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给我掰开他的大嘴
“咣当”一声，张屠夫手中的杀猪刀便掉在地上。
“噗通”一声，他便重重地跪了下去。
然后就哭丧着脸，“大郎，你救救他！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我没有办法！我也不是郎中、我也不是道士……”
“大郎，我都明白。到了这个时候，郎中和道士都救不了我的儿子……只有你，你一定可以控制这蛇毒。”
“张二叔，你的心情我理解。他再怎么混蛋，终究是你的儿子……”
张屠夫立即便听懂了武吉的怨言，他忽然俯下身去，趴在地上就开始磕头。
“爹……不要啊！爹，就让我死了吧……爹啊——呜呜呜……”
一旁的张矮胖痛苦地嚎了起来，然后就开始痛哭不止。
此时的张屠夫依然在磕头，他的额头也开始渗出殷红的血渍。
众人都有些不忍心，于是纷纷劝道，“大郎，你就救一下他吧！”
“是啊！大郎，这些孩子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
“你说的不对！武家才搬过来3年呢……”
“不管怎么样，远亲不如近邻啊！”
只有村长宋闵人强忍住笑意，有些玩味地看着这一切。
武吉有些无奈，赶紧推了推面前的宋铁。
宋铁虽然是榆木脑袋，但也立即做出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他赶紧过去拉住张屠夫，“快起来吧，张二叔。大吉哥答应了！”
“啊？”张屠夫和武吉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张屠夫感激地看着武吉，却发现武吉正怒视着宋铁。
“真是……不可救药！”
闻听于此，张屠夫的脸色又变了。
他可怜巴巴地说道，“大郎，这……”
武吉耸了耸肩，“我说的是他这榆木脑袋！唉——罢了……我试一试吧！”
他走过去捡起地上的杀猪刀，用指肚在刀刃上面划了划。
不错！
挺锋利的。
然后，武吉便很满意地对宋铁说道，“你们几个，拼命把他摁住！给我掰开他的大嘴巴！”
在场的所有人都疑惑不解，以为武吉要过去砍下张矮胖的一整条腿。
张矮胖也是这样猜想的！
他惊叫道，“你想干什么？你不要过来啊……”
宋铁几个人虽然很纳闷，却还是逐一依言照做。
他们一个压住张矮胖的双手，一个捏住他的鼻子，另一个便用力掰开了他的嘴巴……
张矮胖喘着粗气，发出杀猪般的哼叫。
武吉便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缓缓走了过去！
只见他举起杀猪刀，用力在自己的手腕处一拉……
血，无声地涌了出来。
就像断线的珍珠一样，对准张矮胖的一张臭嘴滴了进去。
武吉把自己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面部甚至已经开始微微发抖。
片刻之后。
他用力挤了挤自己手腕两边的皮肉，发现鲜血似乎很难再向外流出。
他于是换了另一只手臂，又拉了一刀。
这一次，他的眼睛是紧闭着的。
那只拿刀的手也更加地用力。
果然，这一次的产量多了好几倍。
那血流个不停，张矮胖甚至都来不及下咽。
不一会功夫，他甚至打了一个饱嗝！
而武吉却虚弱不堪，他一个站立不稳，居然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远处的姜艺不禁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后任凭眼中的泪珠滚落下来。
此刻，她没有一丝一毫地高兴。
也没有为自己父亲的算卦再一次灵验而喝彩。
相反，她多么希望自己的父亲没有算出这一卦所谓的“血光之灾”。
她也希望自己的泪珠可以变成救人的良药。
如此，就可以让武吉避免挨这两刀，或者可以迅速去治好他的手腕上面的伤口。
毫无疑问，现场的众人也全都愣了！
傻大吉是真的傻！
他这是什么操作？
他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吗？
3年以来，村里虽然无故地多了他们母子两人，很多人却都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他们两个在村子里一直都是默默无闻，更不会惹是生非。
不管是谁看到武吉都会叫一声“大郎！”
当然，也有人会当面叫他“傻大吉……”
而他从来都不会生气，只是笑呵呵地跟着乐一乐。
他把自己的全部时间都用来砍柴。
自己家用的柴、自己家的家用，以及村里一些老人的柴、村里祠堂的柴……都出自他的双手！
相反——
张屠夫他们却是整个宋家庄最有存在感的一家人。
光是张屠夫举着杀猪刀征服几个家族的传闻轶事，便足以吓得小朋友看着他都会退避三舍。
而他的儿子张矮胖，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在他只有几岁的时候，偷鸡摸狗、坑蒙拐骗的行当就被他全部玩遍。
如果你要问宋家庄的人——最希望将谁写入族谱，同时最希望将谁逐出宋家庄？
可能全部的人都会给出同一个答案。
答案就是他们两家！
……
这时候，眼看着现场陷入了长久的寂静，有人似乎耐不住寂寞一般。
只听一个尖细的声音试探着问道，“大祭司，点火吗？”
“啪”的一声，村长宋闵人给了那个祭司一个耳光，“点个锤子！”
似乎是觉得自己有些粗鲁，这样可能有损自己的威严，他又继续补充道，“二狗你别吵！看看再说……”
看到整个祭坛四周都安静了下来，夜也变得更无边、更诡异。
武吉也明白过来，大家现在都在等着张矮胖的结局。
张矮胖的结局，可能也是自己和徐氏二人的结局。
同时，也是今天这场闹剧的结局。
其实，武吉也很清楚——
假如自己的血液当中真的已经产生抗体，最好的办法应该是抽出自己的血清，然后给地上的死胖子输血。
可是，在3000年前的奴隶社会，那是何等落后的生产力？
即便是如此简单的事情，却如同空想一般遥不可及！
所以，他的心里根本没有确切的答案！
犹豫再三之后，他便硬撑着站了起来，然后一瘸一拐地向祭坛上方走去。
这一次，几个祭司都没有阻拦他。
不知何时，姜艺已经跟了上来。
“喂！你等一下！我帮你包一下吧！”
说话之间，她就跑去祭坛边捡了一把草木灰，轻轻地撒在武吉的伤口处。
然后，她又咧嘴把自己的裙带咬了一块下来，把武吉两边的手腕都缠了好几圈。
武吉有些愕然。
但还是任由她扶着自己，向徐氏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