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袍山
夜幕降临，吴袍一行人来到那个小破屋。
“还好发动耀光阵消耗大量的体力，不然我们可跑不掉。”吴袍喘着粗气，回头看着百灵说道。
百灵毕竟刚刚开启心眼，带着两个人跑这么远已是极限，刚进屋子便瘫坐在地上。
吴袍顾不上身体疼痛，连忙查看父亲的伤势，没有一处好地方，全部都流着血。
“不用不用费力了，我已经不行了，小白袍儿。”吴双仿佛用尽力气，才断断续续挤出几个字。
吴袍听到这，心里不由得一怔，眼泪不断上涌。小白袍儿，这个名字可只有百灵叫过，每次百灵学习命魂修炼之后，来教他的时候，才会轻轻地唤他小名，偷偷跑出去学命魂修炼之术，他以为瞒得住父亲的。
“记记住，白袍山山脚有一块灵染石，你要去拿回属于你的你的东西”吴双拼命地仿佛想把十几年没有说过的话全都补给儿子，但已经力不从心。
止不住的眼泪，就连百灵也哭了出来。
“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黑暗，今后的路……要照顾好自己。”交代完最后一句话，吴双闭上双眼，再没了动静。
一夜无眠……
第二天清晨，吴袍收拾一下悲伤的心情，将父亲葬在小破屋的后面，屋子虽小，但父亲从未嫌弃。
百灵眼角的泪痕还没干，竟又哭了出来，不只吴双，还有百灵的父母，昨天还在为自己孩子骄傲的他们，皆死于耀光阵，授魂大典数百人，全部命丧黄泉。
吴袍越来越想不通，他不知道什么是绝煞，不知道什么是光鉴司，只知道那个每天都在身边的最熟悉的人再也回不来，究竟谁才是真正的恶魔？他想不通。
三天后，二人的心情稍稍平复，伤势也有所好转，光鉴司到处抓人，但他们不知道，小破屋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小白袍儿，你有什么打算？”百灵问道，言语中缺失往日的欢快。
“去白袍山，父亲说那里有属于我的东西，更何况这里藏不久的，光鉴司的人没有那么蠢。”
幽暗的角落中，吴袍坐在那个父亲常坐的地方，轻声说道。
看着木桌前的百灵，是那么的娇小，无助，楚楚可怜，于是又问道“你呢？”
百灵低下头，说道“我想跟你走，想报仇。”
“好。”简单的话语，仿佛给百灵吃了一颗定心丸，让她有所依靠。
绝煞之身又能如何？这偌大的天地还能没自己容身之处？他不仅要复仇，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没有人能决定自己的生死。
第一步就是去父亲口中的白袍山，吴袍现在对一些信息是缺失的，毕竟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于是在口中喃喃道“白袍山究竟是什么地方呢？”
“过了金勾岭，便上白袍山。”百灵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
“老师教过的呀，炼魂师没有不知道的。”
“哦？”
“据说白袍山发生过一次大战，持续七天七夜，当时有断枪残剑两位炼魂师，一战成名，那可是我们修炼的目标。”
“‘断枪’大概便是父亲了。”吴袍没有想到，父亲竟是这样有名的一个炼魂师，一阵忧伤席卷而来。
“我们需要南下，绕过金钩岭就到白袍山了。”百灵试图将吴袍从悲伤的情绪中拉出来，连忙说道。
“好，事不迟宜，我们晚上出发。”要想绕过光鉴司的视线，只能趁着夜色出行。
但吴袍却没有闲着，凭着从百灵那里学到的一些基本修炼方法，运行着命魂。
