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齐山喜成双
他说完,把人带到喜桌旁,桌上有两杯合卺酒,两人各拿一杯,相视而笑后交杯饮尽。
“这两杯酒,是你我该有的,虽晚了些,但本王心意不假,比起生死与共,本王更想与你白头偕老。”
“当然了,能好好活着最好了。”
这时,银景弈从袖中拿出了一支做工精良的凤钗,将它递到黎凤绾手中。
“这是炎儿送给你的,在知道你的生辰以后,他就一直想着要送给你一个礼物。我听说,他跟着一些师傅学了好久,在王府的时候费了很多心思。而且你别看它只是个钗子,你按下旁边那块凸起,便能把藏在金凤下面的刀刃推出。”
“别小瞧那块刀刃,那可是最好的金属,我猜,他是让安城他们从别处偷来的。”
“为什么这么说?或许东西就是被放在库房里,然后他碰巧看到了。”
“这么好的东西,只有皇帝有,确实,摄政王府也有过,不过我拿到手后把它熔铸成剑了。那东西坚韧,且带着杂质,需要先提炼出最好的部分。因此在制作过程中定会有许多损耗,能做成这样,那原本的材料应该也有拳头大小了。”
“虽然说并不是人人都喜欢这个,但这东西稀有珍贵,得到它的人一定会把它好好放起来,要么就是像本王一样立刻把它熔铸成什么物件,免得旁人觊觎。所以,基于这些,你猜京都里的人有谁能够拥有它?”
“难不成是静王辰王?”
“是银双夜,银弘旭对那东西不感兴趣,知道它珍贵也懒得去要。在京都,如今能有那个的人屈指可数。微生泽炎懂得分寸,什么人该结交、什么人该舍弃,他都懂,他只会让人去银双夜那里拿。”
“出其不意,辰王不会想到一个孩子会派暗卫里的高手去拿那个,东西被偷也找不到是谁,恐怕只能暗自生气了。”
“只能说他是活该,在某些事上,炎儿看得更透有着更好的想法,他既然让人去拿,就说明本王之前的猜想是对的。在京都独自生活的那些时日,他自己又学会了很多。”
省去拜堂环节,余下的一切费不了多少时间,加之夜色浓重,两个人喝了酒便躺在床上互诉心声。
黎凤绾拿着那只凤钗,眼中满是喜悦,在她看着凤钗时,银景弈突然拿出了一个木盒。这小木盒也很精致,上面还有雕刻的花纹。
乍一见它,黎凤绾还未想到自己曾经见过,问了一句这是什么,然而当盒子打开时,里面的两枚戒指让她再一次深受感动。
“所以那天,凌霁送给你的是这个?”
“是,开始我还不知道他为何要送这个,后来看了盒子里的纸条,才明白戒指也可代表深爱情意。”
他拿出一枚戒指,郑重地将刻着名字的戒指套入她右手的无名指。
黎凤绾抬起手细细欣赏,看到上面的珍贵宝石和复杂刻纹,顿时明白过来为何凌霁在那时候要递给银景弈一个眼神,原来是示意对方要抓紧表明心意。
“没想到凌霁还挺浪漫,竟然想到了这个。”
说着,她拿出了另一个,亲手给他戴上,把手摆在他的手边凑成一对。
“我们成婚,既有喜绸又有对戒,这样很好,来自现世的我,嫁给异世的你,我们两个是夫妻,就像现在这样。”
两只手十指相扣,两人凝视着对方,静默中自有情愫缠绕。
一夜过后,喜庆的红绸仍旧挂在各处,银景弈觉得看着这些心情愉悦也就没让人摘。
除了前一次的意外晕倒,其他时候黎凤绾都保持着身心愉悦,脸上时时带着笑,整日和英兰她们在一起说笑。
京都那边也未有大事,现在,临夏国的各处势力皆是处于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有头脑的人都选择静观其变,谁也不甘心当主动搅起旋涡的棍子。
这样的局势持续了很久,在这段时间里,银景弈韬光养晦,慢慢地增加行走练习。一开始,他仍然需要有人搀扶才能够做到直立行走,且步子也是缓慢求稳。
随着练习次数的增多,他可以借助拐杖做到独自行走,虽然步子颤颤巍巍的,但坚持的成效显著。在之后的日子里,黎凤绾和银景弈时常在饭后一起散步,一个孕妇一个练习者,两个人都是慢慢地走着。
