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宝图下落
此言一出，秦飞心下一惊面带惊异的问道：“御龙剑术？我为什么没听说我师父说起过？”段先生会心一笑道：“你师父那一家不过剑客而已，可你听听剑招的名字，东出崤函，睥睨万军，潜龙归邸，哪一招的名字不是气势恢宏？其中破阵擒王，飞鹰击水就是以李世民洛阳之战一战破二王得名。”
“既然如此，为什么我和我师父所学只有十六招，另外十六招呢？”秦飞继续问道，段先生则神情一变正色道：“这正是我今日要告诉你的事，这三十二招御龙剑术本就是当时天下剑术名家共创，令众侍卫学习保护皇帝，然而剑术高明就意味着对学习之人要求极高，当初伴随李世民征战天下的护卫无一不是万中无一的高手，而百年以降后人代代簪缨富贵日子过多了，哪还有什么心思学剑？”
段先生说完又是一叹道：“更何况，天资这个东西不是你想要就能有的，祖上传了百年的剑术，后代能学而用之乃至超出者寥寥无几，到了最后竟无一人可以学习这套完整的剑术，我自问天资尚可，也是在而立之年才参透。”
“所以，我师父祖上和前辈先祖就将这剑法拆分开来，分而习之？”秦飞举一反三的提问倒让段先生稍显诧异，顿了一下继续道：“照你所说，是，但也不是。”
“如你所说，后来我们先祖就将此剑术分开学习，其他护卫后人要么无心学习，要么实在天资欠缺，就剩下段氏，赵氏，余式三家任在钻研，三十二招剑术也是拆分给子弟选修，不过当时这剑谱倒是三家都可借阅。”
秦飞不解继续道：“那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师父一家只留下一半剑招了呢？”段先生哑然失笑，指着秦飞点了点道：“这就要从你师父先祖偷这把飞穹剑说起了。”
“朱温被刺当日，眼见不活，赵家先祖生怕被株连，趁人不备携带飞穹剑逃出宫去，而我段氏和余氏自然不是瞎子，也跟了上去，三人在皇城外大斗一场，只为夺得宝剑，只是三方都奈何不了谁，最后只好讲和。”
秦飞摸着下巴沉思道：“恐怕剑谱就是那时被三家瓜分了吧。”“没错，当时三家约好，飞穹剑交由赵氏，余氏保管，剑谱交由我段氏保管，将来若能解开宝藏，三家分取。”
段先生说完又坐了下去继续道：“只可惜，那飞穹剑流落江湖之后引起诸多变故，宝剑你争我夺终不知去向，赵段二家也因此结仇，踏上了寻剑的路途这一找就是八十多年。”
听到此处，秦飞也是长出一口气，难怪当初余复宗与师父拼死决斗，其中的是非恩怨确实难以论清楚。想到此处正要继续询问关于飞穹宝藏的事情，段先生却抢先开口问道：“你说你背负你师父所托，到底是求剑谱还是宝藏呢？”
秦飞闻言当即抱拳道：“前辈明鉴，我师父离去之时告诉我要找出这宝剑所藏宝藏，而后散尽天下再也不要让人因为这剑和宝藏流血，我若侥幸解开必遂我师父之志，不取一分一毫。”见他言之凿凿毫无伪装之态，段先生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下秦飞的脸，似笑非笑的开口道：“那你可知，这宝藏有一张宝藏图？”
“什么？“秦飞豁然站起：“可我从来没听过师父说过。”
“哈哈哈哈，你师父没有骗你，他确实不知，不光你师父，那余氏一家也不知道，天底下知道这宝藏图的只有我段氏。”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段先生得意的道：“此乃我祖先耍的一个心眼，我祖先当初乃是朱温最为信任之人，朱温聚敛宝藏之后，将藏宝之处画作一幅地图随身携带，此事只有我祖先知道，当日刺杀发生之后，赵氏偷剑，我祖先则趁人不备将那宝图取走，本想着自己发掘，只是可惜。”
秦飞听到这里连忙追问：“可惜什么？”
“宝图虽然在手，可是上面的地点却是错的，想必还需要飞穹剑，至于二者之间有何关联，我就不得而知了。”段先生说完，又是长长一叹道：“而这宝图，现如今也不在我手中了。”
“难道是被那余复威夺取了？”
“不是，宝图被我那不孝弟弟拿起献给北汉皇帝刘继元去了，他如今可是那刘继元眼里的红人，在太原当他的晋阳侯，哼哼，好不威风。”
眼见段先生说到此处一脸不屑眼中尽是轻蔑之色，秦飞道：“那，如今可否找到前辈胞弟将这宝图寻回？”
“你以为我那胞弟是什么人？你带着这飞穹剑只要让他看见，只怕你的小命就要交代在太原城中，况且那刘继元若得知可以发掘出宝藏，如何肯交出宝图？”
听段先生说完，秦飞也不知如何开口，二人一时间沉默下去，半晌过后秦飞轻声道：“难道这飞穹宝藏再也不能解开了吗？”说完看着手中宝剑，颇为可惜。
