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奸商本色
秦白露的衣柜里的衣服有青有白，都是比较素净的颜色。
——但再怎么素净，也不能掩盖这些大多数是女装的事实！
一开始被自己可能变成了女人吓过头了，后来发现虚惊一场，秦邺感觉眼前的区区穿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虽然失去了现代优渥的生活，但是秦邺信奉人生一世，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本来就是白手起家，重新换了一个世界，他一样能东山再起。
所以眼前的女装怎么办？
做了无数心理建设，秦邺还是没法穿。
不会就是不会，他不需要任何人来给他科普肚兜带子的几种系法，亲娘也不行！
荀夫人，也就是秦白露的亲娘，发现孩子对着衣橱僵住了，想到秦白露落水之后就把往事忘了大半的模样，多半是跟个孩子一样，连穿衣都不会了，便想上前指导，却被秦邺严词拒绝。
躺在床上的时候只穿着亵衣亵裤还不觉得，想要出门穿成套的衣裳才意识到过去十四年，这个叫秦白露的男孩子只穿过女装。
忽然就成为女装大佬了，面对满衣橱的女装我该何去何从……
被拒绝了的荀夫人露出要哭不哭的模样，秦邺感觉哭泣的前奏已经响起来了。
“我穿，我自己穿。您请先出去吧1
秦府很是富贵，但是秦白露与母亲只是偌大的秦府里两棵相依为命的草。
几天相处下来，秦白露借着自己失忆的名头，已经对原身的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
母亲荀夫人是秦家家主的小妾，花钱买来的，也可以赚点钱卖出去的那种。大夫人善妒，后院的妾室们都过的战战兢兢，但凡是怀了孕的，十之八九要滑胎，侥幸生下的孩子若是男丁，要不了几年就死了，反而是女孩儿能活下来。
秦邺作为现代人，一个没爹没娘的孤儿，对这些后宅的阴司目瞪口呆，总不能让他教自己的便宜母亲去争宠，然后把大夫人踹下来好上位吧。
所以身体一好，秦邺就打算出门看看，照前世的路子，先赚点小钱，在外面买个宅子，帮荀夫人赎身，安置出去。
反正以自己落水这么多天，秦府的人不闻不问的态度，少了荀夫人和他两个人应该是不要紧的。等到出了府，凭自己的能力，什么样的日子过不得？
将荀夫人劝了出去，秦邺擦了擦额角的细汗。
在衣橱里翻找半天，秦邺试图找到一件能穿的，居然真的有了意外收获。衣橱的角落里有一件蓝色袍子，锦缎织成的，居然比上面摆的大多数女装材质都要好一些的样子。
秦邺赶紧如获至宝的套上了。
至于肚兜一类的贴身衣物，他是绝对不会碰的。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他尊重原来的秦白露为了保命扮成女孩子，但换做是他，未必不能有更好的出路。
将长发仿照古装仙侠剧扎成一个高马尾，没有发冠，就用布条缠上。
这个房间虽然简陋，但毕竟是按照女孩子的闺房布置的，镜子梳子也全都有，秦邺看向镜子里恢复了活力的自己，还是有几分少年人的英姿飒爽的，遂满意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的荀夫人看到打扮一新的秦邺眼前一亮，忍不住夸到：“我儿真是一表人才。”
说完，又有些欲言又止。
秦邺做生意的向来擅长察言观色，也没有把自己的打算直接说出来，而是委婉说：“我出去走走，男装打扮方便些，母亲不要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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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邺从小门离开了秦家，走在了还算繁华、古意盎然的大街上。说来巧合，秦家所在的这座古城，就叫邺城，与秦邺的名字恰好合上了。
秦邺现在明面上的身份是秦家的庶小姐，不出意外他肯定要恢复男身的，秦白露这个名字也实在过于女气了，秦邺打算恢复男身的时候，也恢复本名，正好借口因为出身邺城改名为邺。
一边思索着未来，一边仔细观察这里人们的生活水平和市面上常见货物的价格。
做生意离不开“低买高卖”，秦邺现在囊中羞涩，只能找找看看有什么能够让自己捡漏。
没过多久，秦邺就发现城南的橘子格外便宜。
城南有很多橘子树，这个季节橘子树上果实累累，地上也掉了不少，遇到自家吃不完，放着也是等着烂掉的人家，1个铜币甚至能买两斤。
铜币是这个世界的基础货币之一，1000铜币能换一个银币，100个银币能换一个金币。可以想见，此处橘子价格低廉到了何种程度。
不过再低廉的价格，秦邺此时买卖也需慎重。
秦白露是秦府庶出的“小姐”，跟母亲荀夫人的住处尚且简陋，身上的钱自然更谈不上多，母子两人的能用的活钱秦邺问过一次，荀夫人又哭了，估计日子太难过，秦邺干脆就不问了。
是以这次出门，秦邺的钱袋子干瘪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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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在一户橘子落了一地的人家门前，秦邺想了几秒，用现代的堆肥技术跟半信半疑的主人换了几斤橘子。
