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姜渝衿的一个舍友谈了男朋友,请整个宿舍吃饭。
明明还在讨论室友男朋友的条件品行,重点莫名就聊到了傅屿清身上。
“今今,你老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还在喝水的姜渝衿吓得呛了一口。
自从撒了一个谎,姜渝衿就圆不回来了,越扯越夸张。
“就,很好的一个人啊……”
一位室友疑惑道:“你不是说你老公没钱吗,可是我觉得你身上的衣服不菲啊……”
在她那些室友眼中的傅屿清,来自贫困的小县城,年纪轻轻就出来打拼养姜渝衿,送她上大学,在工地里顶着烈阳辛苦工作,没存款,只有一个拥挤的家,没车,还没文凭。
姜渝衿也不想这么扯的,可是她的室友们都是家庭普通的女孩子们,为了融入她们,姜渝衿不得不塑造一个比她们还要惨的形象。
姜渝衿一本正经地胡扯:“我老公他……担心我在学校被人嘲笑,所,所以,就是攒钱给我买了贵重的饰品,自己一件衣服穿了三四年了也不舍得换……”
说着,还自顾自地伤感起来。
室友们越来越好奇姜渝衿的老公了。
人品也太好了。
另一位室友道:“今今,我们,能不能见见他啊,主要就是,这么好的男人,我们都没见过。”
姜渝衿愣了愣,内心慌乱无比。
“见,见他?”
“嗯,不过今今你不要误会,我们没有别的意思,也不会嘲笑他什么的。”
姜渝衿嘴角抽了抽。
呵,这不是嘲不嘲笑的问题,是她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老公。
几个室友已经不是第一次提出要见傅屿清了,前几次姜渝衿都以各种理由搪塞了过去。
这次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完美的理由了。
她叹了口气。
“好吧。”
回家路上,姜渝衿内心乱成一团麻。
傅屿清那张脸根本就带不出来啊,肯定会露馅的。
姜渝衿只好询问了她那经验丰富的陈苪昔。
陈苪昔纠结了半天,回复道:
【那要不,花钱雇一个?】
姜渝衿觉得不太稳妥,可想来想去,好像确实是没有别的更稳妥的办法了。
反正两人也不会有任何身体接触,只是顶着名号,拿钱办事罢了。
陈苪昔才刚回到市里,就被家里人催着相亲,给她在相亲网上填了资料。
原本想拒绝的,可姜渝衿的事出来后,陈苪昔就没打算退掉了。
几天后,姜渝衿以家人的身份陪着陈苪昔参加相亲活动,两人借此名号,在里面挑选合适的人选。
活动的主持人给陈苪昔发了对相亲对象的要求意向表。
两人围在小圆桌上,认真填写了起来。
陈苪昔负责写,姜渝衿负责描述。
陈苪昔:“家庭背景?”
姜渝衿:“越穷越好,最好是来自贫困的小县城。”
陈苪昔:“有什么工作要求吗?”
姜渝衿:“最好是在工地上风吹日晒的那种。”
陈苪昔:“长相要求?”
姜渝衿想了想,道:“既然是风吹日晒的工作,那肯定不能白白嫩嫩的,那就皮肤偏糙偏黑吧。”
陈苪昔:“文化水平?”
姜渝衿:“越低越好。”
毕竟早年就出来打拼。
陈苪昔写完后,难以言喻地看了姜渝衿一眼,内心复杂。
她疑惑道:“傅屿清知道你这么描述他的吗?”
姜渝衿老实地摇头。
两人将意向表交给主持人。
主持人只是轻轻瞥了眼表格,却瞬间目瞪口呆。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人,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俩姑娘,长得眉清目秀的,品味怎么这么差?
姜渝衿和陈苪昔默默戴上了口罩,垂下了脑袋。
两人回到圆桌上等待安排。
姜渝衿闲着无聊,摘下口罩喝了口茶。
她随便望了望,蓦然间僵住。
林助理也被家里人拉来相亲了。
四目相对。
姜渝衿只觉得要完。
陈苪昔发现了姜渝衿的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姜渝衿紧张地抖着腿,“我见到傅屿清的助理了。”
“啥!”
陈苪昔慌张地推了推姜渝衿胳膊。
“快让那助理闭上嘴啊,要是被傅屿清知道了,我们就完了!”
姜渝衿怎么样她不知道,反正她这个出主意的肯定活不过明天了。
林助理也有些没缓过来,特意戴上了眼睛。
确认完毕,就是总裁夫人。
姜渝衿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总裁夫人命令不能违,林助理立马就屁颠屁颠地过去了。
“夫人,你找我什么事吗?”
