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量体裁衣
玉夫人完全断气后，从人形变回了原体。
是一只拥有漂亮白色羽毛的白鹭。
她去了后，在场众人久久没说话。
“她的羽衣在哪？”林淼淼垂眸问。
玉夫人虽然是妖，但她对自己极好，连弥留之际说的话，也大多数都是关于自己的。
她在劝敏夫人对自己好，并且警告顾昀飞不要忘记她的誓言。
江姗绣道：“应该在林府，她的房间里。”
顾昀飞问：“玉夫人说的，羽女族的领地在哪？”
现在温度还比较炎热，玉夫人的尸体怕是保存不了多久，如果羽女族的领地离安邑城太远，就只能先在这里把玉夫人的尸体掩埋。
再依她所言，将她的羽衣带回她的故乡。
江姗绣从怀里拿出造化玉碟：“羽女族的领地在哪里？”
先是两个字：凉州。
再是一幅地图，还贴心地标注了从安邑城到凉州的路线。
相距千里，不是一日半日能到达得了的。
看来，只能在安邑城把玉夫人的葬礼办了。
林淼淼头一回看到造化玉碟对同一个问题显示出两次答案：“真是讽刺，问你如何解玉夫人的毒，怎么也问不出，现在倒积极起来了。”
她叹口气，加上玉夫人，这半年来，她都已经操办三场葬礼了。
玉夫人的葬礼很简单，众人考虑到她是妖怪，想必不会在意这些繁文缛节。
葬礼完成后，林淼淼众人立即起身返回白头县。
敏夫人一改常态，自从玉夫人去世后，她对林淼淼态度好了许多，再也没有针锋相对的情况出现。
这次他们要回白头县，敏夫人也没有阻止。
想必是因为玉夫人临终前说的那些话，她是真的担心如果顾昀飞辜负林淼淼，玉夫人的诅咒生效，顾昀飞会暴病身亡。
而林淼淼这么着急回白头县的原因是，她的姨娘佘氏。
续命药三个月的期限快到了。
她们到达白头县的年府时，佘氏的精神状态已经很不好。
佘氏早已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想要回到她居住时间最长的白头县，度过最后的时光。
她回来后一病不起，在床上躺了几日，最终还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林淼淼和顾昀飞守在她的床前，送她最后一程。
可能是因为续命药的原因，佘氏并没有像玉夫人那样有回光返照的现象。
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看起来没有丝毫痛苦，她所有的心愿都是关于林淼淼的。
现在林淼淼和顾昀飞已经成婚，顾昀飞对林淼淼的好，她也是看在眼里。
她没有任何遗憾了，如果要挑刺的话，那可能就是子嗣的问题。
但她心知两人成婚时间不长，子嗣这事靠运气，急也急不来。
她看林淼淼快哭了，安慰道：“别伤心，我已经没有任何遗憾。”
林淼淼听到佘氏这番话，心里却更自责，她不自觉又怨恨起江成羽来。
如果不是他把醉仙灵芝带走，姨娘也不至于走到这个地步。
但她再往深处想，只有一株醉仙灵芝，大概率还是会给淮江派的宗主。
说到底，还是她的错，如果他们当时去采摘的时候，动作能够再快一些，根本就不会有这个困境！
她这么想着，脸色就更差：“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没拿到多的药材，也不会……”
顾昀飞捏了捏林淼淼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凉。
这三伏天气，竟然也会这么冰！
他不禁有些心疼，却考虑到这是佘氏和林淼淼相处的最后一段时间，没有开口说话。
只是握着她的手，给她力量。
这一幕落在佘氏眼中，让她更加安心：“你这孩子，钻什么牛角尖，何必怪自己。”
她说完这句话，眼神渐渐迷离，出了口气，仿佛解脱般，缓缓闭上了眼。
林淼淼为佘氏守灵七天，为她办了个风风光光的葬礼。
她没有给林府报丧，她相信佘氏也不想让林府这班人参加她的葬礼。
佘氏几乎没有好友，只有敏夫人是她密友。
之前在安邑城时，虽然她俩曾经因为顾昀飞和林淼淼成亲之事闹了矛盾，但他们在安邑城里的最后几日重归于好。
林淼淼给远在白头县的敏夫人发了报丧信，虽然是急件，但相距千里，一来一回也要半个多月，知道敏夫人赶不过来。
葬礼结束后，她瘦了许多，以前的衣裳都宽松了。
年夏注意到这点：“夫人，要不要请人上门做些新衣裳？”
现在天气渐冷，确实也应该做新衣了。
林淼淼对这些全不在意，随口答应了。
她正在书房思考，要不要和在淮江派的江珊绣去一封信，询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凉州，去玉夫人的故乡归还羽衣。
年庄过来向她禀告，说是裁新衣的裁缝过来了。
这么快？
林淼淼起身出书房，吩咐年夏去叫顾昀飞一起。
她想可能是年府相熟的裁缝。
那裁缝不止来了一个人，因为这次是给全府上下的人做衣裳，出了领头的师傅外，还有若干学徒。
等林淼淼进门后，那裁缝给她说明情况后，让他的其他学徒们下去给府内奴仆量衣。
只剩下师傅给林淼淼量尺寸，正量时，顾昀飞来了。
他进门，随口一说：“这师傅眼生啊。”
裁衣师傅手一抖，尺子差点掉下去，他稳了稳心神：“刘师傅昨日奔丧去了，所以是我来替代他来量尺寸。
“不过您放心，做衣裳的师傅都还在，质量可以保证。”
他看了眼顾昀飞，疑惑道：“不过，您以前是年府的人吗？”
顾昀飞察觉自己说漏嘴，他作为年佑运的时候，曾经见过裁衣的师傅，不是这一个。
但这话不能被其他人知晓。
他打了个哈哈，将此事揭了过去。
量完尺寸后，顾昀飞凑到林淼淼身边，神神秘秘地从怀里拿出来一个东西，递给林淼淼。
林淼淼打开一看，是糕点，闻着食指大动。
顾昀飞笑眯眯道：“这可是白头县最有名的糕点铺里买来的，我看你这几日都瘦了，多吃点甜点，心情会更好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