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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嘴角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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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惊尘不明白, 自己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法,给黎未寒调息已经紊乱的灵力。

    分明还有很多种方法,甚至不需要二人接触。

    但他就是想这么做。

    脑海中浮现出方才那人伏在黎未寒胸膛上的场面,时惊尘越是想, 便越是觉得心头躁郁难忍。

    黎未寒每次成亲都是为了作戏, 但不排除这其中有人想要假戏真做。

    时惊尘不喜欢这些人,却又不知该如何言说。

    尖利的牙齿擦过黎未寒柔软凉润的唇瓣, 很快有血腥味渗到了舌尖。

    时惊尘像是忽然恋上了这样有违师徒之谊的事, 一点点将带有黎未寒灵力的血卷进口中。

    他密密吻着黎未寒的唇, 将灵力一点点渡过去, 渐渐的,渡灵力地初衷,越发被抛在了脑后

    时惊尘为自己如此偷偷摸摸的行径感到羞耻,却又十分迷恋于此刻唇边比梅花还要清冽的气息。

    还不够。

    只有一点点还不够, 时惊尘眸中渐渐染了艳丽的赤色,落在黎未寒脖颈上的唇,带了几分撕咬的意味。

    他想要这梅香融入自己的骨血,想要黎未寒的灵力与自己的灵力相合。

    想和他不止是师徒……

    被时惊尘掠去气息的人略略蹙了眉,感受到熟悉的灵力后, 下意识的将人的脖颈勾进了自己的怀里。

    时惊尘愣了愣, 唤了一声“师尊”, 提起头发现这人还睡着,只得失落地垂下了眼眉。

    他喜欢此刻黎未寒此刻的安静, 却又觉得这不是真正的黎未寒。

    时惊尘忽然觉得自己是个贪心的人, 他想要得到黎未寒的人, 更想得到他的一颗心。甚至期盼着有一天, 奔向黎未寒时, 能与自己相拥,亲吻他时,也能得到回应。

    而不是像今日一般,一厢情愿。

    这种想法一旦萌生,便再也无法停止。

    他二人不曾双修,时惊尘却在无数个夜晚,用自己的灵力去调息过黎未寒体内那躁动的灵力。

    今世黎未寒所修心法,与上一世的折梅所修完全不同。

    这种极为强劲又剑走偏锋的心法很难驾驭,稍不留神就会被反噬,轻则堕入魔道,重则灰飞烟灭。

    黎未寒每逢严寒酷暑都会灵力不稳,大概是因为这两个季节,正是体内灵力爆窜的时候。

    这种事本是无解的,但经过无数次的调息后,时惊尘逐渐感觉得到,自己与黎未寒体内的这道灵力十分契合。

    来自他体内的灵力进入黎未寒的体内后,不止可以平复那暴戾的灵力,收回来时,还会变得异常的好操控。

    或许这就是……炉鼎体质吧。

    曾经很长的一段时间时里,惊尘都不能够正视“炉鼎”二字,如今看来,好似也没有那么不堪,这两个字还不够形象,准确的说应该是泉眼。

    这天底下所有修士经过长时间的交战,体力都会耗损,越是强劲的灵力,便越不容易控制。

    泉眼体质的人则不同,他们的灵力源源不断,更可以分出来去润养道侣。

    时惊尘看着眼前的人,一双眸颤了一颤。

    没有人可以抵抗的住泉眼的诱惑,即使是黎未寒,也一样。

    百花的引灵阵威力十足,黎未寒本来只想锦上添花,为那引灵阵增添一丁点儿灵力,没成想那东西跟上了吸盘是似的,一沾染上便很难抽身。

    强撑着和时惊尘说完话后,黎未寒便没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人躺在几日前住着的小院子里。整个郡王府被炸了一大半,也就东边的几个院子还尚算完整

    身上没有从前的不适感,倒是唇角有些火辣辣的疼。

    “破了……”

    黎未寒看着自己手上用灵力汇成的铜镜,蹙了蹙眉。

    怎么就破了,磕着了?

