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此去许千年
第六章 此去许千年
柳海面带微笑：“我这一生……充满了遗憾。”
宿主发来表情［挥泪］：“完结撒花，感谢陪伴。”
轰隆巨响，天地惊变，狂风暴雨起，灵江彻底被雾气吞噬，火道蛮巨大的妖躯扭动，江水涛涛如海波。
柳海惧极反怒：“来吧！弄死老子！这糙蛋的人生！”
水流的声音急速变化，层层水泡激起，柳海已经闭眼等死，却突然坠落在地面。
“这是地府吗？”柳海感觉到屁股下是陆地，睁开眼睛扫视一圈。
“这是什么情况？！”柳海差点爆粗口。
以柳海为中心，半径五米左右的半球空间是没有一丝水滴的空地，有一些水草耷拉在地面。但是，半球空间外，是青黄色的灵江水，有大量的游鱼经过，且识趣地避开了这一处。
“水族馆呢这是？”系统吐槽。
柳海走到边缘，这里有一棵水草，一半耷拉着一半随波逐流。他把手伸出去，感受到冰凉的灵江水后触电般收回：“娘的，还真是！”
“修士……”背后传来声音，柳海回头，看见一个穿着火色衣物的怪异鱼人……不对，蛟人。
柳海见火道蛮没有明显的杀意，赶紧纳头便拜：“见过大妖前辈！”
火道蛮笑了，很难看：“起来吧。”
现在倒是流畅了，柳海怀疑这大妖是太久没说话，刚才那几句是适应，所以才磕磕绊绊。
柳海起身，苍蝇搓手：“前辈有什么吩咐？小辈绝对无不从！”
火道蛮嗯了一声，手指一勾，河底淤泥构筑矮凳：“坐。”
柳海虽然心里直呼牛掰，但是见这火道蛮不像喜欢奉承的妖，就没有夸张：“前辈好手段，小辈大胆了。”
火道蛮徐徐坐下，开口：“你们的身上，有仙宝。”
柳海一惊，火道蛮平静的双眸看着，捕捉不到任何情绪。
“回前辈，确是有！”柳海老实交代。
“让本尊看看。”火道蛮的声音很低沉，但是有种莫名的平和。柳海犹豫一会儿后，还是决定交出。
“给就给！不就一个仙宝吗？老子运气好再抽一个！”柳海心中安慰自己。
“出！”柳海灵力一动，神奇小剑自眉间飞出，盘旋几周后定在眼前。
火道蛮轻轻颔首，挥袖把神奇小剑卷到掌中。
“联系……断了？”柳海惊骇。
“宿主冷静，不要反抗，这只离蛟绝对不止神人境，但不确定是不是造化境，毕竟本系统没有见过造化境。”系统生怕柳海失去理智。
火道蛮抬眼：“残损？”
“前辈好眼力。”柳海稍微奉承一句，算是肯定。
“嗯……好宝贝，予本尊如何？”火道蛮笑道。
“前辈想要，小辈自然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柳海的笑比哭还难看。
火道蛮大笑：“修士，本尊不欺你们了。你们且告诉本尊，这仙宝从何而来？”
柳海从几套说辞中挑了一个，刚想回答就被系统拦住：“告诉它，是天生而来，踏入凝气后自己出现的。”
柳海不解，但自认系统没有理由害自己就照说给火道蛮听。
火道蛮闻言，豁然起身：“真？！”
柳海点头。
火道蛮精纯的灵力涌入神奇小剑，继而被神奇小剑内的法则震散，它喃喃：“果真！”
柳海奇异，火道蛮突然转向他，说了一段莫名的语言，系统翻译：“古来长生昌盛兮天地，大道神仙韵灵兮法则，如是常是皆是凡是亦是，风雨山林火水雷鸣光灭。由天地满兮成母，由天地碎兮成妖。妖者，本我法神灵修，敕令正以封，曰长生、神仙，是兮。”
“乱七八糟的，什么意思？”柳海一头雾水。
“界经。”系统回答。
柳海刚想继续问，眉间突地释放出彩光，他惊叫一声：“什么鬼？我成夜店灯了？”
火道蛮震撼：“你们……是！”
“是什么？”柳海问系统。
系统迅速给出答案：“正妖。”
柳海茫然，火道蛮大笑：“想不到！本尊苦苦寻找十余万年，竟在自己的葬身之地等到了正妖！”
火道蛮的眼神在这一瞬出现了明显的贪婪，柳海暗呼：“完球了！”
但是令柳海意外的是，火道蛮将那贪婪压下，转而平静。
“本尊……火道蛮，准你们称呼本尊名。”火道蛮第一次平视柳海。
柳海赶紧回道：“柳海，大海之海。”
火道蛮听到海字，笑意生：“当年本尊和五海大妖都交情颇深，缘……本尊修天地自然数十万载，暮老才知晓不过是缘。”
柳海听不懂，但是还是奉承。
火道蛮把神奇小剑抛给柳海：“这把剑，不是本尊之物，是你们之本正宝。”
柳海接住，鼓起勇气问道：“前辈，您还有什么事儿吗？没有的话，能不能让小辈离开？”
火道蛮点点头，又摇头，柳海不解时，它开口：“本尊与你们有缘。”
“嗯嗯！”柳海赶紧点头。
“本尊今夕六十万寿，距尽时五千年不足。你们渡江时，本尊苏醒，欲劫仙宝延寿。你们是正妖时，本尊贪婪，欲杀之练就本我分身，同天地寿。但是，本尊太老，本我分身无万载难成，且……缘……”火道蛮平静一笑，“既然如此，本尊便任由你们去了。不过，你们临走前，本尊有些许要予你们。”
柳海听懂了，原来这大妖是将死之妖，其心变善。
“仙宝来。”火道蛮掌中有一片淡色鳞片，柳海闻言立刻祭出神奇小剑。
火道蛮弹指，神奇小剑和鳞片影叠，隐隐地开始融合！柳海直呼unbelievable（难以置信），这大妖的手段属实牛得很。
然而更离谱的在后面。神奇小剑和鳞片互对旋转，越转越快，到后面简直每一帧都有神奇小剑和鳞片的叠影！柳海晕了一下，火道蛮的声音传来：“成。”
柳海迷迷糊糊地接过神奇小剑，发现剑身上多了一些图案，正是离蛟！
“本尊用一片颈鳞炼化入内，你们灵力灌入后，可知妙用，此后攻防无忧！”火道蛮笑着，“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多谢前辈！”柳海激动，火道蛮随意地挥了挥手，逐客之意明显。
柳海眼力十足，但四下看了看后，面露尴尬：“要不还是前辈送一送吧？”
反正都到这份上了，死皮赖脸得了。
火道蛮轻拍头：“忘了忘了，你们这修为出去必死无疑。”
柳海一头冷汗：“还好刚才没出去……”
火道蛮眸光一凝，掌出，轰然巨响后，大量的水汽爆发，一条倾斜的水中路出现。柳海再一次震惊这大妖的实力：“真不愧活了几十万年，老怪物！”
柳海又道谢几句，急匆匆地踏上水路，朝着水面跑去。
火道蛮看着柳海的背影，忽然出声：“此去许千年，若有缘，待你们归，予某正！”
柳海听到，转身回应：“前辈，是你！不是你们！”
火道蛮一愣，大笑，甩袖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