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从远方漂过来的人
在他们面前不远处,有一条河,一条很宽,很浑浊的河。刚才两名队友腐烂的尸体还在不远处,还有虫子在上面蠕动。阿良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已经没有信心走出去了,出血这么严重,加上体力的消耗,他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
“林队,你们先走吧,我走不下去了,太累了想休息一会儿。”阿良坐在地上,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别再说这种丧气的话,你不准在这里倒下,你家里还有孩子在等你回去,你还答应过我要请我喝酒的你忘记了?”曾乙拍了一下阿良的头,把他扶了起来。“就算出不去,咱哥几个也要倒在一起,至少能有个伴,路上不寂寞。”
林萧看着眼前的河水,心也跟着向着河水流去。他其实也绝望了,在这个时代,断了联系之后能找到人,比之大海捞针还要难。但他不能倒下,他身边还有三位队友要带出去,他们还有家人在等着他们。
“走吧,兄弟们,即便只有一丝机会,我们都要出去。”林萧握着阔剑,转身向着来时路走去。
“跟上,跟上。老张,你跟我扶着阿良,这货饿了这么多天还有这么重。”
四个人相互扶持着,跌跌倒倒地走着。时间仿佛停止了一样,他们只剩下回家的意志在支撑着他们。也不知走了多久,感觉腿比铅石还重的四个人,在听见滚滚流淌的水声和旁边已经只剩下衣服和骨头的尸体的时候,全都放弃了挣扎瘫坐在地上,也不在乎这地下是不是隐藏着杀死队友的虫子了。太累了,他们真的太累了。在经历过远离人类社会的这一个多月,精神和肉体都深深受了折磨,现在他们只想着好好睡一觉,也不管能否再醒过来。
迷迷糊糊中,看着边上的人都睡着了一样,林萧毕竟是三等觉醒者,精神力还是比队员好上不少。他看见迷雾笼罩的河面上,漂过来一个人。
“阿良,曾乙,老张快醒醒,你们看河面上是不是有一个人。”林萧摇晃着身边的阿良,对着曾乙和老张喊着。阿良和曾乙醒了过来,开裂的嘴唇和苍白的脸色说明了他们现在的精神状态。曾乙摇晃着老张,老张却没有了动静。
“老张!”曾乙用着他目前最大的力量锤击地面,只有这样才能发泄他心里的难过。存活的三人抬头望向河面,有一个人,光着身子,缓缓地从望不到边的河对岸漂过来。三人提起最后的精神拿起武器,如果漂过来的不是人,他们会第一时间和对方同归于尽,发挥出生命的最后一点火光。
河面上的人影越来越近,他们的心也越来越紧张,既有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又害怕到时候力量不够杀不死敌人。手里的武器紧紧握着,生怕掉下就拿不起来。他们看清了那人的脸,脸很普通,没有电视上那种小鲜肉的帅气,一张转身就不会记在心里的脸面。有一件事却很奇怪,这人在水里面漂了不知道多久,身上没有一点落水之人该有的浮肿,也没见到被河里虫子啃咬的痕迹,不是正常人。三人顺着漂来之人来的方向走去,准备在他一靠岸就马上用尽全力结果他。突然那人就像是听见了他们心里的想法一样,硬生生偏离了预定的航线,逆流而上,要远离他们。看见这一现象,三人心里越发的紧张,瞧着这人竟然还没死,越发肯定了此人不是正常人的想法,又顺着他要漂去的方向走了过去。就这样来回几次,把他们三人折腾的够累,本来就疲惫的身躯,这下真的没有力气了。阿良一屁股坐下,断手处的血迹已经干枯了,也不明白是身上的血流干了还是止血技术太好,只是脸上的苍白已经褪去,开始浮现了一层淡淡的黑色,这是将死之人的迹象。
“我不行了,你俩别走来走去的了,在弄下去人还没上岸,咱三就得先凉。”
曾乙看见阿良就要变成阿凉了,也招呼着林萧坐了下来,三人就在岸上和河里的人大眼瞪小眼,给河里的人一种你敢上岸咱哥仨就给你做了的样子。
“林叔,曾叔,良叔,你们三个是土匪头子还是怎么的,再这样耗下去良叔就真的凉了啊,我再泡下去就比h国的泡菜还泡的酸爽了。”河里的人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话,顿时三人神经紧绷,要是还有力气,就算那人不靠近岸边,以他们原来的身体素质,不得几石头让那人头破血流。
“我是。。。。。。算了,我现在跟你们也说不清楚,我是人,一个真真正正的人,不是鬼物,也不会对你们有什么威胁,我上岸和你们好好说。”河里的人扯着嗓子喊到,就怕岸上的人真给他来几块石头。岸上的人也没了力气,想问询一番也没了兴趣,反正你上来要是说不清楚我们就拼了老命干你。
“我是时听,具体的事情我也不能给你们说,不然就会扰乱某些秩序,不过你们放心,我是不会对你们产生任何威胁的。我真的是人,不信你们划开我的皮肤,流淌的是鲜红的血液。”时听上岸后对着大刀阔斧面对着他的几个赶忙解释。
“阿良叔,我那小弟今年该有两岁了吧,林叔,你床头上有一本很正经很正经的书刊,每次你都是红着脸悄悄看,我一问你你就说你是在读《春秋》,问你为什么脸红你就说情到深处精神焕发,曾叔你几乎天天晚上都要去小巷子惩奸除恶,帮助无家可归的人一点物质安慰。”
“好了,别说了”林萧马上打断时听的话,再让他说下去,在队员心里的正经高大形象就崩了,而且是崩的稀碎。“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你认识我们,可是我们三个全都没有见过你,甚至没有一点印象。”
“具体的事我真的不能说,林叔,你只要知道我是不会对你对大家有一丝危险的心思的,到了该说的时候我自然会和你们解释。”
林萧听着时听的“解释”,心里想着这人到底和我解释了什么,我问的问题他可一个都没有回答啊?但是为什么我就愿意相信他呢?
就在这时,时听突然跪在地上,捂着胸口,好像喘不过来气了,又突然抓着自己的头发,疼得眼泪,鼻涕,口水都一块儿流出来了。“不。。不行,再给我。。。给我一点。。。时间,我。。求你了。”说完之后就昏迷了过去。林萧摇晃时听,就差给个几耳光了,可看时听现在的状态,又怕几下给他扇没了。就招呼阿良和曾乙,趁现在天还亮,再最后走一遍来时路。
“事不过三,这次再出不去我们三就找个凉快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