    正看着,房间的大门忽然被推开。

    百花休一进门,见黎未寒醒过来,便几步冲了上去:“黎仙尊,你没事吧。”

    “无碍。”黎未寒将手中的铜镜散去,抬眸去看百花休。

    百花休看见他唇角的痕迹,不由地挑了挑眉:“你这个,怎么弄的?”

    她正要伸手过去,黎未寒往后靠了靠,道:“本尊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百花休静静看着,忽然在黎未寒的领口附近,看到点点红痕。

    这时惊尘该不会……

    这人也太怂了,做什么事都轻轻悄悄的,这润物细无声,水过无痕的,黎未寒哪知道呢。

    百花休明白过来是是怎么回事,但黎未寒看起来不大明白的样子。

    “我徒弟呢?”黎未寒问了一句,以往这人都会守在屋里的,这回倒是没人了。

    百花休道:“跟容郡王说话呢,我跟着听听了听,大约是半月前,那二小姐的身子便被这邪祟占了。也是他指使着王府的人,要弄这桩婚事,那大小姐有婚约在身,二小姐又被邪祟占了身子。为了不被咱们看出来,便由大小姐顶了二小姐地名儿去成亲。那日在花船上,也是大小姐抛的花,这事儿不是赶巧儿,是请君入瓮,捉的就是你。”

    “他这消息探的倒是准。”黎未寒叹了一句。

    “是准。”百花休往黎未寒身边儿凑了凑,问他道,“他跟你成婚做什么呀,你们俩在里头那样儿……”

    “哪样儿?”

    “哎呀,我们都看见了,您衣裳都没穿好,这一看就是找您双修呀。黎仙尊,您在各门各派里名声不怎么样,在邪祟眼里,倒是个香饽饽呢。”

    “什么香饽饽,你这丫头没大没小的,往后坐些。”黎未寒靠在床栏上,跟这人拉开了些距离。

    百花休很听话地往后坐了坐,才道:“黎仙尊,依我看您不如找个道侣吧,名义上的也行,如此让那些个觊觎你的人,也好安分些。”

    “道侣?”

    “对啊,出挑的人这么多,两人凑一起,也让那觊觎你的邪祟不好下手呀。”百花休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够直白了,黎未寒身边满共就时惊尘一个能打的人,除了他也没别的人选。

    黎未寒思量百花休这话,觉得也有些道理。

    若能找个实力相当,年纪又相仿的人结成假道侣,那些邪祟下手前必然会考量考量。

    可要找谁呢,比他小的女子,大概率都会喜欢上主角,比他年长的,又没有几个能说上话的。

    黎未寒的目光落在百花休的脸上,一个人的身影,忽然从脑海中浮现。

    “本尊会考虑的。”

    “好好考虑。”百花休激动的,恨不能一巴掌拍到黎未寒的脑袋上。想到时惊尘随时都可能进来,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激动。

    这人吃起醋来心跟针尖儿似的,她可不想被波及。

    两人的话刚说完,门再次被人推开,却是时惊尘端着一碗热粥进来。

    他见百花休坐在黎未寒床榻边,脸上还带着笑意,心下不禁开始思量这两个人能说什么话。

    黎未寒对女修的态度向来和善,灵秀宫大半的女修对黎未寒的印象也很好。

    这么一个人看着道骨仙风的人,收敛了性子,能有多招人,时惊尘心下很清楚。

    还记得从前在灵秀宫干活儿的时候,有不少女修要他递手帕和书信给黎未寒的。

    只怕在此之前,也有过。

    “你回来了。”黎未寒看着时惊尘道了一句,他有印象,好像是时惊尘接住他的。

    时惊尘点了点头,只将热粥放到床边的小凳子上。

    “容郡王那边怎么说?”黎未寒问他。

    时惊尘回道:“咬着牙谢您的救命之恩。”

    “却是该咬牙。”这一个法阵炸了大半个郡王府,修缮起来,恐怕是项大工程。

    这邪祟是冲着他来的,倒是连累了容郡王满府上下。

    黎未寒坐直了身子,道:“送个消息往天韵山庄去,让掌门派几个擅长造东西的人过来,帮着修缮修缮吧。”

    时惊尘看着榻上的人,道:“师尊不必担心这个,朝廷和督护府一脉相连,这事儿容郡王上报朝廷,自然有督护府的人来接应。此地离着灵山道最近,在他们的管辖范围内出了邪祟却无人察觉,该是他们的过失。”