段先生却满不在意的道：“事在人为，他刘继元不肯给，难道你不会自己去拿么？”此话一出，秦飞眼前一亮，却又黯淡下去道：“哪有那么容易，我区区一人如何进入皇宫。”
“你不行，那小郡主却可以，你大可以找她帮忙。”段先生好整以暇的喝了口水，继续道：“据我所知，这小郡主在太原可是呼风唤雨，区区皇宫而已，哪怕那刘继元都不敢在她面前多说话。”
“耶律姑娘么，她肯帮忙那是极好的，只是我怕，她毕竟是辽国贵胄，况且几日和她相处下来，她似乎对天下大势洞若观火，这么大一笔财宝，我倒不是觉得她是贪财之人，只是。”秦飞话说到一半，段先生猛的接话道：“只是怕她夺得财宝转头献给辽皇充作军资举兵南下，是么？”
见段先生说出自己隐忧，秦飞艰难的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就在此刻帐外又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秦飞指着外面道：“这？”
“没事没事，我养的小狗儿今日没给吃食，在闹呢，不用管。”段先生嘿嘿笑着，转而又道：“既然你不愿让那小郡主帮你，那又该怎么办呢？”
见秦飞不说话，段先生捋了捋胡须道：“我若是你，就找一个心怀天下重情重义说一不二之人，与他携手共谋宝藏，单靠你一人确实难办。“
听到这话，秦飞脑中突然闪过赵匡胤的身影，虽然被他强留军营，但见他为人处事极为公道，战阵之中不顾自身安危亲临作战，想来此事有他相助定然有望，便将想法说了出来，段先生听秦飞对赵匡胤的一番说辞不住的点头道：“若是依你所说，此人倒也是一大助力，我若是年轻个十年这样的人物也当结交一二。”
“正是，晚辈此次受前辈指点，来日解开宝藏定来登门答谢。”秦飞心知此事有望，大喜之下连连致谢，段先生却未曾在意转身走向自己床铺，掏出一个布包扔在桌上道：“你打开看看。”
秦飞解开一看，只见里面是一册书籍，上面四个大字，御龙剑术。连忙问道：“前辈，这是？”
段先生将剑谱推到他身前努努嘴道：“给你了，我看你天资聪慧他日必然不可限量，飞穹宝剑在手剑术只学了半套算怎么一回事，我又没有子嗣，这剑谱留在我这里实属明珠蒙尘，你就不要推辞了。”
“万万不可，前辈，此乃您祖辈留下传给后人的剑谱，我怎么能要。”
段先生闻言一脸落寞之色，叹息着摇了摇头：“后人？我哪里来的后人，唯一的弟弟是个见利忘义之辈，所托无人也所托非人，我真羡慕赵飞霆能有你这么个徒弟。”
“前辈哪里的话，天资聪颖之人天底下多的是，你正值壮年还可以再寻一个徒弟传承衣钵，秦飞已经蒙前辈指点之恩，这剑谱实在不能收下。”
秦飞说完便将剑谱又推了回去，哪知段先生将他的手一把按住道：“天资聪颖者易得，天性纯良者难求啊，我与你甚是投缘，今日一番结交你的武艺人品我很喜欢，你既然是赵飞霆徒弟，段氏赵氏祖上也是同僚，你算我的子侄也还说得过去，既然同出一脉，你就不要和我推辞了。”
“不行，我不能要。”眼见秦飞还是不肯，段先生话锋一转，威胁着说道：“你若不肯，我现在就写信将此事告诉我那弟弟，叫你宝图你也拿不到。”
秦飞啊了一声，慌忙道：“这，这怎么能行？前辈你这不是逼我么？”
“就是要逼你，怎么了？你小子，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不肯接受，索性我就破罐子破摔，要不然你一剑给我杀了，这倒也保险，我绝不还手。”段先生说的轻松，又将剑谱再度推了回去。
秦飞见推脱不得，沉默半晌后站起身来，朝着段先生拜了下去道：“晚辈受前辈指点之恩未报，又将剑谱赠我，请受我一拜。”
还未拜倒，段先生一只手将他托起，满含欣慰的道：“男子汉大丈夫，上拜天地，下拜父母恩师，我与你并无师徒之情谊，你何须至此，来日宝藏解开散尽天下之时你只需来告诉我一声就好。”
说完，段先生却又转身将一对灵牌拿了出来，郑重的摆在桌上拜了三拜道：“不孝子段平，今日将家传剑谱交予秦飞，还请列祖列宗宽恕。”之后将灵位收起，翻开剑谱一招一式的给秦飞讲解，待到后十六招说完，天已经大亮，段平伸了个懒腰疲倦的道：“到底没看错人，后十六招比前十六招更难，你一夜已经领悟大半，行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你自己慢慢参悟去吧，我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