虽然那户人家看起来并不相信秦邺一个细皮嫩肉的半大少年能知道多么靠谱的农业技术，不过橘子很多又吃不完，这少年长得好，对方想要随手也便给了。
倒是那户人家的邻居，一个六十左右的老人家看秦邺一个半大少年一本正经侃侃而谈觉得有趣，听了一耳朵，觉得有几分道理，劝那人家来年不如试试秦邺说的方法，种花也好，种菜也好，反正听起来不是很麻烦。
换了橘子，秦邺也不讲究，直接吃了起来。
橘皮黄灿灿，一手剥开，皮上汁水喷了秦邺一手，现摘下来的橘子就是这样，橘子皮新鲜得都能掐出水来。
秦邺在现代加班应酬忙的恨不得有分身术，可没那么多时间农家乐，所以这样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橘子也很少能吃到。橘子汁水饱满，一口下去，又酸又甜，满口生津。不知不觉，一个橘子就全部吃完了。
味道果然好。
秦邺便跟这家人闲聊起来：“橘子这么多，味道又好，吃不完岂不是浪费？我看城中也不是处处都有橘子树的，怎么不把橘子拿出去卖？”
主人家笑起来：“不过是不能饱腹的小玩意儿罢了，价格太低，运出去还要租牛车，还要付摊位钱，又要人叫卖，还需守着，一天尚且不知能赚几个钱，还不如去陶坊做工来的轻省快活。”
提到做工，一旁便有人闲谈说起城东码头兴旺，有许多劳力做工，一天少说能有50铜币的进项，不过这活吃体力，一个不慎容易伤筋动骨，因此城南种的起橘树的人家是不去做的。
秦邺对码头起了兴趣，问清楚地址便拿着橘子拜谢离开。
路上看到成群结队的小孩们，瞧着可爱，秦邺也随手分出去几个。得了橘子的孩子们不肯走了，不远不近的一路跟着秦邺。
就这么晃晃悠悠到了城东，这里聚集了许多民夫在修建码头，汗如雨下。
晌午还没到，已经有小摊小贩聚集过来叫卖。大多是用篮筐布包装着的蒸熟的麦饼。汤水一类需要用壶罐盛，并不方便这样零散走动，秦邺也没看到有几人抱着壶或者瓦罐过来卖汤。
秦邺以前也是干过体力活的，原始资金积累时期，什么来钱干什么，当时工头就告诉他们干活消耗大，但是吃饭也别猛吃，流的汗多容易脱水，要多注意补充水分。
这里是码头，脚下就是水，到处都是水，可惜许多人在这里干活，运送材料的车马来来往往，水浑浊的不能入口。
虽然这里的人可能没有不能喝生水的卫生意识，但是也不会随便喝浑水，那一口下去，说不定要花多少看病钱呢，得不偿失。
秦邺抛了抛自己手中最后一个橘子，觉得至少今天的饭钱他能赚到了。
朝身后被他分了橘子就一直跟着他的小孩们招了招手。秦邺笑眯眯的将最后一个橘子塞进领头的小孩手中。
那小孩家境并不如何好，不然也不会领着一群小孩成日游荡在街头，橘子家中虽然也买的起，但是免费得来的总是格外好吃。其他小孩看着那最后一个橘子都忍不住有些眼馋。
秦邺笑问：“橘子好吃吗？我有个办法能让你们吃上许多的橘子。”
面对眼前小孩们一个个一下子都睁大了的双眼，秦邺将自己的发现一一道来，末了，秦邺指着辛苦卖力气的民夫们说：“他们口渴，肯定也很想吃橘子，只要你们能够把城南的橘子带到这里来卖，肯定能卖出去。赚的钱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小孩们被秦邺说的心动，但一想到现实，一个个好不容易挺起来的胸膛又都垮了下来。
“我们没有买橘子的钱。”
“我们是小孩子，其他人会欺负我们……”
“万一有人买了橘子不给钱怎么办呢？”
小孩们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秦邺认真听着，并不嫌这些小孩不配合，反而觉得他们能考虑那么多，心思很活络，这正是做生意的好苗子埃
于是秦邺也用自己的经验一一帮小孩们解决忧虑：“你们有很多人，可以组成一个小队，一起卖，一个小孩被看轻，一群小孩别人顾及面子，定然不敢赊账的。再说了，还有我呀，我看着呢。”
“至于橘子怎么来，”秦邺指了指自己，在小孩们眼中几乎发着圣光地说，“我能弄到橘子，只要你们跟着我，帮忙把橘子从城南运过来，我就可以把橘子免费借给你们拿去卖，到时候只要归还我本金、且分我一半的利润就可以了。”
这可是无本买卖，不答应是傻子！小孩们簇拥着秦邺去城南，小腿迈的飞快，恨不得推着秦邺走。
之前被半卖半送了堆肥技巧的人家见秦邺去而复返很是惊讶，秦邺同时跟这一片街道的人家都定了契约，愿意代为售卖这几户人家家中吃不完的橘子。
车马摊位叫卖等一应不需要人操心，只管收钱就好？这世上竟有这样的好事？
秦邺本身也不过14岁，带着一群孩子过来，更像是孩童间的玩闹，大人们倒不怕他们骗人，只是担心他们把橘子拿出去糟蹋了，不肯给多。
好在秦邺游说的人家多，一户给十数斤，也够这些小孩搬的了。
小孩们见秦邺竟然真的弄到了大量橘子，最后一丝怀疑也散去了。
按照秦邺提前教的，把城南的橘子拿到城东码头卖，一个铜币一斤甚至三个铜币两斤，果然能卖出去，而且卖的很快。橘子运到，正是民夫们休息买饭的时候，晌午还未过去，橘子就卖光了。
小孩们初次做生意收钱收的满脸放光，秦邺则一直像个可靠的大哥哥站在一边微笑。
低价买进，高价卖出，雇佣童工，无本买卖。
秦邺感叹，自己真是个无良奸商埃
跟提供橘子的主人家清了账，又按先前跟小孩们的约定分了钱，秦邺一数自己所得，上午净赚100铜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