    “也是这个理儿。”

    说到底这地方是在灵山道脚下,他们已然处理了大半的事,后头的事还是交由灵山道比较合适。

    百花休见二人谈起正事,觉得没趣便自己走了。

    时惊尘眼看着门被关好,才坐在榻边,问黎未寒道:“那邪祟想要师尊身上哪样东西。”

    他一边问,一边伸手取了凳子上的粥,用勺子慢慢搅了搅。

    黎未寒哪儿能把那邪祟的意图说出来呢,总不能说那人想和他做那种事吧。

    这种经历,光是想想都觉得离谱。

    他要自己的孩子做什么,即便昨晚那事成了,就一定会有孩子么,也太高看他了。

    这十月怀胎期间又有不少变数,如此谋划也太长远了些。

    时惊尘见黎未寒不说话,心下便也有了数。

    那邪祟的目的,想来和温柔乡的主人是一样的。

    黎未寒这身子里的灵力确实诱人,但也太过暴戾,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身死道陨。

    大多数人眼馋归眼馋,却是不会愿意走和黎未寒相同的路。

    那些人千方百计地想法子和黎未寒双修,如此既等能到灵力灌溉,又不必承受这灵力的反噬,倒也不失为一种手段。

    握着勺柄的手滞了一滞,时惊尘抬眸看了黎未寒一眼,问道:“师尊身上的灵力不稳,可有找寻过破解的法子。”

    黎未寒听他问这个,只道:“原也没什么大碍,故而没找过。”

    “没找过?”

    是找到了,但不愿用吧。黎未寒该是知道炉鼎可以调息灵力的,只不过碍于内心的束缚,才不愿走上这条路。

    时惊尘回忆起黎未寒金色眼瞳时的模样,忽然觉得这人的现下的状态是被刻意压制过的。

    有些人越是强大便越是放纵,无恶不作,嚣张至极。黎未寒好像正好相反,不论他的能力如何大,心中始终是有一道槛的。

    这道槛指引着他,在大是大非面前做出抉择,告诉他使用炉鼎是不对的,所以这人才义无反顾地,走上了无情道这种看似清心寡欲的道路。

    黎未寒这么些年所执着的,不是无情道,而是“是非”二字。

    时惊尘静静看着眼前的人,忽然觉得黎未寒的心思也没那么难猜。

    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没有断绝七情六欲。贪嗔痴爱恨欲,黎未寒都会有,只是全都被关在了这道槛之后。

    所有的事,只有被划分到“是”与“对”的一边,黎未寒才会放手去做,甚至不惜得罪各门各派。

    使用炉鼎是错的,按着规矩娶妻生子才是对的。

    他所厌恶的不是两情相悦,男欢女爱,而是为了增进修为,去迫害另一个人的自由与身躯。

    时惊尘想到此处,忽然觉得自己是今日才开始认识黎未寒。

    旁人说黎未寒浅薄,说他是飞上枝头便忘乎所以的麻雀,却从来都不知他心中的的坚守与道义。

    这道义在心头,不在口舌间。

    看不穿的,永远不会看穿。

    时惊尘将粥递进黎未寒手里,黎未寒舀了一勺,温热的粥挨到唇际时,眉头略略一蹙。

    时惊尘的手落在他脸上,问了一句:“疼吗?”

    “还好,一两日也就好了。”

    “是吗?”

    只停一两日么,早知道就咬重一些了。

    黎未寒启唇去喝那粥,时惊尘落在他唇角的拇指却在不经意间探进了齿关。

    他抬头,看向时惊尘的眼眸中带了几分询问。

    时惊尘没有说话,只是借着光,面不改色地查看了他口中的状况。

    “里头没事。”

    时惊尘的手毫不留恋地撤回去,黎未寒却在这一瞬间尝到了一丝甜味。

    像是指尖碰过香膏残留下来的甜味,又好似刚刚碰过蜜枣一类的东西。

    丝丝缕缕,回味无穷。

    黎未寒用舌尖抵了抵时惊尘碰过的地方,垂下的目光中,浮越出点点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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