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血战
寨中火越烧越大,外面人声嘈杂。江水寒用匕首抵住那人脖子。跟来的两个人扒了三身罗刹人的衣裳穿着。三个人押着仅剩的罗刹活口,大摇大摆地从人群中穿过。
走到没人的地方,江水寒把那人审得清清楚楚,知道刚才屠掉的不过是罗刹人前寨里低级军官,左寨、右寨的中级军官和中寨的高级军官在哪里,他也不知道。问他粮仓在哪里,也说不知道。
江水寒稍微想了想,一刀就将他结果了。
三个人伏在路边暗处,等接应的人。等了好久,才见对面十几个人影慢慢过来。江水寒打了两声短短的呼哨,对面把呼哨接上了。一群人会合在了一起。
陆陆继继有罗刹人向营寨前聚集,说的什么却又听不懂。江水寒心中苦恼,下定决心,一定要抓两个人回去,学会罗刹语,将来才好对付他们。
江水寒吩咐道:"预备好!我们一起冲过去,乱砍乱杀一顿,然后各自逃开,各自分头行动,什么章法也不讲,见人就杀,见寨子就烧掉。天亮前,能泅回去的就泅回去,不能泅回去的就想法藏起来,到了晚上,再出来杀人放火。明白吗?"
有人问:"太子见了火起,不知道过了河了没有?"
江水寒对那人道:"太子一会就会来,你留在这里藏着,等太子。"
手一挥,众人风卷残云般扑了过去。
罗刹人想不到夏人还没有逃走,猝不及防中被杀死了许多人。刚反应过来,夏人又逃得无影无踪了。
混战中,江水寒侥幸夺了一匹马,也不问东南西北,风驰电掣般逃走了。
"当当当,天赋异能启动中。"
"当当当,罗刹语输入中。"
"当当当,罗刹粮仓坐标数据传输中。"
"当当当,罗刹左寨丶右寨丶中寨坐标数据传输中。"
江水寒的头脑中涌入了一串又一串的信息。每一个信息都是他极需获得的。
他策马狂奔,来到一座营寨前。这座营寨依山傍水而建,隐藏得极好。寨门左右,几十个凶悍的罗刹士兵持戈而立。
江水寒翻身下马,大模大样地向营中走去。士兵架起刀,挡住了他。江水寒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士兵让开了。
江水寒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一个高大的罗刹人身披重甲,站在一幅巨大的山川地形图前。江水寒走过去,向着他又叽里呱啦说了一通。罗刹人走了过来。江水寒左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右手猛地抽出锋利的匕首,当胸朝他捅了进去。
罗刹人的眼睛、鼻子、嘴巴抽到了一起,一股鲜血从他胸口流出。
江水寒把他摁在太师椅上,又从他胸口拨出刀。刀上鲜血淋漓。江水寒抓起一块雪白的帕子,将刀擦得干干净净,才扬长而去。
……
此时此刻。
南宫炽正在河对岸等着。他见罗刹人阵地中火光冲天,急忙带了人泅过河,往火起处猛扑。留下接应的人打出呼哨。南宫炽以为江水寒还在这里,带着人跑过来时,却只有一个人。他问道:"江侍卫呢?!“
留守的人把江水寒的办法说了。
南宫炽伸出舌头,刀尖上舔了舔,血都渗出来了,对从人们道:
"好法子!就照这个法子来!罗刹杀了我们多少人,我们就杀他们多少人!要像炮仗一样,遍地开花!回了大夏,人人官升两级!"
众人都摩拳擦掌。
南宫炽大刀一挥,洪钟般喊道:"杀!"
