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也白头
第五十五章
考研那两天骤然降温，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冷过。
言笑笑把最厚的衣服都穿在了身上，还是冷得忍不住发抖，露在外面的脸和手都冻得生疼。
她报名时将考场选在了自己的户籍地，那里她比较熟悉，考试前三天她自己坐车回家，没让聂清湛请假跟来。
考场外等候的人很多，也不知是一贯如此，还是今年考研的人真的比往年要多很多。
言笑笑的考场里，第一场考完就有人直接崩溃，到了第二场，直接空了好几个位置，言笑笑自觉发挥稳定，心态便一直没受什么影响，就这样一直到了最后一场专业课。
因为专业课中医综合的卷子是统一的，于是这个考试点所有考中综的人都聚集在了一个考场，言笑笑签字的时候瞥见了签名表上的报考院校，只有她一个人报的是首都，更多的是报本省的中医药大学，或者言笑笑的母校，这两个学校对于这座小城的人来说，也都算是近水楼台。
考试结束前四十分钟，考场就有个男生举手要交卷，此时言笑笑刚刚答完所有题，还没有开始填涂答题卡，这让她有些慌乱，放弃了再检查一遍的念头，直接开始涂答题卡。
事实证明这个决定居然是明智的，言笑笑之前做模拟卷的时候从来都只是写试卷，没有想过要模拟涂一下答题卡，直到今天在考场上，她才发现，一百六十五道选择题都涂上答题卡，竟花了她整整半个小时时间。
言笑笑涂完看着仅剩的十分钟，只觉得心有余悸，如果她按照原计划检查完再填答题卡，很有可能就会来不及涂完答题卡。
最后五分钟，言笑笑紧急检查了一下几道病情分析题，居然真的发现了一道题她从诊断开始就错了，连带着，用药和针灸选穴也选成了误诊的，她吓出了一身冷汗，差点连错三题，连忙在最后时刻将答题卡上的这三题改成了正确选项。
走出考场的时候，言笑笑对着黑板上写着的考试科目和时间拍了一张照，纪念这个她再也不想来第二次的考试。
她发了一条朋友圈，配文是“我自由了”，不一会就收获了许多点赞，都是自己专业的同学们，大家都是刚考完试，此刻的内心大概都是这四个字。
言笑笑走出考点学校的校门，她知道聂清湛会在外面等她，哪怕他们之前并没有约定过。
聂清湛拿着一束花，站在接考生的人群中，向言笑笑张开双臂。
言笑笑向他跑去，冷风呼啸着吹过面颊和耳朵，带来些许痛感，而他就在前方，这些就都可以忽略。
聂清湛专门请了三天假，打算陪言笑笑好好玩玩，他问言笑笑想去做什么：“是就在你家这里玩玩，还是去一个周边的旅游景点？或者明天是民乐团新年音乐会的日子，我们回学校看吧？”
言笑笑摇摇头，对聂清湛说：“先等等，我们得现在就回首都，我有快递寄到了那里。”
“什么快递，回去再拿也不迟吧？”
“不行，是贵重物品。”言笑笑坚持道。
于是当天下午，两个人就回到了首都的家里，聂清湛陪言笑笑去拿了快递，一共两个包裹，言笑笑直接当着聂清湛的面拆开了。
是两家分别寄来的户口本。
聂清湛看到户口本，大致明白了什么，但这有些突然，他说话都带了些磕巴：“你，你什么时候……”
言笑笑一手拿着两本户口本，一手搂住聂清湛：“想不到吧？我已经悄悄搞定了两家的长辈，这下你不嫁给我都不行了。”
“太突然了，我、我都不知道，这些事应该让我去做的……”聂清湛语无伦次，巨大的喜悦和意外突如其来，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同时又为难起来，原来她已经准备好了吗？可是他还精心准备了一场正式的求婚……
“我也没想到这么顺利，我考试之前只是跟聂伯父说了一声，考完试后一天就是我们家小清二十二的岁生日了，伯父就立刻说要把户口本寄过来了啊。”言笑笑轻描淡写，语气却有些得意。
聂清湛看着言笑笑，笑了出来，他抱起她，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又一下。
言笑笑顺势躺在他的腿上。
“真的不出去玩了吗？”聂清湛问她。
言笑笑摇摇头：“明天领完证，我就要准备回学校了，还要补上考研请的一个月实习假。”
也就是说下个月他们又要异地了，聂清湛有些遗憾，捞起她的上半身俯身又吻了下去，自己给自己找些甜头。
两个人湿漉漉地亲昵了一会，言笑笑低头申请休息，边调整呼吸边用手指玩着聂清湛的衣领，忽然说：“聂清湛，你是不是有点小？”
聂清湛脸一下子红了，他托起言笑笑坐在他腿上的身子调整了一下姿势，确定了自己虽然确实是处于不可言说的兴奋状态，但明明就……一点都不小吧！他学医什么样的没见过！自己这怎么说也不能算小吧！
聂清湛非常严肃地坐直了身子，要为自己正名：“没有吧。”
言笑笑也严肃地点头：“怎么没有。”
聂清湛就急了：“你……”