练习越久,银景弈能站起来行走的时间便越久,经过数个月的努力,最终,他终于可以做到不借助任何工具就能行走。
这无疑是最好的消息,对黎凤绾是,对其他人也是。
行走不成问题后,银景弈也没着手计划其他,依旧是过自己的小日子。
算算时间,去年的这个时候他和黎凤绾才碰面,可经历折这么多,好似两人在一起生活了数年。而且黎凤绾这么快就怀上了他的孩子,再过几个月就能降世和他见面。在此之前,他还从没想过娶妻生子的情景会是什么样的。
如今亲身感受到其中的各种滋味,就连他也不免感慨这世事变迁得极快。
眼下,黎凤绾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她自己感觉身子笨重了不止一点,却每次都是安慰自己那是心理作用。
可迈入孕中期后,这种感觉变得真实,尤其是在她走路弯腰的时候。从前她捡个东西那是轻而易举,可以的话甚至能原地翻个跟头,但是现在,她一弯腰便觉得腹部有一种被顶住的感觉,换了好些方法才找到最不受罪的姿势。
英兰和小葵已经伺候她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她有这种痛苦并快乐的经历。白日里,一群人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好似没什么烦恼,可她仔细观察过,黎凤绾一旦闲下来,便会坐在一个地方发呆,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所幸庭院有这么多人,她安静下来的时间不长,偶尔沉默犯困,大多数时候还是极为欢快。
有银景弈陪着,还有英兰她们耐心照顾着,在这段时间,黎凤绾过得很好,没被烦恼困扰,只是有一个疑问。
这个疑问,只有郎中能告诉她。
在询问郎中前,她也和银景弈说了一遍,不过第一次当父亲的摄政王也不了解这些,犹豫了半天才试探性地问她
“……有没有可能,是你吃胖了一些?”
“……”
在一起这么久,这是黎凤绾第一次这么嫌弃他的话,怎么听都觉得被冒犯了。
“你才吃胖了,我从前吃的比现在都多怎么也不见胖,别瞎说。”
“可是从前你常练身手,本王听暗卫说,本王不在的时候你还日日绕着王府跑,可是怀孕之后你便很少那样活动,胖了也属正常。”
这些话太过真实,让黎凤绾无法反驳,但这还没完,怕她不信银景弈还特意拿了铜镜,一边轻捏着她的脸颊一边道
“看,体态比之前丰腴许多,脸颊也是软乎乎的,比之前软了不少。”
接二连三的证据甩在她眼前,黎凤绾也无法自欺欺人下去,底气不足地看他
“那你感觉,胖了很多吗?”
“还好,软乎乎的抱起来特别舒服,要是你能抱自己,也会这样觉得。”
“可是我觉得就算是胖了,肚子也不至于会变得这么大吧。”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顺着隆起的弧度摸了摸,开始猜测自己怀的孩子到底是有多大,怎么把她的肚子撑成这个样子。
“英兰和我说我的肚子太大了,她之前也见过相同月份的孕妇,根本没有大成这样的,她让我找郎中问问。”
“你说……我该不会是怀了个大胖子吧,或者是双胞胎?”
“……别瞎猜了,自你怀孕以来,格外注意吃食衣行,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或许就是孩子太重了才让肚子变成这样。”
“自己猜也没结果,还是等郎中来让他诊脉吧。”
上次被人叫来是因为意外,自那之后,这是郎中第二次被安城带到庭院。
老郎中还以为是又出了事,步子都急了许多,直到走入屋内看到两人皆无大碍,他才松了一口气。
“夫人的脉象无碍,这次叫我来可是有了其他的事?”
