初，父母还是有些不愿意，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 可眼睛却还是停留在那文件之上。
“你到别处去玩，去找爷爷奶奶问问咱们今天晚上吃什么，不要吵了好不好？”
金收的母亲话音轻柔，一只手还缓缓得拍着金收的背。
但这敷衍的安抚显然是不起什么作用。
“不行！你们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就是得陪我做游戏！”
“你们答应给我讲的外面的世界也从来没有说过！”
年幼的金收愤愤得，一边还嘟着小嘴。
这是他与父母在过年之后的第一次相见，其中的心酸与等待，根本不是一两句可以说来。
金收母亲再次安抚两句，多腾出了一只手抱起了金收。
可是不抱起来还好，这么一抱，金收顿时又看到了 专心埋头于文件，对他的情绪没有任何反应的父亲。
金收顿时有些蚌埠住了，嗷嗷得嚎哭了起来。
而且这一边委屈得大哭，一边还要扯过身子去拿父亲手中的文件。
看着这疯狂的人类幼崽，金收父亲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后无奈将那些文件给亲手递给了他。
然后又从自己公文包中重新拿出了一份崭新的和之前完全相同的文件继续闷头看了起来。
当时的金收只顾着撕扯那文件，根本没有留心这上面的内容。
但现在的金收却是可以在独特的视角之下捕捉到部分那文件之上的字符。
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处处的山峦和奇怪的古字体。
那字体，不仅是现代没有人使用见过的，有一定了解的，更是凤毛麟角。
可落在金收的眼中，这些字体好像就有了生命，仿佛原本就是印刻在他的记忆深处一般的
他顺着这文件看去，赫然发现这些字所表达的意思大部分都是与山峦有关。
可怪就怪在了这山峦之中
那些个字的意思，单个拆分出来，他就认识。
而多的字拼起来，他就又有些看不太明白了
看了半天，也就是拼接出来一处，“极西之地，宿命归宿”意思的蹩脚话语。
且这话，还是他一半靠蒙，一半靠猜才得出的结论。
小小的金收大声嚎哭着，很快就引来了爷爷。
爷爷到来，面上表情变了变，最终也没能说出个什么来，只是无奈得叹口气，从自己儿媳妇手中接过了哭闹不止的孩子。
“来，好孩子不哭，爷爷给你讲故事！”
金收大抵也是哭得有些累了，弱弱得点了个头，就依偎在爷爷的怀中离开了此处。
对于这段回忆，金收还是很有印象的。
他对父母的感情没有爷爷奶奶这么深厚，许多相似的这一幕也是关键原因。
“想听什么故事啊，爷爷给你讲！”
老人坐定，将金收放置在床上。
他微微平静了下来，漫无目的得摇摇头。
在当时的金收心里，只要爷爷肯为他讲故事，那讲任何东西都是好的。
金收爷爷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壶茶来，给自己倒上，接着就开始了讲述。
“孩子，不论什么时候，你都要记得你可是水佑山的人！”
“你也要记得，水佑山是山，可水佑山本来并不是叫做这个名字！”
此刻，旁观许久的金收意识如受重击。
他可是还记得，当时爷爷讲的故事，可是那多少年之前的缥缈神话，根本就没有谈及任何的水佑山！
难不成，这也是爷爷当年给他留下的力量的激发？
金收此时毕竟是在大梦之中，整个人的意识还有些不太清醒。
“这水佑山，可是传承了千万年的山”
“就像是某个国家一样，说的向来都是它现在的地界，而不是去一直讲述从前的辉煌。”
“咱们的水佑山，曾经也是非常广袤的神山呢。”
而梦境之中的小小金收，也是顿时收住了哭腔开始认真听了起来。
如此反常的一幕，就更加让金收坚信了今日这诡异大梦的来源。
“所谓水佑，其实也不是以水来护佑咱们的意思。”
“这两个字，其实应该是一个字！”
“但因为种种原因，才辗转改成了这个名字。”
老爷子说着，面上的神情就多出了几分谈及往日荣光的自豪。
“这要是放在数千年前，就算是当时的皇帝来了咱们这里，也是得老老实实得祭拜一番。”
“如果他们的态度不够恭敬的话，那别说什么粮食减产了最起码的，也得闹个好多年的饥荒。”
小金收做起了捧哽的角色，出声问道。
“那这样不是会有很多人死吗？”
“咱们的神明是不是太残忍了？”
老爷子笑笑，“九天之上的神明，又怎么会在乎如蚍蜉般的弱小生命。”
“只有可以给到神明足够的尊重和利益，咱们人类才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不然咱们人类又凭什么才可以获得神明的眷顾呢。”
金收听着，感觉虽然不适，却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在。
他听着感觉不舒服，也是作为人类的立场来看的。
同样的，若是某天，有一群蚂蚁出来告诉金收，他将获得来自这群生灵的信仰，但同时也需要给他们部分庇护。
这但凡金收是个稍微嫌麻烦一点的，就直接将这群妄自尊大的蝼蚁们给直接碾死了。
他能给这群蝼蚁以表达自己意愿的权利，那就已经是莫大的仁慈了。
“那我们给那些神明的利益足够吗？他们为何会接受来自我们这些灰尘的奉献？”
小金收继续问着，是在推动这对话的发展。
“如果仅仅是你我奉献出自己的信仰，那肯定是根本不够的。”
“而且就算是把我们所有的灵魂，乃至于本身的所有全部都交付于神明，那对于他们来说，也最多只是一口可有可无的香甜空气。”
“闻闻味道，然后转头就吐掉，也就仅此而已了。”
说着，老爷子神秘一笑。
“神明也并非是万物的终极。”
“这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精彩万分。”
“祂们若是肆意得残害生灵，不说别的就这个天，也不会容许祂们这么做。”
“而为了减少自己存在的‘注目’，以及为了更长足的发展，大多数的神明还是会选择接受我们的。”
“那咱们家有信仰的神明吗？”
小小的金收发出了‘天真’的一问。
金收的意识分明都已经注意到了，二人谈话的这间屋子正中就供奉着一尊神像。
老爷子的表情随着这问题的出现而变得严肃了起来。
“那是当然。”
“咱们家的神明，正是刚才我和你举例讲述的那位。”
“但神明之真身不可言，会触怒祂，带来不好的事儿。”
这后半句说着，就是明显得哄小孩了。
金收对此颇为无语，但同时也知道，凭借自己目前觉醒出的血脉力量，还没有达到得知自家神明的程度。
“好的爷爷，那我以后一定努力！”
“未来，我要让咱们水佑山都供奉我的神像！我也要做神明！”
幼稚的话语中有着无限的童真与斗志。
老爷子没有摧毁这孩子的梦想，只是深意十足道。
“这一切都是后话”
“只有我们可以做到直面自己的命运并且战胜它之后，才有资格来考虑这些啊”
接着，大梦归于混沌。
但不知道是不是金收的错觉，他总看着，老爷子最后的时候是在看向自己意识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