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蝉蜕
第四十六章
聂清湛像以前一样，带着言笑笑吹了几首比较有难度的曲子，言笑笑开始还因为有一段时间没练而有些生疏，熟悉了一会之后就能很快跟上了。
又一曲结束，聂清湛放下竹笛，对言笑笑说：“你真的进步了很多。”
言笑笑抿着唇笑，对于聂清湛的夸奖，她已经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了。
“我们找点别的曲子吹着玩吧，我想和你合奏。”
聂清湛的谱子翻来翻去都是些世界名曲或还原的竹笛古曲，言笑笑平时很少听纯音乐，她更想吹点流行歌曲。
聂清湛自然同意：“想吹什么？”
“嗯，江澜新出了一首歌，叫《衡门》，是两个人合唱的。”
言笑笑的歌单里，除了江澜还是江澜。
“你放吧。”
言笑笑便用手机放出了那首歌，聂清湛抽出一张空白乐谱纸，略过前奏，从人声唱出第一句歌词开始，迅速将简谱写下，一小会功夫就跟着唱腔记了好几行。
言笑笑看得眼睛都直了，她不得不暂停了歌曲打断他：“等等等，你你你这样就能听出来？”
“嗯。”聂清湛淡淡嗯了一声，“你不能吗？”
言笑笑惊恐地摇头。
“我教你？”
“不用不用不用。”言笑笑忙摆手，“这个不是学了就能会的吧，我听力不好，平时连跑没跑调都听不出来的。”
聂清湛便不再勉强，示意言笑笑继续放歌。
言笑笑想起了刚才打断他的原因，试探着道：“其实我是想说，我们可以从网上搜现成的谱子。”
聂清湛扶额：“也行。”
可能是这首合唱歌曲还算比较火，言笑笑一搜就搜到了简谱，聂清湛家书房有打印机，很快打印了下来放在谱架上。
这首合唱曲的难度对现在的言笑笑来说不怎么大，言笑笑和聂清湛一人吹女声部分，一人吹男声部分，试了两遍就能流畅地顺下来，到了第三遍，聂清湛甚至已经不用跟言笑笑挤着看谱了。
这歌本身就很特别，男声部分悠长婉转，多是转音，而女生部分却铿锵有力，在两人合唱的时候，反而是男声的音调要高于女声。
这样一首歌，用来竹笛合奏自是酣畅，加之在乐团的经历让他们配合得无比默契，和声部分吹得尤为和谐悦耳。
一同吹奏了几遍后，将曲子磨合到了最动听的程度，言笑笑也有些累，才拉着聂清湛一起坐下休息。
“我觉得我们吹得太好了，我都想录视频发到网上了。”
她只是随口说说，聂清湛却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说：“家里是有一台单反，就在书房里，我去拿？”
言笑笑反倒有点退缩：“还是算了，我就说着玩玩，真要录下来还怪不好意思的。”
聂清湛道：“这有什么？我们在民乐团表演被也会发网上啊。”
“那个又没有人看。”言笑笑脱口而出，然后转念一想，“对啊，反正咱们现在录了也没人看，不如给自己留个纪念，录吧！”
于是聂清湛架起单反，将镜头对准落地窗，两个人站在谱架后面，完整合奏了一遍。
练完收拾好竹笛和谱子，言笑笑才看见茶几上还放着那张刚才聂清湛记了几句的谱子，她拿起来，和网上下载的对照了一下，真的一模一样，惊叹道：“好厉害！”
再结合刚才他熟练的动作，言笑笑忽然想起了之前聂清湛表白时为她吹的曲子，那首里面包含了好几首江澜的冷门歌曲，想来那么冷门的歌，网上肯定是搜不到谱子的，言笑笑心里有了个猜想。
“你之前也扒过江澜其他歌的谱子吗？”
聂清湛点头：“我之前学你喜欢听的那几首歌，网上就找不到谱子，我还以为他的歌在网上都没有谱子。”
言笑笑虽然知道他没有别的意思，但也有些尴尬，解释道：“嗯，江澜……确实不是什么很有名的歌手，我只是很喜欢他的声音。”
聂清湛却道：“他的古风作曲很有趣，很多都不是传统的12356，也经常有些很特别、也很好听的创意，我也很喜欢。”
“真的？！”言笑笑高兴起来，她不太懂这些，但是聂清湛认可了她的爱好，“他有很多我觉得明明很好听的歌，都没有火起来，我还以为……”
聂清湛猜测：“可能是因为那些歌唱起来比较有难度，所以不容易流传开。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把以前记得他的谱子给你看，有的歌用竹笛吹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言笑笑扑上去给了聂清湛一个熊抱。
聂清湛心情很好地任由她挂在自己身上，甚至在她腰上托了一把，带着她一起坐下了。
言笑笑腻了一会后闲不住，又想出了新花样：“我们去看看你家那只萨摩耶好不好，我从来没抱过那么大只的狗，我想抱抱它。”