话落,姜渝衿立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在这里不要叫我夫人。”
林助理一头雾水。
姜渝衿:“你一定不要告诉傅屿清我在这里,总之就是,一句话说不清,但是我不是那种乱七八糟的人,知道吗?”
林助理:“嗯!”
姜渝衿欣慰地笑了笑。
“好了,你回去找你的未来女友吧!”
陈苪昔不禁看痴了眼,傅总长得帅就算了,怎么连手下都怎么养眼,还奶了吧唧的,这么听话,纯纯一只小奶狗。
听话·纯·小奶狗·林助理回去后,立马给傅屿清发了信息和定位。
【傅总,夫人在陪朋友参加相亲活动。】
【还不让我告诉你。】
还在开会的某人看到信息后,脸色迅速阴沉了下来。
“会议暂停。”
相亲活动最重要的环节开始了,嘉宾们开始和自己意向表上的对象面对面交流。
每一对都聊得其乐融融,十分满意,唯有一处,实在特殊。
姜渝衿和陈苪昔呆呆地坐着,嘴巴因为愣然而微微开启,眉头紧皱,两人动作如出一辙。
姜渝衿用胳膊肘撞了撞陈苪昔,用只有俩人能听见的声调说道:“你能听懂他说什么吗?”
陈苪昔咽了咽口水,“听不懂。”
看了资料,才知道对方是h市来的创业人士,只是他普通话不标准,h市的方言调调很重。
姜渝衿和陈苪昔表示,她们已经很认真很努力在听了,但是真的听不太懂。
姜渝衿挠了挠头,尴尬地道:“那个,你,可不可以就是,就是,再说一遍啊?”
对方:“*¥·#_廾阝卩+”
姜渝衿:“……”
陈苪昔:“……”
两人表示:真的尽力了。
姜渝衿还想再说什么,结果椅子被往后拉了拉,一只手蓦然间出现在她肩上,吓得她不由地惊呼了声。
看到来人,姜渝衿眼都直了。
傅屿清咬牙切齿地道:“傅太太,好玩吗?”
姜渝衿还没缓过神来,立马被打横抱起。
只留下陈苪昔一人在风中凌乱。
陈苪昔缓过神来后,连忙给对方道歉,并向他支付了一千块钱表示自己耽误而带来的一系列影响。
虽然听不太懂,但能看出来对方接受了。
“傅,傅屿清,你怎么在这?”
“这话不应该我问你?”
车窗拉上帘,隔离板拉上,姜渝衿意识到事情走向可能不太好。
“等等,傅屿清,你听我……”
“不想听。”
急促又凶狠的吻向她袭来。
被迫享受了一次车上旅行的姜渝衿此刻软绵绵地坐在傅屿清怀里,累得昏昏欲睡,眼眶泛着水雾,什么时候被抱回家也没有意识。
醒来时,正舒舒服服地躺在傅屿清怀里,身下是极其舒适的大床。
傅屿清还在气头上,但也没忘给小姑娘按摩酸痛的腰。
姜渝衿累得不想动了,却感受到揽在腰上的力蓦然间收紧。
头上传来冰冷的声音。
“解释。”
感受到浓厚的酸意和火气掺杂。
姜渝衿识相地回抱住身旁的人,又亲了亲。
没想到他却冷冷地道:“别做这些无谓的,没有用。”
没用吗?
姜渝衿爬上去,趴在傅屿清身上,捧着脸亲了一下又一下。
男人的脸色终于缓和了点。
姜渝衿把事情原委都道了来。
傅屿清蹩眉。
“没存款?没车?没文凭?工地上风吹日晒?房子又破又挤?”
傅屿清忍不住轻咬了咬小姑娘嘴角。
真是又气又好笑。
他家这只今今,一天到晚,脑子里究竟装了什么?
“真是白养了,我就这么不堪?”
姜渝衿瘪瘪嘴。
傅屿清不禁生出要逗她的心思。
“既然老公这么穷,过几天的那款新裙子就不买了好不好?”
“呃…不许!”
小姑娘立马反对。
姜渝衿小小声地道:“那我怎么圆谎啊?”
傅屿清只道:“只要有我在,就别想着找别人。”
傅屿清抬手轻弹了弹小姑娘的额头。
“听到没?”
