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从来没带你去放过风筝
佘氏的手一抖，她僵着脸，强撑起笑容：“淼淼，你在外面听谁乱说话，你当然是我和老爷的亲生女儿。”
林淼淼看到佘氏这副反应，都不用刻意去用读心术去读佘氏的内心话，内心已经有了答案：“姨娘，你的反应太明显了。”
佘氏心中一惊，她着急开口：“我只是有些吃惊，你突然问我这种问题。”
林淼淼垂下眼眸：“姨娘，我只是想弄清楚这件事。无论我是不是您的亲生女儿，您对我的养育之恩，都是不变的事实。”
她润润嗓子：“而且您应该知道我的能力，我不想对您使用。”
佘氏了解林淼淼，知道她现在这样的表现已经是忍耐的极限，到底告不告诉她？
佘氏再三考虑后还是决定告诉她实话：“淼淼，你确实不是我亲生。但这么多年，我已经把你当我的亲生女儿了。”
林淼淼问：“爹知道此事吗？”
“林有越不知道。他一直以为你就是他的亲生女儿。”
林淼淼忍不住说：“怎么会？”林有越怎么会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佘氏娓娓道来：“我嫁给林有越后不久就怀孕了，但没多久他从大夫那里得知我怀的是女儿的消息，便开始对我不管不顾。
“他在我还未分娩时便又纳了一房妾，就是柳氏。因为乖顺，她最受林优越的宠爱，气焰甚至一度高过主母张氏。
“后来我生下我的女儿，柳氏没多久也怀孕了。在我女儿半岁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冬天，女儿生病发热，我求林有越去请大夫上门，那时他在柳氏的房中，但柳氏却拦住了我！
“我见不到老爷，再去求张氏，等大夫再上门时，我女儿已经烧的人事不省。大夫跟我说如果撑的过这晚上就无事，那晚我一直抱着我可怜的女儿，我渐渐感觉到她的身子变凉，气息也越来越弱，到第二日早上她的气息完全消失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房门外传来小孩的哭声，我开门一看，是一个和我女儿差不多大的小女孩，那就是你。我将你抱回房中，偷偷将我的女儿埋在了后院。
“当时我还忐忑，会不会有人发现你并不是我的女儿。但可笑的是，没有一个人发现，根本就没有人关注我们娘俩！林有越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亲生女儿已经去世。”
佘氏说着，忍不住落下泪来：“除了我，根本就没有人记得我的女儿！”
林淼淼听完后不由得皱起眉头，自己出现在佘氏门外的时机太凑巧了，仿佛有人预知到佘氏的女儿将会去世，故意将自己放在她的房门外似的。
林淼淼见佘氏哭的伤心，伸出手拍拍她的背，她对佘氏说的最后一句话感同身受，她从小就是被放养的状态，林有越很少会来看她和佘氏。
她回想以前在林府的日子，除了每日早晨会去张氏的房里向她请安，她在林府见到最多的人居然是给她最多刁难的二妹和三妹。
佘氏抽噎着继续说：“这么多年，我算是看透了，林府的人都是无情无心之人！除了你，淼淼，你是这么多年，支撑着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林淼淼每每见佘氏这么痛苦，总会想：既然留在林府这么痛苦，为什么不离开？
她之前也曾问过佘氏为何不离开林府，她是这么回答自己的：“淼淼，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旦嫁人了就身不由己。”
她才明白，佘氏真的是非常传统的一个人，她的思想深受大盛朝“女子必须贞洁“的传统观念影响，认为嫁人后就要跟随那人一辈子，不管过的好还是不好。
林淼淼知道自己劝不了佘氏，但还是忍不住说：“姨娘，如果我有能力养你，你会不会跟我走？”
佘氏愣住了：“跟你走是什么意思？你是指离开林府吗？”
林淼淼点头：“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年府现在还有些混乱，等过段时间稍微安定下来，我就来林府接您去年府，和我住在一起。”
“可是林有越还健在，我怎么能离开林府？你若是强行接我离开，外面人指责你的唾沫星子都会把你淹没的！”佘氏连连摇头。
林淼淼摇摇头：“姨娘，其他的你都不用管，你只需要回答我，如果我来接您，您跟不跟我走？”
佘氏见林淼淼认真，又想起她这十几年在林府的日子，过的无比压抑和难过，终于下定决心：“我跟你走。”
她说完后，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林淼淼：“淼淼，是谁告诉你，你不是我亲生女儿这件事的。当年我就觉得你出现在我房门外很是蹊跷，但当时除了你，没有其他人。我也没办法去找那个人。”
林淼淼脑中回想起那个神秘人的样子，会不会是他将自己放在佘氏的房门外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对这件事知情。
“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他自称是我生母的故友。”林淼淼道。
佘氏连忙追问：“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你的生母现在在哪？”
林淼淼摇摇头：“那个人很神秘，当时他告知我这件事后就消失了，我也没来得及问他。”
佘氏“喔”了一声，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她有些不希望林淼淼找到她的生母，如果她找到了她的生母，是不是就不会管自己了？
林淼淼看出佘氏心中所想：“姨娘，我不会不管您的。您虽然不是我的生母，但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我不会忘记的。”
佘氏没想到林淼淼这么轻易的看穿了她心中所想：“淼淼，你的能力是不是又精进了？你怎么会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
“我是昨日才发现，我现在可以听到别人的心中话。”林淼淼回答，说到自己的精神能力，她忽而想到昨日的梦境，似乎是很小时候发生的真实事件，但不知为何她昨日在梦中才想起来。
她回想起梦境中佘氏的脸，似乎很是模糊，开口问佘氏：“姨娘，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带我去放风筝的事情？我记得那是一只喜鹊风筝，那是我和你有一次去街市上看到卖风筝的，但当时因为没有钱，我们没有买的那只。”
佘氏回想了一会，摇摇头说：“我记得那只喜鹊风筝。”
她顿了顿：“但是我从来没带你去放过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