聂清湛这次没有一口答应她，他低着头有些无奈地看着她：“我们好久没见了，你就不想多抱抱我吗？”
言笑笑恍然大悟，连忙安抚他：“这不是抱着呢吗。”
聂清湛看着她不说话。
于是言笑笑伸手勾住他的脖颈，亲了上去。
聂清湛在言笑笑刚亲上的一瞬间就闭上了眼睛，然而她像是急不可耐似的长驱直入，迅速地打乱了他的准备，贪婪地卷走了他的气息，聂清湛情急之下忘记了呼吸，又不愿咬疼她，喉中发出模糊地哼声抗议。
言笑笑一直吻到聂清湛呼吸紊乱、双目失神才放过他，推开了些距离，看着聂清湛大口大口呼吸的样子，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好了，我们去看你家狗吧！”
“你……”聂清湛说不出话来，差点怒火攻心。
言笑笑见势不好，揪着他胸前的衣服又要拉下来亲他，聂清湛立刻求饶：“等下，换个姿势再亲，我颈椎受不了。”
言笑笑放开他，两个人都坐正了，看着聂清湛活动了一下颈椎，言笑笑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聂清湛自然不能被她一直这么欺负，握住她的手，将她向后推靠在沙发背上，自己俯身过去，重新吻了上去。
这一次完全由他主导，按照他最习惯的温吞攻势，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只是最简单的贴近、含吮，两个人的呼吸交织着，渐渐趋于同一频率。
等到他们分开，言笑笑看向他的眼神已经有些迷离，她将头埋进他的肩窝，要和他贴在一起。
聂清湛喘息着，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戒指盒打开。
言笑笑将手伸给他，无声地笑着，问：“你什么时候放进这个口袋的？”
“洗完澡。”
“你一定要在这种时候给我吗？”
聂清湛不回答，托住她的指尖，将那枚设计充满了竹笛与花月元素的钻戒戴在了言笑笑无名指上。
“订婚戒指不是应该戴在中指吗？”言笑笑抬起手指欣赏，眼见聂清湛要帮她拿下来重新戴，言笑笑制止了，“算了，就这样吧。”
然后她拿起那枚男戒，也戴在了聂清湛的无名指上。
夏晋今天有四场大手术，他在手术室里一直呆到了晚上七点，结束的时候已经腰酸背痛，他没有立刻去换下手术服，而是窝在手术室里的休息室沙发上，喝着手术室饭点经常发的那种难喝的酸奶，疲惫地刷了会手机。
刚一点开朋友圈，就看见今天他特批了提前下班的言笑笑晒了张照片，照片上两只纤细白皙、骨节分明的手十指相扣，特地将无名指上闪瞎人眼的戒指对着屏幕。
夏晋瞬间觉得手里的酸奶更酸了。
他点了个赞，迅速划过去，不想再看这俩人的爪一眼。
然而聂清湛的消息在这时跳了出来，夏晋下意识点开，点开的同时忍不住无声地口吐芬芳。
这家伙，把头像都换成了那张图！
夏晋深呼吸平复心情，没好气地直接给聂清湛回拨了一个电话。
“找我什么事？”
聂清湛一接电话，夏晋就没好气地问。
没等聂清湛开口，他又补充道：“我今天做了一天的手术，现在很累，如果你是专门秀恩爱的就省省吧，我已经后悔放你家那位回去了，就应该拉着她跟我一起受苦受累！”
“辛苦了，夏晋哥，我没有这个意思。”聂清湛是老实人，他怎么可能主动跟他秀恩爱呢，最多是无意。
见他态度还不错，夏晋放缓了语气：“那你这时候找我什么事，言笑笑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她不在，她刚走，说今晚想回学校睡。”
夏晋连忙打断：“够了够了，我随口问，你不用说这么详细。”
聂清湛便直说了打电话的目的：“夏晋哥，你以前玩网配，是不是认识一些圈子里的人？”
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聂清湛知道夏晋大学时做过一段时间的网配，和圈内一些人多多少少有些合作，虽然工作后便退圈了，但曾经也算小有些名气。
聂清湛查过，夏晋以前的微博和江澜是互关，于是试着问一问。
夏晋“嘶”了一声：“我那会认识的人，现在基本上都退圈的退圈、转商配的转商配了，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现在的人我可一个不认识了啊。”
聂清湛就开门见山道：“那你认识江澜吗？唱古风歌的。”
“他——”
夏晋声音转了个弯，妥协道，“还真认识，关系不错，怎么了？”
聂清湛雀跃了一下，立刻道：“可以请你帮个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