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演讲：工具
江户川柯南的眼睛看着窗外, 女人没再追问，她已经知道江户川柯南能看见楼下的东西了。
仿佛是为了让他看清，女人抱着江户川柯南走到了窗边。江户川柯南也在低头看着窗外的景象, 他往身边看去，不少低年级的孩子们都被大人抱着走到窗边，有些孩子害怕得哭了，有些孩子却茫然且视线并没有聚焦到那些怪物身上，而是漫无目的地张望着。
这层楼都是低年级的孩子，一旦被大人抱起来，身小体弱的他们很难反抗。
这些张望着的孩子很快就被抱着离开了，慢慢地, 这里聚集起来的居然都是会对窗外的景象有反应的孩子。江户川柯南注意到这点, 白仓望也注意到了这点, 他们都明白了——留下来的都是能看见咒灵的小孩子。
【月夜和柯南在窗边, 】白仓望在队伍频道里说，【有一部分孩子被留在这里看下面的情况, 其他孩子去哪里了？】
【拉文德：其他孩子被带进教室里了。】
拥有强力的探查技能, 拉文德很快把情况转达给了白仓望。除了这一层楼，另一层楼也有一些高年级的孩子在窗边低头望着下面的情况, 其他的孩子都被带进教室里了。也就是说, 所有能看见咒灵的孩子现在都正在窗边看着下方国木田独步等人战斗的景象。
白仓望回忆着刚才看到的画面, 国木田独步不是独自一人在教学楼下面对咒灵, 他的身边还有一些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和安保人员。在刚才那一瞥中，金发的男人还是穿着西装, 整整齐齐的干练形象。
为什么国木田独步会在帝丹小学里？他跟这些占据了帝丹小学的人们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国木田独步会用枪, 甚至用枪攻击咒灵？
他看得见咒灵吗？
发现了老师从未见过的一面, 白仓望此刻再看国木田独步, 就注意到了不少细节。国木田独步面对的咒灵有着扭曲的人形、黑漆漆的身体，它们数量不算多，目前在被攻击着的就有四只，国木田独步和身边的黑色西装的人正在对付其中一只，另外三只都在其他人的面前。
国木田独步身边的人武器各异，但白仓望注意到，这些人不是完全合作的，他们在有意无意地让拿着枪的国木田独步站在最前面。即便如此，国木田独步也没有就这样被咒灵压制，他躲避攻击的动作很灵巧，枪法精准，每一枪都打在固定的位置，而咒灵脆弱之处在多次被子弹击中后终于击穿，他竟然就这样靠着枪和子弹打倒了又一只咒灵。
这绝对不是突然拿到枪的人就能做到的战斗，国木田独步是个有战斗经验的人。
就在这时，他枪膛中的子弹用尽了。白仓望透过月夜的眼睛紧紧盯着他，眼看着咒灵就要靠近，白仓望即将呼唤成员们出场支援，国木田独步在众目睽睽之下掏出了一本笔记本，一边弯腰躲避咒灵伸来的手掌一边抽笔快速地书写着。身边的穿着黑色西装的人顶替了他的位置帮助他争取时间，国木田独步笔尖拉出字痕，利用躲避的时间完成了书写。
然后——他从笔记本中，抽出了新的武器。
白仓望恍然大悟：懂了，国木田老师也是唤墨书者！
既然国木田独步是特殊能力者，会出现在帝丹小学的原因也很明显了，无非就是这些孩子们的分类育成计划。帝丹小学里的孩子们被寄予期待，希望从中挑选出有才能的人和有特殊能力的人，而现在，能看见咒灵的孩子都被集中到窗边，除此之外的其他孩子都被送进教室里看管。
也不知道，国木田独步在这其中是什么身份。
孩子们或担忧、恐慌，或迷茫、平静，也有一些孩子把眼前的画面当成了一场玩乐的游戏，兴冲冲地趴在窗边为下面的大人们喝彩助威。抱着他们的大人没有阻止这些孩子的吵闹行为。江户川柯南在人群中没有找到熟悉的孩子们，不论是少年侦探团的孩子还是灰原哀，此刻都是在教室里的。
在孩子们的注视中，楼下的咒灵们被大人们清理干净了。孩子们都不约而同地发出欢呼声，就连江户川柯南都忍不住握起拳头举了举，为了这可能发生的危险事件才刚出现就被解决而欢呼。
但是，与楼上开心的孩子们不同。楼下，国木田独步紧锁着眉头，他抬头往窗边看去，才对身边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说着些什么。
楼下大人们接下来的情况都是被带离窗边的江户川柯南看不到的了，能看到咒灵的孩子们都被带到了同一间教室，那些激动且难以压制的兴奋，都在孩子们的交头接耳被厉声喝止之后消失了。孩子们迫于大人的威慑力，安安静静地坐在座椅上，看着一位面色严肃，不苟言笑的男人走到了讲台上。
“孩子们，刚才你们都看见了什么？”
他开启了话题，低年级的孩子们便忍不住嘈杂了起来，在他凌厉的目光下，那些声音又渐渐地小了。其中一个孩子举起了手，在男人点头同意后，他站起来说：“老师，我看到了怪物！有人打倒了那些怪物，保护了我们！”
男人显然很满意这个回答。
“孩子们，你们今天看见了它们，谁还见过类似这样的怪物？”