这命魂有着冰冷的力量，它的源头是在心脏之中，吴袍尝试催动命魂，按照修炼之法，自心脏而起，游走于丹田，最后汇聚头顶，一个黑色的眼睛悄然形成。
奇妙的是，吴袍感觉到可以控制这双眼睛，与他的双眼融合，他发现可以清晰的看到事物的脉络。
吴袍维持着这股力量，看了看周围的一切。
火光，竟维系着奇怪的纹理，他想仔细观察，但却发现一旁瑟瑟发抖的百灵，正害怕地看着他。
“怎么了，百灵。”吴袍的声音很奇怪，宛如深渊的恶魔般。
“小白袍儿，你好恐怖！”百灵蜷缩在角落，连看都不敢看他。
“这怪不得他们说绝煞如同恶魔，这般一看，竟真与恶魔别无二致。”吴袍站在镜子前仔细观察着自己——漆黑的眼睛泛着诡异的光芒，奇怪的力量包裹全身，令人毛骨悚然！
怕吓到百灵，他收起绝煞之力，心中却萌生一个念头。
于是盘膝而坐，内视自己，企图从心脏找到和普通人一样干净的命魂。
百灵听到响动，颤颤巍巍站起身来，看见吴袍收去绝煞之力，便没那么害怕了。
“还是这样顺眼一点。”百灵小声说着，只见吴袍努力地寻找命魂之力。“喂！真笨，在丹田啊！”见到吴袍的注意力没有放在正确的地方，百灵立马吼道。
毕竟百灵可算是吴袍半个小师傅，所有的修炼技巧全是她教的，于是立马端起师傅那种姿态，开始教导起吴袍来。
“丹田吗”吴袍心里想着，注意力也来到丹田上，另一团命魂之力浮于丹田，吴袍心头一笑，果然这股温暖的命魂才是正常的。
于是他拼命催动着命魂，“只要开启心眼，就可以像他们一样”吴袍心里想着。
随着控制的力道越来越大，吴袍周身散发正常的白色光芒，但只能将命魂浮于头顶，没有形成心眼的感觉。
只是源头不同的两种力量，控制的难易程度竟然天差地别，直到筋疲力尽，吴袍始终没有成功。
百灵也明白吴袍要做什么，可是自己却帮不上忙。
夜色将至，容不得耽搁，二人准备启程。
奇怪的是小城北方一股奇异的波动四散，光鉴司的人竟全部向那里汇合。
有惊无险。“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但他们竟无暇顾及我们，真是走运。”
城外的二人终于松了一口气。趁着夜色，向南方奔去。
虽说只要南下，绕过金钩岭，便能到目的地，但二人已经走了三天，连金钩岭的影子都没见到。
“百灵，你说我们是不是走错方向了？”吴袍有点担心。
“不会的，小白袍儿，我确定。”常年生活在小破屋的他，没有方向感，一直都是百灵带着他找路。
虽然百灵也不知道多远，但她确定，方向是对的。
终于在第五天的时候，他们发现远处的山岭。金钩岭金钩岭，不愧是金钩岭，打远处看去，竟显现金黄色，钩子一般形状，勾住一个白色的山峰，那便是白袍山。
不得不承认，百灵的方向感出奇的好，这真是省下不少心。
第七日。
傍晚。
经过七天的行走，他们终于来到白袍山脚下。
“可算是到了”吴袍喘着粗气，抿着嘴唇感慨道。
准备的食物和水早早用尽，他们吃了四五天的野果，那种东西一点味道都没有。
天气不冷也不热，但神奇的是，白袍山上却一直飘着雪花，而且只有山的一侧被雪花覆盖。
从山脚远远望去，整座山显得毫无生机。
还好父亲说过，灵染石在山脚，不然还要爬上白袍山，二人着实没那样的精力。
“看那儿！”眼尖的百灵发现一处特别的地方。立即指给吴袍看。
吴袍的目光顺着百灵指的方向远远望去，在不远处伫立着一块巨石，巨石后面赫然竟是无尽的坟墓！环山排布，数量惊人！
吴袍震惊于眼前，大致数了数，视线内就已然有上千座！
“看来这里是个有故事的地方！”一边感叹，一边带着颤巍巍的百灵来到那灵染石下。
石后有一主墓，上书“挚友凌七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