到底没舍得用力。
只是痒痒的触感。
“听到啦。”
养足精神,姜渝衿立马去采购适合傅先生的服饰。
和室友约定好时间地点,姜渝衿就带着她的穷老公去见人了。
姜渝衿特意把刚买回来的衣服放洗衣机里洗了无数次,直到有些发白才拿去晒。
傅屿清着了小姑娘亲自挑的黑色vintage轻薄外套,宽松黑裤,简短的黑发,肩上背着小姑娘的包包。
见到室友的身影,姜渝衿慌慌忙忙给他戴上口罩,只露出了清冷的眉骨,深邃的黑眸。
几个室友看得一时忘了坐下。
姜渝衿颤颤地笑,解释道:“这个就是我老公,前几天感冒了,怕传染给你们就带了口罩。”
几位室友木木地点头,眼睛就没离开过傅屿清。
即使是只露出眉眼,也能好看到这种地步,更别说口罩下的全脸了。
她们终于明白为什么姜渝衿要结婚这么早了。
有这么好看的男人怎么能够不抓紧呢。
之前一直搞不懂姜渝衿为什么会和一个如此不般配的男人在一起,如今一看,原来真正不配的,是她们自己。
男俊女俏,一股清冷一股可爱,简直就是天造地设。
有男友的室友突然就觉得男友不香了。
点的火锅上来后,室友几个都不敢释放天性了,个个斯斯文文,安安静静。
只是时不时的瞥一瞥对面的夫妇。
傅屿清不喜欢这些刺鼻的味道,但小姑娘喜欢,他也没有太多异议。
姜渝衿不能吃辣,却又喜欢那个味道。
额前都冒了汗,小嘴辣得发红,眼眶也红了。
姜渝衿大口大口地喝着橙汁。
傅屿清抽了纸,给她细细地擦嘴,又抽了几张纸给她擦汗。
纵容了一会儿,傅屿清便制止道:“不许吃辣的了,晚上又该胃疼了。”
姜渝衿乖乖听话,筷子转向了清淡的。
几位室友默默吃着,不敢说话,只敢悄悄关注。
姜渝衿还觉得奇怪,怎么今天这么安分。
傅屿清出去接电话,室友几个才暗暗松了口气。
姜渝衿“怎么了?”
“今今,你老公真的是工地上的吗,怎么那么像大老板,气氛压得我喘不过气。”
姜渝衿只是笑。
“不过帅也是真的帅,他对你好贴心噢。”
傅屿清回来后,姜渝衿又去上了个卫生间。
一位室友鼓起勇气,抬起头来。
“今今老公,你真的是在工地上工作吗?”
那句称呼着实让傅屿清心情愉悦。
“嗯。”
“工作一定很辛苦吧,还要养今今。”
“不辛苦,她很好养。”
就是费钱,不过他不缺。
几位室友都知道姜渝衿的衣服饰品是大牌子,只是不知道价格。老公居然也任劳任怨,这都说很好养,这样的男人,也太好了吧。
“今今那些几千几百的名牌包包衣服,都是你给买的吗?”
“……嗯。”
几千几百吗,好像不止。
“今今每天都说好想你,她还说一晚上不见你就睡不着,床边没有你也睡不着,每天都在和我们夸你有多好有多帅,她还说你每天只吃白馒头,肉都舍不得吃,一件衣服穿三四年,就为了给她买包包。”
那室友还激动地指着傅屿清肩上的包包。
“啊对,就是这个两百块钱的包包。”
傅屿清意味深长地看向姜渝衿。
这个包包,何止两百,是两百万。
姜渝衿回来,恰好听见这句,已经尴尬得无地自容了。
说床边没他睡不着,只是她为了回家而不爬六楼的宿舍找的借口,夸他好夸他帅是因为那时候在看小情侣恩爱而随便扯了扯,舍不得吃肉只是为了营造傅屿清穷酸的形象,两百块钱的包包,是她不好意思说两百万找的借口。
姜渝衿尴尬地笑笑。
室友们笑着道:“既然你们这么恩爱,我也就放心了。”
“对了,今今,你以后可一定要省一点啊,你看你老公都只吃白馒头也要给你买包包买裙子,你也要体谅体谅他,你老公工作可不容易……”
姜渝衿扯着僵硬的笑,点着头应付。
和室友们道别后,姜渝衿这才将傅屿清口罩摘下。
傅屿清那张冷峻的脸展露出。
“辛苦了。”
“不辛苦,毕竟还有在工地上风吹日晒。”
姜渝衿忍了忍,“你刚刚都没吃东西,要不要去吃点什么?”
“白馒头就好,毕竟还要攒钱给老婆买两百块钱的包包。”
姜渝衿忍无可忍。
“傅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