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有香不烧王八蛋，不可名状的烟气
金收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从门前小路的模样看，估计也是没人来过。
熟稔得进去，金收开始使唤帅子和自己一起收拾起来。
烧香的位置，就暂定在木芒使用的那个小房间的旁边。
说来也奇怪，木芒把钥匙给了自己，那她这么多香灰该如何处理。
想必，她那里也会有一份备份的钥匙。
不过金收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开口去问。
那小屋之中，原先摆放着的是金收小时候用过的一些东西。
现在的他看起来，那些物件都是满满的袖珍和年代感。
略微感慨了一会儿，这些小玩意儿也基本都被清空了出来。
帅子又从隔壁屋子搬过来了一张方桌。
把这临时充当的香案放好，也就算是可以开始“挣钱”大业了。
这些流程并没有多少，没十来分钟就基本干完了。
就在金收将红香拿出，准备开始烧香的时候，帅子冷不丁从旁边问了句出来。
“诶金哥。”
“那规则里不是说了嘛，不可以在家里烧香。”
“咱们这，会不会出问题啊。”
金收闻言，微微一楞，但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
“12不必每日供奉山神，您家中也不会有香炉的存在。
若您的亲人带回了香炉，不必惊慌，提醒他不要没频繁上香即可。”
“宁可信其无，咱们就得信其无。”
“只要咱们思想不滑坡，那应该出不了大问题。”
“帅子不用担心。”
“我们只是烧香而已，和那些与红事和肥猪对着干的，程度还要低很多。”
“大可不必担心。”
说着，金收就开始拿着火机点香。
“对了，金哥你还记不记得昨天红事的时候。”
“谭二爷一家态度出现问题的时候，好像那个红事香的烟气就开始变化了。”
“就跟山神他老人家显灵了一样，还有点儿生气的架势。”
“你说咱们这在家烧香，总不会出问题吧”
胖子话音未落，就见得金收手中的红香袅袅升烟了起来。
而且那烟气的轨迹似乎也有点曲折。
“金哥我就随便说说应该不至于吧”
金收此刻一个头顶两个大，目光直直得看着这烟气的缥缈，心下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帅子，你要真是个乌鸦嘴。”
“今天不管那位显不显灵，我都得扎你两刀。”
他抬手，把三支红香插进了方炉之中。
肉眼可见得，那烟气凝而不散，飘荡的速度很慢，而且在空中慢慢凝聚成了一个狰狞的形状。
出现这样的情况，是谁也没想到的。
金收从小就被教育，香是不可以吹的。
他小时候因为调皮，还曾经干过类似的事儿。
那次，可是为数不多的他爷爷对他发大火、
而且此刻香已经燃着了，弄灭的话，似乎问题会更大一些
再说现在跑路这香也不会再有任何变化
山神若是真的显灵
那他们就算是跑路，估计也还是一样的结局。
怎么办？
金收下意识捏起了匕首。
顿时间，那缥缈烟气凝结成的形象在他眼中又变了变。
这股感觉很难形容。
要是非让金收形容的话，那就像是一个一直戴着眼镜看世界的人，突然摘掉了眼镜看到了清晰的世界。
狰狞的角触，蜿蜒的身躯硕大的，似乎是带着一丝人形的头颅，还有身上那怪异的外露体甲一般的存在，身下则是看不真切的烟雾缭绕
似乎是脚踏着一方残破的天地
其周身还散发着丝丝不可阻挡的峥嵘铁血之意。
同时，岁月风尘之意同样厚重。
简直就如同经历了不记年的岁月的洪荒杀神一般天上地下唯此一位。
难以言说，难以名状的感觉交织在金收心头。
他学习十余年，甚至都无法找出准确的词汇来形容眼前这缥缈的烟气。
烟气依旧还在缭绕。
金收沉浸在那股震惊的感觉中久久无法脱离。
而帅子似乎也是看得痴了，眼中有不知名的光芒流转，仿佛在直视自己心底最深处的信仰一般。
二人沉浸在如此的状态中很长时间。
那烟气不断变化自己的形状。
但在二人的眼中，纵然千相凭生，但又像是一点儿也没有改变！
山脉，河流，巨兽，在他们眼中，却依然还是那个不可名状的最初存在。