“你看，你明天才满二十二岁，再过几个月我都要二十二岁了，你只比我大三个月多一点哎。”言笑笑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转头认真地问，“按照你这个月份，应该和我同一届才对吧？我表妹也是十二月份出生的，她就比我小一届。”
聂清湛听到这里，睫毛不易察觉地抖了抖，眨巴着眼睛看着她，言笑笑无辜地看回去，两厢对望，聂清湛□□一声，转身将头埋进沙发靠背里。
言笑笑拍着聂清湛的大腿，放肆大笑起来。
“你其实是故意的，对吧？”聂清湛羞愤欲绝，控诉道。
言笑笑摊手：“不知道啊，我也没看过，万一呢。”
“你说的是……”聂清湛这下吸取教训，谨慎地多问了一句，“年龄吗？”
言笑笑意味深长地瞄了一下：“不，就是你想的那个。”
聂清湛抓过一个抱枕挡在身前。
“要不咱们验证一下？”言笑笑不打算放过他，扑了过去。
直到被言笑笑压在床上，聂清湛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一次她不是开玩笑。
以他俩的力量差距，聂清湛要做什么都是很容易的。于是他双手握住了伏在他胸口乱来的言笑笑肩膀，喘息着将她拉起来，就势按在身边，她还要翻身起来，他直接伸手横在她腰间压制住。
“好了，不闹了。”聂清湛心跳和气息都在努力平复，克制得声音都哑了。
言笑笑不依不饶：“我们明天就领证了，有什么关系！”
“我还没准备好。”
“聂清湛你是不是不行！”
言笑笑故意激他，伸手直接袭击，聂清湛猝不及防被她握住，压不住的喘息冲出唇齿，他连忙抓着她的手按在床上，不敢再松开。
言笑笑也红着脸，但聂清湛越是反抗她就越兴奋，盯着聂清湛问他：“这不是可以吗！你有什么没准备好的？”
聂清湛闭了闭眼睛，认命地叹了口气。
然后他一个猛然起身，反手将言笑笑扣在枕上，呼吸急切地亲吻她，手上也试探着开始摸索，屋里有暖气，她洗完澡后只穿了单薄的睡衣，薄薄的一层布料被他这么一摸索，很快就要失守。
言笑笑没有预料到他突然的转变，一下子紧张起来，但这是由她开始的，言笑笑搂住聂清湛背脊，将唇紧紧贴上他俯下的肩头，堵住自己可能发出的丢人声音。
箭在弦上，聂清湛停下来，边胡乱吮吻着她的肩头，边用气声说：“没有套。”
“那怎么办？”言笑笑眼睛里蕴着一池粼粼水光，聂清湛看着就低下头去亲她眼睛。
言笑笑闭上眼睛任由他的唇落在眼皮上：“不用了，继续吧。”
“不行，你还真想研究生阶段生孩子吗？”聂清湛虽恋恋不舍，却还尚存理智，“我现在去买。”
等聂清湛买完回来时，言笑笑果然已经睡着了。
吹了一趟冷风聂清湛也冷静了不少，他将那个专门买来的小盒子放进床头柜，在言笑笑床边坐了一会。
他知道她好久没睡好了，第一天考试前夕，她凌晨四五点给他发消息，说她明明一直闭着眼躺着，却整夜都没能成功入睡。
好在现在考完了，她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聂清湛轻手轻脚帮她拉上了屋里所有的窗帘，自己下去睡了。
言笑笑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期间聂清湛上来了三次，分别是叫她吃早饭，叫她吃午饭，以及查看她身体状况，见言笑笑睡得安详，一次也没叫醒她。
到了下午四点，言笑笑自己定的闹铃响了。
她爬起来看手机，发出了惊呼，冲到楼梯口对着楼下聂清湛喊：“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聂清湛抬头望着她：“你是说昨晚还是今天早上？”
言笑笑没时间解释，一边自己急急忙忙换衣服，一边催促聂清湛：“快快快，马上民政局关门了，马上我赶不上高铁了！”
“什么高铁？”
“我要回学校补实习啊！今天下午的票，我定闹钟是提醒自己去车站的！现在咱们快一点，先领证，然后我直接去车站。”言笑笑已经迅速穿好了衣服，噔噔噔下楼去洗漱，同时叮嘱聂清湛，“别忘了在里面穿白衬衫啊，到时候要照相。”
聂清湛有些哭笑不得：“来得及吗？”
“来得及来得及，你快快快！”
如果可以，聂清湛真不希望自己和言笑笑领证是这么仓促的。
但言笑笑很高兴，她拿着小红本，恨不得一路都举在胸前，聂清湛看着她高兴，也很高兴，手在口袋里握紧了自己的那本结婚证。
这就结婚了，他们以后就是夫妻了。
想想还有些不可思议，虽然这对夫妻刚合法就要两地分居。
聂清湛送言笑笑到了高铁站，还有十几分钟就要发车了，他们没有时间多说什么，言笑笑张开手拥抱了聂清湛，踮起脚在他耳边说：“小清，昨晚的事先记着，等下次回来，我非办了你不可。”
聂清湛的脸倏得一下就红了起来，一直从动车站烫到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