“没有,劳烦郎中再为我诊一次脉,我感觉我这肚子大得不寻常,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不会有事的,我定时为夫人诊脉,若有问题,不会看不出。夫人啊,你这怀的可是双生胎,自然要比寻常人的孕肚要大上一些。我还以为夫人能看出来,没想到会让夫人担心,是我考虑不周了。”
他一想到这位夫人怀了双生胎就为她感到高兴,笑着认了错,黎凤绾也没怪他,只有种抢到了惊喜的感觉。
“你看,我就说了,要么是个胖孩子,要么就是双胞胎,我说对了吧。”
“嗯,你说的很对,双生胎,我还以为你变胖了。”
老郎中大概是觉得这一对将要成为父母的夫妻不太靠谱,又叮嘱了许多。总结下来,无非就是还要像孕初期那时一样小心又小心。
得知这个消息,两人皆是欢喜不能自抑,看郎中走了,银景弈把人抱起,颔首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含着掩不住的开心。
“梦梦,你怎么这么厉害,一次有孕便有了双生胎。”
“你也很厉害啊,不过你怎么把我抱起来了,不重吗?”
“不重,再加一个你本王也抱得起来。”
很早之前英兰就看出了黎凤绾的身形有异,她怕说错了最后惹得两人失望所以不敢说出自己的猜测。现在猜想得到了证实,英兰与小葵和当事人一样兴奋,恨不得把消息告诉给每个人。
微生泽炎见郎中过来,在门外听墙角,听着听着就咧开了嘴,恭敬地送走了郎中,随后高兴地跑进屋中向两人道喜。
其实在提出要一个自己的孩子时,黎凤绾想到了微生泽炎的感受,不过后来看到他激动地表示欢迎弟弟妹妹的模样,这个担忧也就被掐灭在了萌芽状态。
银景弈倒是没想到微生泽炎会开心成那个样子,按理说,有了孩子,分给微生泽炎的关心肯定会比之前要少,换作其他人肯定会感觉失落。
但微生泽炎知道黎凤绾不是此世的人,他高兴,不仅是因为有了弟弟妹妹,除去那个原因,还有很大一部分可能是确定了关爱他的母亲不会再离开。
“炎儿,你现在跟着父亲学东西,有没有觉得累啊,我看他给你找了好多书,那些,不多吗?”
“不多的,娘别看有那么多书,其实真算下来,没有多少功课。爹很疼我,让我劳逸结合不要累着,布置给我的功课在炎儿能力范围之内。”
“这样就好”
听她问出这样的问题,银景弈便忍不住逗她:“怎么,我在你眼里就是严父,非要慈母严父的搭配?”
“哪有,我是关心他而已,王爷师从太傅,寻常人可跟不上你的速度。我是怕你忘了这点在不知不觉中给了他太大压力才问一问,王爷现在怎么想得这么多,我都没猜到那里去。”
“是本王想多了,只是没料到你还会把他当作寻常孩子。”
银景弈不记得从哪时开始就放弃了教导普通孩子的方法,反正,在看清微生泽炎的品性后,他可是一直把这个孩子当做好苗子来培养。
微生泽炎听到这些话没觉得有什么,银景弈对他的看重同样说明了他的聪慧和价值,两个人,分别给了他不同的关爱。
“爹娘放心,若是接受不来炎儿会自己开口,不会让爹娘一直照顾我。”
“好”
“王爷王妃!京都出了变故。”
程远急匆匆地走进来,看到一家三口都在这里,忙调整神态躬身禀报
“王爷,属下才得到消息,前些日子皇帝以王爷生死不明为由要调动军权,重新任命他人为将。”
此话一出,气氛霎时沉默下来,三人面上的喜色也跟着消了些。。
此事的确事关重大,军权调动不当只会让军心涣散致使军队士气受损,要是这时候有外敌来犯,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妙。
“本王把虎符留下了,他派人去王府搜应该能搜到,拿到虎符后调动军权在本王意料之中,不必惊慌。”
有了这句话定心,程远缓了口气。
“他选了谁?”
这个问题的答案才是银景弈想知道的,他留下虎符,弃了在京都的所有,就是想看看银龙枭到底还有何手段。既然对他出手毫不留情,那就证明银龙枭已有底牌。
那个人,让皇帝有足够的底气说哪怕摄政王不在临夏国也不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