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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要小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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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凤绾淡淡笑着,冷静回答

    “炎儿啊”

    银寄洲立马否决:“不是这个,你,你让他叫你娘,怎么会这样,他都这么大了!”

    怎么会突然冒出了一个孩子!他也不是瞎子,对摄政王的生活再了解不过,这些年,他皇兄洁身自好不近美色,甚至在儿时硬气地反抗那些个规矩,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儿子!

    看微生泽炎模样,银寄洲也能猜到他大概年龄,正因如此,他才吃惊,按照这个推算,那这个孩子该是在他皇兄十五六岁就有了!

    那时候就有了,和谁?和皇嫂?皇兄真是厉害,藏了这么一个大儿子……

    银景弈瞧他眼神从一开始的震惊变化到后来的茫然,不难猜出他想到了什么,无非就是猜测他和黎凤绾从前便相识生子,这个心思纯粹的人,很容易被看穿心思。

    “别乱猜”

    “哦”

    银寄洲被严厉的眼神看着,弱弱地应了声,接着又忍不住问

    “可是皇兄,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有的孩子,他这么大了,我记得你那时候还在宫里,不是到成年后才在父皇的准许下接触政事吗?”

    说到后面,银寄洲把话嘟囔出

    “什么时候生了个孩子,你还瞒着所有人,现在又领回来了。”

    就是知晓银景弈性情,银寄洲才更加确定他不会接受妻子带回她与别人的孩子,越来越相信自己心底的那个猜测——那个孩子就是两个人在从前生下的。

    嗯,就是这样

    才要抬头,较为稚嫩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我名泽炎,姓是微生,并非是娘亲所生,这位王爷不要误会。”

    微生泽炎配合着黎凤绾逗了逗银寄洲,看那位王爷陷入疑惑的茫然状态,怕他真的错认引起误会,一句话就打消了银寄洲的疑惑。

    “原来是这样啊,你姓微生,那肯定不是皇兄的孩子,皇嫂出去一趟怎么还带了个孩子,这是谁家的,他家人竟然没拦。”

    这样钟灵毓秀的俊俏孩子,竟也舍得送出来

    “不是我强取豪夺抢过来的,他是孤儿,我是在路上碰到他的,见他可怜就一直带着。”

    “皇嫂打算抚养他,这还挺好,但是皇嫂,他现在待在摄政王府,总归要有个身份,不然你将他带出去,旁人会胡乱猜疑。”

    银景弈淡定非常,不紧不慢地道

    “他是本王收的义子,这样说,他们可还会有意见?”

    “义子,那等皇嫂的孩子降世,他们两个怎么叫”

    “到时候再议”

    这是什么大事,还再议

    若不是碍于微生泽炎在此,银寄洲早就按捺不住好奇的心去问银景弈是怎么接纳这个外姓的孩子。

    黎凤绾见他不言,看看微生泽炎又看看银寄洲

    “炎儿,这位是贤王,来见见”

    “拜见贤王”

    微生泽炎的礼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银寄洲安然受了,接着问他道

    “你什么时候来到皇嫂身边的?”

    “大概是两月前”

    “还挺久”

    银寄洲上下打量微生泽炎,没觉得他有何特别之处,只以为是孩童乖巧得了两人的喜欢,从容收回视线。

    “皇兄方才叫人把他带来,是要我记住他,想我在他遇到麻烦时帮他一把吗?”

    银景弈冷酷地摇头,接下来的话才是更刺人。

    “让他认认你,以后若你被谁为难了,叫他帮你”

    银寄洲以为他在说笑,同样笑着回道

    “皇兄快别戏弄臣弟了,他还是个孩子,再怎么说臣弟也是个王爷,叫个孩子护我,这多不好意思。再说,我若是遇到麻烦,凭贤王身份都解决不了的,他这个小孩子又能怎么办。”

    说到正经事,银景弈比平时严肃许多,坐在主位上偏过头看他

    “贤王身份?”

    银寄洲被他这语气神情吓到,呼吸都放轻了些,他心中有数:不出意外,又要被训了。

    “你这个贤王身份的确是尊贵,也是受百姓敬仰受下人叩拜。可若是遇到其他人,比如静王,比如皇上,若他们为难你考验你,你可有法子应对。”

    “这……”

    “你不用答,本王比你清楚答案,遇上别人或许你能占得几分便宜,但是一旦碰到有些心机还懂得规避之术的人,你那身份有和没有都一样,没区别。别人三言两语就能让你下不来台,你若是不知如何回应,反倒会落人话柄叫人以为你任性无知。”

    银寄洲抿抿唇,沉默认了,事实确实如此,他不太懂御人之术,纵使能凭感觉看出些什么也没那个本事去掺一脚。

    而被人堵得下不了台,也是事实,话语间的暗暗交锋他轻易察觉不到,对方要是个笑语盈盈的笑面虎,他便更难察觉对方意图。

    同是生在皇家,他被护在太后身后,比之他人,心性纯粹了许多,所能看出的也比银景弈他们少。在某种程度上,银寄洲更适合做个无忧无虑的世家子弟,读书写字考取功名,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

