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无良二美
一切和姜愈说的一样。
即使陆环堂汇报了姜国公大公子资质尚可,二公子不堪重用,姜家依旧得到了第二年的白药贩权。
江尽挹实在拿不准王不堂和南阳王的关系,便带着陆环堂去了一趟南阳王府,美其名曰替皇帝探望老臣,一来探王不堂,二来探南阳王的态度。
江尽挹特地指着陆环堂道:“这位是新上任的检校使,本王带着他来见见王爷,省得哪日冲撞了自家人,就不好了。”
南阳王还是一副圆滑淡然的模样,道:“王爷的人都是秉公办事,哪有冲撞之理?这位特使是”
陆环堂不卑不亢地作揖,“属下王不堂,见过南阳王。”
南阳王夸了几句,便以身体不适为由离开了。
看南阳王刚刚的表现,确实不认识王不堂。
看王不堂的样子,也不认识南阳王。
江尽挹后悔没带江林致来,以她洞若观火、善察人心的手段,绝对能看出一些不同。
正想着,便遇上了南阳王嫡女南锦屏。
那女子一袭丁香色的衣裙,丰艳多姿,艳而不俗。
南锦屏恭敬行礼,多看了几眼陆环堂便离开了。
江尽挹把一切看在眼中,不着痕迹道:“你与县主是旧识?”
自从踏进南阳王府,陆环堂就明白是那令牌惹的祸,那日他没见那女子面具后的模样,但现在想想,十有八九就是南锦屏。
陆环堂恭敬颔首,“刚到无良时,帮过县主一个小忙,也算是认识吧。”
本以为江尽挹会继续深问,谁知平日不苟言笑的江尽挹忽得笑了起来,“不是本王嚼舌根,他家姑娘虽有‘无良二美’之誉,但行事作风比公子愈有过之而无不及,你还年轻,别陷进去。”
陆环堂倒是不知道这些杂闻,只是有些好奇江尽挹为何会和他说这样,便道:“多谢王爷提醒,属下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大概是江尽挹暂时打消了疑虑,他今日的话格外多,“想法还是要有的,通过联姻能得到的利益,不丢脸。南阳王是老臣,军功卓著,从不站队却能在朝堂上屹立不动,这还本事。若你能得到南阳王的助力,有百利而无一害。”
江尽挹真是奉行了这点,他的妻妾虽不多,但各个家族势力雄厚。
两人刚上马车,陆环堂就感受到了一个细微的气息。
他瞬间弹指,手中的剑低鸣着出鞘,在不大的马车里划过一道幽蓝的光。
他没有一丝犹豫,反肘握剑,用剑直指马车窗口,无论是何人闯入,都会因看不清里面的情况直接撞上剑刃而亡。
可突然“啊”了一声,外面并没人闯入。
陆环堂跳窗而出,见车下跪坐着一个青衣少女,那一瞬间他想起了一句诗“美人如玉剑如虹”。
一把未出鞘的宝剑。
可再定睛细看去,那少女捂着膝盖,娥眉微蹙,不停地倒吸着气,真真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看样子是磕到膝盖站不起来了。
无论什么模样,擅闯摄政王马车都是不善者,陆环堂冷笑,毫不留情一剑架到那少女纤细的脖颈上,只等江尽挹下令。
江尽挹却道:“闹够了?”
那少女有些气恼,“脚滑了,没意思。”
声音很熟,但陆环堂一时想不起来。
少女说着便想扶着马车想站起来,谁知腿上没劲,又坐回了原处。她把手伸给陆环堂,嫣然一笑,“麻烦帮个忙~”
陆环堂反手挽剑,将剑柄递给那少女。
少女的手微凉,若即若离。
陆环堂下意识向后缩手,那少女借他之力站起来,可力气过了,少女向前趔趄了一下,眼看要撞进陆环堂怀中。
陆环堂刚想扶住她肩膀,那少女向旁侧身,直接坐在马车前,然后爬进了马车里。
只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
那不是女孩子家常用的香粉,陆环堂一时想不起这是什么香。
车里再容不下第三人了,陆环堂和车夫并排坐在外面,听着两人有说有笑,心中有些“敬佩”江尽挹一贯秉持借联姻获利的原则。
陆环堂常年混在花丛中,可他深知想周旋在多个女人之间是何等难事。
女人大多时候并非真爱男人,而是像男人想要征服最烈的马和最美的女人一样,女人喜欢驯服最优秀的男人。
这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欲望。
马车没有转道,直接去了封侯居。足见这个女人对江尽挹的重要,连去这种暗卫处都不避讳。
刚进门,獠牙迎上来,恭敬道:“王爷、郡主。”
陆环堂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江尽挹那个神秘的妹妹,就是那天在屋里与姜愈吵架的姑娘,难怪觉得熟悉。
只见那少女径直去了兵器库,随手拿了几瓶毒药,又开始挑选着各式兵器。
选了一圈,少女都没一个满意的,她把目光落在了陆环堂的剑上,她凑上去,道:“这位小哥,能看看你的剑吗?”
顶头上司的妹妹,陆环堂能拒绝吗?
当然不能,陆环堂把剑递过去,那少女端详了半天,道:“卖吗?”
兵器对于一个武者来说并不是价钱能衡量的,兵器与主人有磨合度、匹配度,兵器再名贵,用着不顺手,也是废铁一堆。反之就算是柄木剑,若与持剑人脾性相合,也能大杀四方。
陆环堂当即拒绝,道:“这是师父留下的剑,恕难从命。”
江林致倒也不介意,留恋地看了那剑一眼就还了回去,道:“是我唐突,晚上请你喝酒赔罪,如何?”
在一旁处理文书的江尽挹忽然咳嗽了一声,沉声道:“江林致!”
江林致一点不怵,笑得像只狐狸一样,“看来我哥很宝贝你啊。”说完转身又对江尽挹道,“放心,我又不吃人,给你囫囵个还回来。”
兄妹俩一唱一和,根本没有在意陆环堂的意愿。
不过能结识江尽挹的妹妹,陆环堂没有理由拒绝。
“今晚就让江尽挹后悔教了自己那些道理。”陆环堂看着江林致欢脱的背影,阴测测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