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原来是亲戚
回到南丰区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通往如居院的大桥上，挤满从市区工作回家的贫困区居民，方宇和朱正清穿梭在人群之中，感受着鸟雀归巢的喜悦。
两人没有回家，直奔南丰区第三人民医院。
此时，耸立的医院大楼如一盏多层灯塔，照亮着昏暗的贫民窟世界，与烟柳河另一边的红火通明交相辉映。
肿瘤科，510病房里，勾婉白坐在在病床上发呆，方宇早上离开前的时候，她已经醒来，只是不好跟儿子说，因为她已经决定放弃治疗，儿子快要高考了，他的前途不能因为她的病而停止，今晚过后，她将搬回家住，继续照顾儿子的生活起居，高考期间，是容不得半点懈怠的。
就在这时，外面走廊响起咚咚的脚步声，很快引起一些人的反感和谩骂。
方宇和朱正清在满是歉意的道歉声中进入了510房间。
“都说，脚步轻点，这里是医院。”
“没办法，我这块头不管走哪里，哪里的地震仪都要爆掉。”朱正清耸耸肩，“我已经很轻了。”
方宇对朱正清哭笑不得，确实，除非给他鞋底加十厘米厚的棉花。
“等会回去的时候，再轻点……”方宇正说着，看到坐在床上的母亲，顿时喜出望外，冲过去，抱住她，“妈，您醒了，您终于醒来。”
“宇儿，你回来了。”勾婉白摸着儿子的头温柔地说着，“你带同学回来，怎么不告诉妈一声，让妈好好收拾收拾。”
“妈，这是朱正清，我的好哥们。”
“阿姨，我是朱正清，这是给您买的水果，还有这个……”朱正清从包里取出一个书，“我听方宇说，您喜欢读书，于是就买了《新华词典》给你，这本书可有趣了，您可以……”
朱正清说着却发现勾婉白直直地看着他，“像，太像了。”
方宇也发现母亲的异常，望着朱正清，疑惑地问道，“妈，什么像了？”
“你妈妈叫勾婉红，是不是？”勾婉白看着朱正清，有些激动，又有些不安，说出来的声音有些颤抖。
朱正清脸色一白，心仿佛被什么刺痛似的，“您怎么知道我母亲的名字？”
方宇呆住了，望着朱正清，有点不可思议，“我妈叫勾婉白。”
“你母亲是我的妹妹。”勾婉白脸容悲痛，缓缓说道。
两人面面相觑，此刻他们都觉得他们两人的相貌，竟能如此相像？
突然，勾婉白剧烈地咳嗽起来，方宇反应过来，立刻扶住母亲，轻轻拍着她的背后，一脸担心地望着她。
“妈，您没事吧？”他的声音竟有些颤抖。
“没事，你不用担心。”勾婉白勉强露出一丝笑容，脸色却更是苍白，身体更是虚弱了许多。
方宇将枕头放在母亲背后，让她靠在床头上，然后给她倒了杯水，“妈，您先喝点温水，然后我们一起吃饭，我买了您爱吃的皮蛋瘦肉粥，另外，我还买了一只烧鸡，一个清蒸鲈鱼，三样蔬菜，还有一个排骨汤。”
“买这么多，你哪来的钱？”勾婉白问儿子之后，觉得应该不是儿子，又问朱正清，“该不会是你买的吧？”
朱正清干笑，“阿姨……”
“还叫阿姨……”
“姨妈，是老方买的……”
“还叫老方……”
“额，是姨……姨哥，姨哥说他买，不让我买。”
方宇压着一肚子的笑，说道，“老朱，咱俩早就是哥们，不要姨哥姨哥地叫了，我们是老样子，你叫我老方，我叫老朱。”
方宇此刻将折叠的桌子支起来，横在母亲前面，再从桌子中间拉出一块小桌，竟拼成一张一米长宽的方桌。
“妈，咱们边吃边聊，我和老朱都没吃晚饭呢。”
将所有的菜都放在上面，粥放在母亲的前面，拿出一碗米饭递给朱正清。
“老朱，以后咱们可是亲戚了。”
突然发现好友是亲戚，朱正清高兴之余，多少也还是有些不适应，接过碗筷，竟然有些扭捏。
