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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未雨绸缪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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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良伍艮俩兄弟,去那顾嫂处购饼。

    饼,并也,溲面合并之,谓“并”,后世变为“饼”。

    也就是发酵了的老面,与面粉混合,做成饼。

    秦汉时期,饼、面不分家。

    “汤饼”就是面条、面疙瘩汤、面片的统称。

    煎饼便是烤、炙的麦面饼;还有“胡饼”,是用油煎或者抹上油烤制出来的。

    汉代之后,著名书法家王羲之,跑到丞相王导家里。

    当时王丞相家正在举行“非诚勿扰”相亲派对。

    别人都仪表堂堂衣衫得体,偏偏王羲之袒胸露乳、光着膀子、躺那胡床啃“胡饼”。

    史书表面上说王羲之,当时是在想着汉末书法家蔡邕的书法。

    ——其实呢,他当时,或者是想着出奇招迎娶白富美?

    郗鉴太尉家的管家,也不知道收了王羲之多少好处费,就内定了他,给出了一个最高分。

    最后郗鉴太尉的掌上明珠、年方二八的大美女,配给了光膀子王羲之。

    ——相亲节目,果然有黑幕。

    “东床快婿”这个典故,便是这样来的。

    奇了个怪了:光膀子都成了“东床快婿”、代表着“有品行、有才华的女婿”?

    难怪后世一到夏天,满街边上都是扎堆的“膀爷”……

    太尉,你家还有多少个白富美的女儿?

    贫僧不仅仅可以光膀子,连上下都可以光头,考虑一下呗?

    还有一种饼,比较高级,叫“髓饼”。里面加了水果或者肉末,便是后世“锅盔”的鼻祖。

    这个时期发酵去酸技术,还不完善。

    但是任何一种成熟的技术,早期必定会有一个不断改进、不断进步的漫长孕育期。

    成熟于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发面,此刻出现在巴蜀地区,也不奇怪……

    曹操的儿子都可以啃发面饼,难道咱们就啃不得?

    更何况巴蜀的酿酒传统,历史悠久,其本身,就涉及到发酵技术。

    宁娘子口中的顾嫂,其人善交、好探物(研究、改进各种物品)。

    顾嫂在南门外、越溪河边码头上,开了一家汤饼铺子,供往来船家伙计、码头力夫们就食。

    据闻她家的煎饼,比别人家的更松脆些许,且无酸味儿,想来是顾嫂摸索出来一套以碱,中和乳酸的法子。

    这个时期,北方的游牧少数民族兄嘚,都知道往面饼里加奶酪、加奶油了,更加聪慧的汉民先辈们,加一点原始的碱水。

    这过分吗?

    送走了宁娘子,文呈返身入堂屋。

    小豨在榻上酣睡,小鵅独自一个人在玩木马;文呈也不敢逗小鵅,唯恐惊醒了小豨,只好闷坐于榻。

    小鵅极为乖巧,一个人静悄悄地玩儿,时不时看看弟弟;如若弟弟醒来,便会去呼唤娘亲。

    见爹爹闷声不响的独坐,也不跑过来要抱抱。

    那陈氏独自在灶台边烹肉、熬制猪油,满院的香味儿散漫开去,铺满了整条街巷。

    不一会伍良伍艮兄弟俩,提着芭蕉叶裹着的煎饼、陶罐装着草木灰水,溜溜达达的来到文呈跟前,将剩余的铜钱,如数奉还给了文呈。

    文呈打开煎饼,见其色泽金黄,火候掌握的极为恰当。

    咬一口,倒也算得上松脆,只是麦面麸皮难以除尽,影响了口感。

    文呈的本意就不在于煎饼如何,倒也不计较这些细节。

    文呈拿出两个煎饼,分与伍良伍艮;再数出四文铜钱,交给兄弟俩。

    两兄弟放下陶罐,转身去了。

    待到周遭安静下来,文呈不由的想:是该考虑,如何在这乱世存身了,

    护的家人们的安全,是自己的责任,无可推卸。

    能于热地思冷,则一世不受凄凉;能于苟安时思危,便终身得以保全。

    从今,开始着手绸缪将来。

    邸报上说板楯蛮闹的正欢,县尉已经奉命,开始征召丁壮、准备兵甲。

    县丞则忙于调集粮草、备足各种军需杂物。

    蜀国、蜀郡、汉中那边,“五斗米教”的势力正快速膨胀;

    文呈的历史知识,是门房大爷客串着教的,不了解汉末黄巾军、黑山军以及五斗米教,确切的造反时间及规模。

    但是汉末时期,神州大地无净土、千里骸骨盈于野的状况,文呈心里面还是知道一点的。

    大丈夫需有远图,眼孔如轮;勇士当有壮志,风棱似铁。

    文呈并不是一个喜欢流血厮杀的人,却不得不设法壮大自己,以便保全家人、也使自己能够活下去。

    老实人是活不下去的……这年头。

    干!下定决心,乱世必争。

    排除万难,明天就卖田,说干就干!

    待到那陈氏忙完了厨房的事情,又盛了几碗油渣,出去送与宁娘子、七婆六婆。

    方才自厨房里,端上来一碗油渣拌蒜苗、一盆菘菜肉片汤、一碗腌渍萝卜,几个蘸酱来。

    那时候邻里之间,谁家有点好吃的,互相送上一碗,是非常常见的事情。

    用过晚食,陈氏收拾完毕盘盘碗碗、安顿好了小豨小鵅。

    文呈叫住了陈氏:“吾有一事相询:家中尚有几多钱帛?”

    陈氏虽然觉得奇怪:自家夫君,以前可是从来不会,主动过问家中钱粮的人。

    今日,怎地忽然问起这茬儿?

    虽有疑惑,却也如实作答:“禀 夫君,家中除去今岁算赋,尚有七贯整、另有八吊六十二文零碎。今日扯布花去……,买肉花了……;

    买油又花掉……

    原本打算我父亲大人那边,若是算赋不趁手,到时妾身禀明夫君,借七贯铜钱与我娘家。

    不过,我家阿爹,托人来告知于妾身,家中今年沽售了不少物什。

    攒的芦花、柳絮,母亲将其缝制成被褥、绵衣,获利颇多。

    又沽售不少艿芋、草药、稻米、蚕茧,奴家的阿爹,还捕鱼贩与乡台、游徼兵营。

    晚间阿爹编竹筐背篓、弟弟相儿帮着划篾条;母亲织布缝被,四妹佩儿帮忙纺纱……家中能够应付今岁算赋。”

    文呈静静地听着。

    也不打断她,更不催促……这小婆娘,基本上没有出过里坊的门,天天灶台水井边、菜圃洗衣台。

    陈婉其实也很不容易。

    搁后世,她分明还在享受青春、享受自由的年纪,现在却睁开眼,就得伺候大的小的、老的少的。

    让她把所有的东西,都说出来,免得憋出抑郁症。

    这年代可没有青山医院,更没有镇静剂可灌。

    父母兄妹,顶大与自己,同在屋檐下一起二十年。

    这小婆娘,那可是要与自己天天在一起,共同煎熬几十年的。

    疯不得。

    她若疯了,接下来就该是自己也熬疯。

    孩子们得有一个完完整整的家,无论你喜欢还是不喜欢对方。

    哪怕是有一个叫做“母亲”的活物,像物件儿般扎在那里,孩子们回到家,有一个人,能够让你叫一声“妈!我回来了!”

    ……那也是一种幸福……

    ……这是无可替代的幸福、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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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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