五十人像猛虎一样朝人群冲去。一时杀声震天。
罗刹人全懵了,不知道这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大夏人。他们从前碾压夏人,全靠骑兵速度快,现在大夏人在他们的心脏地带冒了出来,他们的优势完全没有了。
大夏人阵脚大乱。南宫炽像疯了一般,擎着大刀,反复冲杀,嘶声力竭的吼叫令人胆寒。
营寨前的数百罗刹人被屠尽了,天也快亮了,南宫炽才恋恋不舍地说道:"渡河!晚上再过来!“
等他们渡了河,江水寒带领的那一支人早在河边等着,只是独独不见了江水寒。南宫炽等了好久,却迟迟不见江水寒过来。他顿时心急起来,要过河去找。众人死死拦住。
南宫炽留了两个人在河边等,带了人回到营中。
南宫雪正在营门前翘首以盼,她的目光在人丛中搜寻,搜寻了一遍又一遍,独独不见江水寒。
她抓住南宫炽胳膊,急切问道:"他呢?!"
南宫炽勉强说道:"我们是各人分开行动的,他还没回来。"
南宫雪心凉到了极点,坐在营中等,营门外有一声脚步,就迎出去看,这样来来回回看了无数趟。午饭前还满怀希望。午饭后就越来越心焦。到了天快黑时,已经五内如焚了。她一次一次的回味江水寒临走时的情景,后悔该告诉他,他究竟说了什么梦话。
南宫炽一次次地劝她回去。南宫雪把嘴唇咬破了,一句话也没说。
突然有人闯进来。
南宫炽惊问道:"怎么啦?“
"对岸起了大火!好像是粮仓着了!“
南宫炽抓住南宫雪胳膊,使劲摇,连声说道:"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一会,又有人报:"对岸冒出三股狼烟!"
南宫炽巨吼了一声:"传令!开拨!“
一时,三军在岸边齐集。南宫炽站在高台上,只说了三个字:"过河!杀!“
一声令下,先头部队举着盾牌,全身铠甲,向桥上冲去。一支支利箭像蝗虫一般飞了过来。有人倒下了,有人冲了过去。又有更多的人冲上了桥,又有更多人倒下。踏着同伴们的尸体,夏军冲过了桥。
这是百年来,夏军第一次攻入罗刹境内。一旦进入罗刹境内,他们就化整为零。五十人一队,五十人一队,在罗刹境内见人就杀掉,见了粮食和房子就烧掉。
一夜之间,永济河沿岸一百余里,罗刹人被屠杀殆尽。大地被染得殷红,河流被尸体堵塞,到处是熊熊燃烧的烈火,放眼望去,宛如人间地狱。
退兵之后,南宫炽又命令掘了永济河在罗刹国一侧的堤岸,汹涌的河水倾泻而下。罗刹国沿永济河沿岸变成了千里泽国,罗刹铁骑再也不能动辄冲到永济河对岸了。
南宫雪坐立不安,彻夜在营中来来回回的走。天快亮的时候,突然有士兵来报:
"公主,江侍卫回来了!“
南宫雪心跳都停了,只说了一个字:"传!“
江水寒满身是血,走了进来。南宫雪原先预备要给他讲的话,哽噎在咽喉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江水寒浑身无力,瘫坐在椅子上。南宫雪这才反应过来,问道: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急死我了!"
江水寒无力地笑道:
"累死我了!让我先睡一会。“
说着,倒在椅子上就睡着了。
南宫雪坐在他身边,拿湿毛巾一点一点擦掉他脸上血迹。又去擦他的手,只见右手上布满了伤痕。南宫雪擦完右手,又去擦他的左手。
江水寒左手紧紧地握着。她轻轻地掰了掰。手掌展开了,手心里握着的,正是那个小小的忿怒金刚石像。南宫雪把石像握在手心。石像还带着温热。
江水寒突然醒来,问道:"公主,我那天说什么梦话了?"
南宫雪定定地看着他,答道:"你说你要娶我。“
江水寒"哦"了一声,又沉沉地睡着了。
南宫雪情不自禁将他搂在怀里。南宫炽蹬蹬蹬走了进来,见妹妹正将脸贴在江水寒脸上,忙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