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先打一顿再商量
风萧萧兮渭水暖，汉安军入长安兮把家搬。
文呈这次去长安、雒阳，那架势，比中东沙某人出行的阵仗还大：一千名全副武装的板甲军士，全部骑着高头大马。
百辆大车装的满满当当，遮的严严实实，也没人知道运送了是什么物资。
两百名黑衣黑面罩的彪悍军士，行进在这支军伍中间。这些人两手空空，也不知他们使用何种武器。面罩遮蔽，更看不清他们的面目。
但他们浑身上下透漏出来的那种肃杀之气，行进之处，却让炎热的天气似乎也为之一寒。
这不是两百名军士，分明是两百块夏天的坚冰！
队伍里面，另外还备有五百匹进献天子的良驹、五百匹换乘的战马。
马匹多、大车多，以至于千二百人的队伍，竟然迤逦绵延长达近五里路！
——多亏了马匪们千里送人头，还捎带送来了七八千匹一等一的好马！
马匪们远程奔袭，很多马匪都是一人双马，大部分以西域良驹居多。
五六千马匪，带来八千多匹战马。
除去战死的、残疾的、被霹雳弹吓的疯掉的马匹，日月山一战，汉安军缴获战马近五千匹。
愁，现在后勤官们愁的是养不起如此之多的战马！
腻，汉安军上上下下，包括农场里面的农户们，如今闻见马身上那种臊味儿，都腻……战死的马肉，吃的太多了，吃的都想吐！
文呈以“友情价”，卖给孙坚一千匹之后，汉安军的战马也未免太多了一点。
几千匹良驹对草料黑豆的消耗，太过于惊人。
实在是养不起这么多马。
差一些的战马，被军需官、后勤官们，直接转为拉车、耕地的大牲口。此举让农场里面的庄户们都惊呼：太奢华了吧？
要知道，内地郡很多富户、大户人家家里，很多人都没敢养一匹马，更不用说这种北地良驹了！
家里有一匹滇马，出门都倍儿有面子。出门骑马趾高气扬，一回到家，赶紧刷马、喂黑豆，恨不得让马骑自己。天天把马当祖宗伺候，金贵的不得了！
哪怕是北方一般的庄户人家，家里种着百十亩地，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苦劳作，心心念念的就是想拥有一匹耕马。
就这梦想，许多人一辈子都实现不了。
卖！一支由归降羌人、叛军组成的庞大马帮，驼着当地的土特产、顺便驱赶着上千匹良驹，已经启程，正赶往汉安、南安二县。
到时候马帮会卖掉大部分战马，再弄一批内地的布匹、草药、硝石、硫磺、瓷器、陶器回来。
倒是来来回回都有钱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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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止步！”
平羌征讨军、左中郎将皇埔嵩的军营，便在长安城南门外十里处，一个叫做“蔡家坡”的地方。
汉安军行进至辕门外，征讨军值守的小校就大声喝止，并朝着汉安军前锋射出几支响箭，以示警告。
“敢在我汉安军面前射箭？”
王霸嘀咕着，大手一挥：“百倍奉还！”
“嗖嗖嗖”七八百支加长版弩箭，呼啸着射向皇埔嵩家的辕门！
传统弩箭与弓箭最大的区别在于射速、射程。
一名优秀的弓箭手，使用长弓的话，能够不间断的射出一壶箭矢。而一壶箭矢是二十支。
弓箭手射完一壶箭矢，双臂就酸软的不行了，得歇口气缓一缓，否则会对双臂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长弓的射程，也比手弩射的远。
弓箭手的缺点就是：培养一名好射手，太不容易了！得挑选那些有天赋的人，加上几年刻苦训练，才能培养出来一名好的弓箭手。
弩手就不一样，只需要几天的训练瞄准、拉弦，人人都可以成为弩手。
汉安军有一批特制弩箭，弥补了射程上的不足。
而连弩的射速，比最优秀的弓箭手还快，并且不需要歇息。
只要军需官供应的上，可以从早上射到太阳落山！