“老朱，你这大个子的，还害臊啥？”
“谁害臊了？！！”朱正清索性放开，坐在床边跟着大口大口吃起来。
勾婉白夹出一块大大的鸡块放到朱正清碗里。
“吃，我们一起吃。”勾婉白望着朱正清，又望着儿子，眼睛竟已经泪花点点。
晚饭过后，勾婉白已经睡过去了，带着很多话和很多伤感进入梦中。
癌症的折磨让她分分钟都在消耗心神，加上那段起伤心的回忆，蚕食她最后的清醒。方宇握着母亲的手，直到她睡着了，才轻轻地走出病房，关好门。
待在外面的朱正清此时情绪也不是很好，他想到了他已经去世的母亲，眼泪便忍不住滴了下来，那年才七岁。
“老朱……”方宇来到他旁边，想安慰，却不知道如何安慰。
朱正清见状，挤出一丝笑容，抹掉眼泪，“走，我们喝酒去。”
说着便勾着方宇的肩膀下了楼。
片刻之后，他们来到一处夜摊，点了些酒和烧烤，揪着低矮的桌子吃了起来。
“我喜欢这种热闹的场景，吃着烧烤听着流水聊着天，十分惬意。”
“谁不是呢？”方宇笑道，即使在前世，他也喜欢这种夜摊吃食的感觉。
“可我们都还没到十八呢，还没工作就向往退休生活，正常吗？”
“还没热血呢，就熄火了。不正常！”
“对，不正常，太不正常了！”朱正清仰起脖子，喝光杯里的酒。
“老朱，我们一起考进超级果实学院，”
“好！老方，我们一起考进超级果实学院！”。朱正清直接拿起酒杯跟方宇碰杯。
“还有你要教我武道。”方宇觉得有必要学点功夫防身，这世界的秩序有点凶猛，拳头大就是爷。
“行！”
朱正清话音刚落，一道愤怒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河边传来：
“滚，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
声音有些熟悉。
方宇将举到嘴边的酒杯放下，转身望向声音的方向。
那是步柔医生。
方宇心神一动。
“步柔，我当时喝太多酒了，人都不清醒，还能干什么？”一个男人衣冠楚楚，试图靠近步柔抓住她的手，却被她躲开。
“你们都搂成一个人了，还能干什么。滚，别碰我！”
“你看，这里很多人，看着多不好，我们到那边谈谈好不好？”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滚，见到你，我就觉得恶心。”步柔声音里尽是嫌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龌龊事？”
那男人闻言，竟若无其事地笑了起来，但步柔能在他眼里看到冰冷和怒气。
“你，你想干什么？”步柔警惕起来。
“除了把你拉回去，我还能干什么。是的，你没说错，我和那个女人睡-觉了，我不仅她一个人，还有三四个，今晚本来好言好语，让你自己答应，加入到她们当中去。没想到，你骨头这么硬，与那些jian货jian骨头相比，我喜欢顺从，但更喜欢驯服，我都迫不及待了……”男人说着就向步柔步步紧逼。
“来人，救命啊。”步柔恐惧大叫起来。
“哼，这个区域，谁来管你？你看看，即使你叫得再大声，也没有人看过来一眼。”男人得意地笑起来。
“是吗？”
方宇从身后走过来，没再说一句废话，直接一个拳头砸向男人的鼻子。
砰！
一蓬鲜血飘出来。
男人捂住鼻子，倒在地上，惊恐地望着方宇，“你是谁，为何打我？”
“我是谁关你屁事，看你不顺眼就打你了，啥滴？”
男人站起来，恶狠狠地看着方宇，“说道，你等着。”说完，跑了。
“来啊，我等着。”
方宇朝他远去的背影高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