不知不觉间这三支红事之香甚至都已经燃烧到了尽头。
直直待到屋内烟气慢慢散去，二人的目光才重新恢复清明。
金收回过神来，只感觉浑身热流涌动，气力的丰盈，甚至还要更胜于握着匕首的时候。
而帅子则是通身的冷汗，面上浮现着不太寻常的红光。
他看着已经烧得见底的红香，心中后怕不已。
但又根本无法记清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似乎就是一瞬间的恍惚，就已经到了这会儿。
“帅子，今天水佑山办的是什么事儿？”
帅子身躯微颤，也回过了神来。
下意识得，或许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回复的是“没事吧，水佑山从来就不办事儿。”
金收倒是也没考虑这话中的其他意思。
听着之后，就放下了心来。
检查了一遍周身，确认没出现其他问题后，他接着问道。
“帅子，刚才你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或者是不舒服什么的”
“我们的馍馍片还没有吃过如果你发觉不对劲可以”
帅子沉吟着，略微感受了下，缓缓摇了摇头。
“我好像也没感觉有其他什么情况应该没事”
“刚才金哥你看到什么东西了”
“我只感觉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烟气吸引了过去。”
“都没感觉什么时间的流逝，就这么直直得看到烟气散尽”
金收应声，想要开口描述刚才自己见到的光景。
但嘴唇上下开合，却是憋不出任何一句形容出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感觉很奇怪。”
“我明明可以回忆起来每一段看到的烟气，但就是无法说出个具体”
帅子小眼瞪得很大，面露苦色。
“我也是 ”
“我甚至现在还能看到不少的破碎光影。”
“可我也一个字说不出来”
“金哥这不会真的是山神人老人家显灵了吧”
金收沉吟说实在的，也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刚才的情况，要是每个人点香都是如此，那水佑山早就乱套了。
要说不是山神的显灵他也找不到一个其他的合理解释。
可既然那明明代表着绝对危险的山神显灵，二人却又为何没有因为他的出现而遭到任何一丁点儿的伤害？
难不成这山神真的如村民规则中所言，对已经开始信仰的人具有一定的保护作用？
可他俩也没开始信仰啊。
金收左右想了一圈儿，才发现是把自己给干沉默了。
“我也不知道”
他苦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了。
“那我们还可以继续烧香吗？”
帅子又是一问弄的金收再次陷入了犹豫。
半晌，他才打定下了心思。
“麻蛋，烧！”
“有钱不挣王八蛋！”
“他老人家还能天天没事做就出来搞我们心态？”
“继续烧！我就不相信他能一直看着我们！”
金收讲得掷地有声，颇有一股子斗争到底的气势。
帅子也挽起了袖子，又重新拿起了一把红香。
金收看着那么粗的一把刚升起的斗志瞬间又减弱了不少。
“咳咳，咱们固然需要有抗争到底的气势，但还是稳妥一点。”
“就当再试验一次，这次再烧三支！”
帅子也不是个莽夫，应声就再次点上了三支。
烟气再次缭绕在了小小房间。
二人的思绪又是克制不住得飘远了
眼前的光影再次变化，无常的，无序的，将他们的目光连带着心神拉远。
与此同时，水佑山中的最高处。
那处平坦的空地上， 有个寺庙似的建筑隐隐发颤。
其内，是身着一身素衣的男人凝目望着台上神像。
那不可名状的神像每颤抖一分，外界的大雾似乎就更浓重一分。
那男人面色很难看
又凝视了一会儿，见它没有再动，才微微放下心来。
可还没等他舒口气。
那神像就再次颤抖了起来。
他暗骂一声“该死”，就飞快离开了此处，向着山下跑去。
速度之快，让人有些捕捉不住其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