值守辕门的小校大惊：还有这种不守规矩的军队？见黑压压的箭矢从对方军阵中腾空而起，小校惊呼一声：“大盾遮蔽！低头！”
“噗噗噗噗”
一阵雨打芭蕉的声音响起，顿时辕门、栏栅、木制女墙、大盾上，噼里啪啦就被钉上了密密麻麻的箭矢。
辕门旁边的望楼上，顿时响起凄厉的号角声。报警的羊角号声尖厉，冲锋的牛角号声低沉。
这几声号角，是向中军报讯：有人来冲击辕门了！快来帮忙啊！
中军大帐里，代表天子前来监军的小黄门蹇硕(音同健硕，虽然蹇硕是太监，但他真的很健硕）、刚刚奉旨从雒阳赶来捉拿人犯的小黄门辛奕二人正在闲谝。
闻听号角乍响，惊的辛夷手中茶盏落地，两股战战！
“这是敌袭？”
辛夷牙齿打架，磕磕绊绊地问蹇硕道：“叛乱的羌人，不是已经被剿灭了吗？怎地还有强敌来袭？”
蹇硕侧耳倾听片刻，方才神情一松，嗤笑道：“非也。走，还请辛总管随咱家去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胆敢冲击辕门！”
“哈哈！好极好极！”
辛夷听的不是敌军来袭，顿时来了兴致：“咱家正想见识见识蹇监军的威风哩！”
收拾蛮夷不咋地，收拾起自己人来，宦官们最是拿手：既可以逞威风，还不用担风险，还可以立威、顺便立上一功。
简直是不要太爽。
“咦，不对啊。”
走到大帐门口，辛夷掀开帘子之时，忽然想起一茬：“先前汉安军使来报，说是汉安军假司马，那个姓文的家伙，今日要入营。该不会是他罢？”
蹇硕闻言，身形也是一顿，想了想道：“极有可能就是他！”
蹇硕旋即展颜：“正好，虽然宫里吩咐过，放他一马。不过，嘿嘿，此人极为有钱！哈哈哈，走。”
辛夷闻言也是开心不已：“咱家最是喜欢与有钱人打交道！哈哈哈，走走走！”
此时军营里已经是剑拔弩张，无数征讨军军士正迈着整齐的步伐，前往辕门增援！
“来者何人啊？”
蹇硕登上望楼，见营外大旗猎猎，上面斗大的一个“文”字随风招展。
“汉安军假司马文呈。”
王霸高声应道：“我军早已遣使者前来通禀，贵军何以刀戈相向，这是何道理？”
“放肆！”
蹇硕厉喝道：“区区一支县兵，左中郎将大营面前，岂容尔等贼配军放肆？冲击营寨，乃是死罪。还不下马自缚，跪行至中军大帐请罪？”
“先打了再说。”
黎昆道：“不让这些鳖孙见识见识我汉安军的手段，后面就不好谈了。”
王霸笑道：“黎营长本事见涨啊！竟然会玩谋略了。”
“那是！”
钱封扬起头，满脸骄傲的说道：“军官培训班，咱是优等。人家黎营长好歹也是优良，岂会不懂谈判艺术？没足够的筹码，那是求饶，哪是谈判！”
黎昆与钱封二人，死活要跟着文呈进京城去开开眼界。
说自己祖祖辈辈，有族谱记载的九代人，没一个祖宗进过京师。自己怎么着，也得去长长见识，以后足以笑傲族谱了！
黎昆脸色阴沉，扭头盯着得意洋洋的钱封道：“姓钱的，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夸你自己啊？”
“都夸，都夸！嘿嘿……”
钱封脸上春花烂漫，“夸奖教育嘛，得互相赞美对方的优点，才能让彼此都信心满满、才能共同进步嘛！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姓钱的。”
黎昆的脸色愈发不好看：“我妹子嫁不成，你妹子也未必如愿！你莫得意太早了。老子告诉你，从今往后，老子的生意，不跟你合伙了！”
王霸、黎昆、钱封一边说着，一边策马退后，准备攻击征讨军大营！
“你以为老子想跟你合伙哦？”
钱封如今翅膀硬了，浑然不惧黎昆的威胁：“我早想通了：生意买卖眼前花，一官在手顶呱呱！老子改天把家当都捐给县里，安安心心当官！哈哈哈，钱，老子都不要了，你还能咬我？”
“闭嘴！”
王霸听的烦躁：“先应付眼前，莫搞砸了。要不然，你当官？信不信送你回汉安劳改？”
二人一听劳改两个字，吓得顿时不敢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