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人心易变
第二日，林淼淼和江姗绣去看了那处院子，确实很好，当即就付了钱，两人在一日之内走完了买房的全部流程。
年庄带着其他奴仆在城内购买必要用品，苏乞儿也搭手帮忙。
现在林淼淼已经找到落头民，用不着他了，但他被带到顾府后，想明白这些人是个粗大腿，就抱着不放，怎么也不肯离开。
林淼淼见他机灵，收他做了跑腿的小厮，取名林苏。
晚上林淼淼和江姗绣回到顾府，宣布了明日搬家的事情。
佘氏有些吃惊，不过听说新搬的地方离顾府很近，也比较满意，没有任何异议。
只不过佘氏去跟敏夫人提这事的时候，敏夫人倒不舍得起来：“怎么突然间就要搬家，是在我们这里住的不好吗？”
佘氏摇头：“淼淼他们有大事要做，在顾府不方便，索性就买了处院子。不过新买的院子离得很近，我搬过去后，再来找你也很方便。”
敏夫人心想：果然是继承了亡夫的遗产，安邑城的房产可不便宜啊。
她和佘氏聊了一会，佘氏仿佛想起什么，问敏夫人：“我们上次给飞儿挑了几个姑娘，他觉得怎么样？”
敏夫人提到这个就头疼：“别提了，飞儿居然一个也没看上。”
佘氏吃惊：“不会吧，那几个姑娘家世、样貌、性情都是极好的，怎么会看不上呢？”
敏夫人叹口气：“我问他，他只说没眼缘。前两天我邀请我的侄女过来了，我看她似乎对飞儿很感兴趣，但飞儿却兴致缺缺。你说他是不是故意跟我对着干？”
佘氏安慰道：“也许真的是没有眼缘呢。婚姻之事，还要讲究缘分。”
敏夫人瞥了一眼佘氏：“确实讲究缘分，我看淼淼就是最好的例子。”
她这话讲的，似乎林淼淼嫁的很好，但她的丈夫在一个月前去世了，这还叫嫁得好吗？
敏夫人接着说：“你是不是跟淼淼提过我们之前的口头婚约？”
佘氏摇头否认。
“你没提过呀，我看最近淼淼和飞儿走的近，还以为是你跟他们提过这个事情呢。”
佘氏皱了皱眉，没说话。
敏夫人笑着转移了话题：“对了，我今日出门去买了点枇杷，夏日里吃润喉的，你等一下带一点回去。”
说着，叫管家顾函提上来一个篮子，里面装满了枇杷，黄色的，小小的。
见佘氏带着枇杷回了院子，敏夫人轻哼一声：“幸好是搬出去了。”
顾函站在一旁：“夫人，如果您不愿意他们住进来，为什么一开始这么热情的叫他们过来住？”
“当时我想着多年的好友过来安邑城，总归是要尽一下地主之谊，可没想到他们居然打着我飞儿的算盘。”敏夫人脸色不好。
“此话怎讲？”
“你不知道，我的侄女韩珂鑫跟我说，飞儿有了心上人，是她的女儿林淼淼。真是可恶，林淼淼小小年纪，就这么会勾搭，我飞儿才跟她见了几次面，就对她嘘寒问暖，上了心。”
顾函道：“少爷有了心上人，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你不知道，林淼淼是个寡妇，他的丈夫死了还不到一个月，怎么配的上我的儿子？”
敏夫人说着说着来了气：“说的搬出去，搬的地方也没多远，跟顾府就在同一条街上！这心思还真是深沉。”
她气的头疼，抬手按压自己的太阳穴。
顾函见状上前，用手轻轻的为敏夫人按摩：“夫人不要过于忧虑。”
敏夫人的头疼缓解了不少，她叹口气：“我要是不上心，那飞儿的事情就没人操心了。”
顾函明白，敏夫人的丈夫已经去世多年，她一人将顾昀飞拉扯大，很是艰辛。
他宽慰道：“夫人并不是一个人，老奴会一直陪着您的。”
敏夫人抬眼看了看顾函，他是从小就跟着自己的粗使小厮，一直陪在自己身边，至今没有娶妻生子。
他比她要大了十岁左右，敏夫人似乎在他的鬓边看到了一两条白发：“唉，你如今年岁也大了，倒也不知道能陪着我多久。”
顾函微笑道：“只要老奴还有一口气，就不会离开您。”
这话说的明白，敏夫人沉默了，她换了话题：“对了，那人还在府中吗？”
顾函知道她指的是谁：“已经不在了，他前两日刚好离开。”
“那就好。”敏夫人放下心，“我就怕他被她们撞见了。”
这一连串的指代词，顾函跟了敏夫人多年，完全明白他、她们所指：“那人身手了得，不会轻易被人发现的。”
敏夫人道：“也是，是我多虑了。”
佘氏回到院中，将手中的篮子交给年庄，让他分给众人吃。
年春一直跟着佘氏，佘氏和敏夫人刚才的对话她全听见了，劝道：“老夫人，有些事不必放在心上。”
“你也听出来敏娘的恶意了？”佘氏有些伤心，“我还以为是我多心。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现在变了？”
年春安慰：“人都是会变的，您和敏夫人这么多年没见，不清楚她现在的性情也很正常。”
佘氏这么大年纪的人，居然还让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婢女来安慰，分析人心易变。
林淼淼是嫁过人，佘氏也没想着撮合她和顾昀飞，为什么敏夫人这么误解淼淼？
一想到这个，佘氏就心胸气短，她恹恹道：“果然还是淼淼考虑的周全，她估计是早就察觉到了敏娘对她不满，这才提出来要搬出去的。”
但新搬去的院子离顾府这么近，佘氏猜想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淼淼认为自己想和敏娘住的近些。
她这么想着，越发觉得对不起林淼淼，想出门去找林淼淼说话，却觉得浑身无力，站也站不起来。
无法，她坐在原处，吩咐年春将林淼淼叫过来。
林淼淼进了佘氏的屋子，看她脸色煞白，关心道：“姨娘，您是身体不舒服吗？”
佘氏朝林淼淼招手：“淼淼，我问你，顾昀飞是不是对你有意？”
林淼淼坐过去：“姨娘，听谁乱说的。”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
“那你呢，你对他有意无意？”
林淼淼垂眸：“年佑运才去世一个月，您就问我这个。您觉得我是这么无情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