他放缓的语气让孩子们感受到了安全感，所有孩子都举起手了。江户川柯南看到身边孩子们的动作，犹豫了不到一秒，也跟着把手举了起来。
其实，直到去年那次咖啡厅跟白仓望一起见到怪物之前，他都没有见过这些怪物，也没有听身边的人说起过这些东西的存在。就连一些让人人心惶惶的灵异传闻，最后的真相也都是人做的。但是这个时候不举手会显得太突出，反而会让他受到特殊的关注。
男人让孩子们把手放下，他扫视着在场的孩子们，目光一个个审视着他们。月夜此刻躲在课桌抽屉里，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一名咒术师，而你们见到的怪物是咒灵，是对人有害的怪物。”他说，“这个世界上这样危险的存在不少，但孩子们，你们也看到了，能对付它们的人也不少。现在，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情——你们都是有资质的人，你们都能够拥有特殊能力，你们都可以变成解决这一切危险的英雄！”
有一个孩子忍不住举手，说：“我能拥有超能力吗？我也能像刚才的那些大人们一样强大吗？”
“超能力？呵呵，就这样理解吧。只有你们能看见，你们就是特殊的人，有才能的人。”男人说着，“没错，正是这样，你们都是能成为超能力者的人！只需要配合我们进行开发训练，你们都会成为这个国家的未来，这个国家的希望！”
孩子们都惊呆了。
江户川柯南也惊呆了。
他抱着满心的怀疑来，没想到……却听到这样一番演讲？
这是在给孩子们洗脑吗？
这些话听起来有些难以置信，但是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在场的大部分孩子们心思单纯，都已经打心底相信自己也可以成为超能力者，像那样消灭咒灵了。也有孩子是不愿意的，一个孩子举起了手，嗫喏地说：“老师，我想回家，我不想变成超能力者……”
男人摇摇头。
“今天有人拯救你们，下一次呢？像你这样不愿意的人越来越多，那些有着特殊能力的人都在和咒灵之类的怪物的战斗中死光了，万一有一天，轮到你们的家人遇到这些异常的威胁，没有能力的你能做到什么？你要眼睁睁看着父母死去吗？”
他凌厉的话让这个孩子有些被吓到了，孩子呆呆地坐下来，显然想到了男人说的话，豆大的泪珠从脸颊默默滴落。
“我不想爸爸妈妈死……”
这个孩子的话，让全班的孩子都沉默了。
“现在，告诉我，你们愿意发展自己的才能，开发特殊能力，保护你们的家人吗？”
孩子们的回答大声而统一：“愿意！”
这一场对话到这里，男人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他看向在场的人们，打开的教室电脑上，一个新的屏幕突然从电脑桌面是跳出。一只白色的兔子玩偶快乐地转着圈圈，来到屏幕正中间后，对着室内的孩子们鞠了个躬。
孩子们都记得它：“是兔美老师！”
白色的兔子玩偶捧着脸颊，笑容愉快极了：“是的，就是你们可爱的兔美老师哦~孩子们，从现在起，有才能的你们将不再是帝丹小学的学生。我们已经合作创办了适合培养你们这样优秀孩子的私立学校，今天下午大家就可以跟着校车转移到新校舍了~”
安静地倾听着现场的情况，白仓望把教室里发生的事情共享到了队伍频道，不出预料，高年级那边也正在进行一样的谈话。甚至，高年级的教室里也是由兔美来上课的。
兔美把新校舍的照片放到了屏幕上，优美的学校环境，有趣的训练设施，都让孩子们越来越感兴趣。那些对现状的不安跟从大人们身上感受到的压迫感都被兔美描绘的美好未来覆盖了。
“从小学，到初中部、高中部，甚至到大学，你们将会成为新的学校中的一员。你们是有才能的人，是未来的希望。”兔美高高地举起手臂，它手中的魔法棒挥舞着，无数的彩带从屏幕中飘落，它开心地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们将是【希望之峰学园小学部】的学生！加油哦，已经拥有或者接下来能开发出特殊能力的孩子，经过评测都会被授予【超小学级】的称号！一直做不到的话……”
它故意拉长的语调让孩子们都屏住了呼吸。
兔美说：“一直做不到的话，就要退学啦！”
江户川柯南环顾四周，看到身边的孩子们眼睛都亮闪闪的，眼睛直视着兔美，坐姿端正极了。
他震撼地发现，想要退学的竟然只有他一个。
他不禁去摸摸抽屉里的猫咪，猫咪爪子拍了拍他的手背，像在安慰他。
想到白仓望就在身边，江户川柯南不安的心又稍微安定下来了。他相信，眼前的古怪的事件一定会解决的。虽然不知道这些自称是咒术师的人还能折腾出什么事情，但是光从孩子们遭遇的被带到小黑屋看血腥录像、被带到窗边围观咒灵被解决事件，借此让孩子们发自内心地接受他们这两件事看来，这些咒术师的脑回路都不太对劲。
总觉得……
在他们眼中，孩子们只是【工具】，而不是【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