    偏偏他不是,他是皇室的人。

    银寄洲心中的各种念想转了又转,沉默的时间不免长了。黎凤绾还以为他被说得难过伤心,拍了拍银景弈的手腕。

    “王爷这话重了,小皇弟不懂,那王爷教他便是,时时警醒何愁这些。”

    “本王没那闲工夫”

    你把那同床时间拿出来点就行

    银景弈瞧出她面上的无言,盯着她看

    “别乱想”

    “……好”

    他不教并非是不想,而是不能,也没法教。

    银寄洲幼时便跟在太后身边与其做伴,母子感情最是深厚,得太后庇护,银寄洲先天的纯真本性已养出了,再要改变恐怕难比登天。何况有太后在,他若多此一举,势必会招来针对,没必要。

    黎凤绾看他神色变化,大概猜出一二,不再谈论这事,而是有了和银寄洲一般无二的疑问。

    “为何你叫炎儿去帮他?”

    “他自己不行,手底下也没个聪明的,平日里就待在王府,有了大事与旁人会面才会被人逮着机会暗嘲。”

    “所以你才说炎儿能帮他,那种时候,想必你这个摄政王也要出面……确实,炎儿的确是最好人选。”

    微生泽炎现在有谋略有身份,加上银寄洲的贤王身份,再怎么样都是让人忌惮不敢再放肆。

    银寄洲不善应对那种情况,而微生泽炎年幼聪慧,说话无需太过顾忌,顶着孩童面容去帮银寄洲应对刁难,谁要是斤斤计较,肯定会被人以为是心胸狭窄。

    无论怎样,都不会落下风。

    “炎儿,你看,王爷都这么说了,那你就费费心思,以后要是看到贤王被人挤兑,帮他一帮。”

    “我知道,娘。”

    说完,他看向银寄洲,缓声道

    “王爷,父亲许我帮你,是觉得王爷心性单纯不适合那等鱼龙混杂的地方。一些人心口不一喜好背后算计,防不胜防,王爷不擅长应对这样的人。而炎儿……”

    他顿了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抬眼继续道

    “炎儿不像是个孩子,因为一些事所以警惕心比较强,能够防住很多恶意。娘既然告诉我了,那我也会尽可能地帮忙。”

    银寄洲从他这话中听出了些落寞孤独感觉。既然能够越过他有能让摄政王赏识的本事,必定是真有实力,而一个孩子想做到这点,怕是要经历许多。

    “你这个小孩,到时候还是要看我保护你,放心,有你这个孩子在身边激励,我哪敢不上进啊。这酒你也可以喝两口,不过能喝多少要看皇嫂了。”

    “我明白”

    银寄洲转头瞧外面天色渐暗,拂了拂身上的紫蒲色龙绡厚袄,随即起身向两人拜别。

    走出摄政王府时,他仰头看向已有星点的暮空,微微笑着转身上了马车,身上的安神香囊发出馥郁香气,和腰间的如意玉佩缠在一起

    “唉,这小皇弟为人不错,要不是生在宫廷,估计这一生会很美满,哪还用操心这许多事。”

    “梦梦觉得当王妃麻烦?”

    “是觉得,不过这我从前就知道,一往无前是为你,你是王爷,该是知道,只有所得之人的珍贵胜过中间这许多艰辛,才会让人甘愿面对。”

    “所以娘钟情父亲,是爱极了,炎儿若要娶妻,也定要娶像娘这样的女子。”

    话落,微生泽炎的头就被敲了下,力道不轻不重,不像是惩罚,倒像是故意逗他。

    “像她这样的只有一个,再没别人,别想着美事。”

    “美事都不能想那该有多苦,王爷父亲只想霸着娘,万一碰到了别的人,可还会心动?”

    “……本王不会,你怎么还问起这个”

    “尊贵的王爷自小便是天之骄子,身边不缺女子,皇帝三宫六院,王爷三妻四妾。炎儿只是想,万一今后王府若是多出几位姨娘该如何自处。”

    比起银景弈,微生泽炎当然更亲近黎凤绾,他又知王府的规矩,怕这一段时间的欢爱抵不过日久的安稳,怕王府迎来新人。

    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这是多少皇室女子的写照,他不在皇宫,却是知道这句话,且能理解深刻。

    微生泽炎是嫡系长子,想及从前,很多记忆画面都告诉他权势令人迷失本心,他不想看到黎凤绾伤心。

    然而银景弈没把他的话放在心里,只以为他是怕今后王府进来其他人去排挤他,思忖片时,随即道

    “你跟在她身边,是被王妃养着的孩子,纵使旁人想动,也要掂量掂量。再者,这摄政王府岂是外人说来就来的。”

    “原来是这样”

    外人,目前来看,他这位父亲还是很在意妻子,不会有其他想法。

    “方才的那位王爷是父亲的兄弟吗?”

    “不是亲兄弟,他是太后的孩子。在静王和皇帝面前,不可出错,至于银双夜,你若无事,可去他府上走走。”

    一番话落,微生泽炎已明白该警惕哪些人,但在心中将其归类时,他仍是留有自己界限不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炎儿明白,不会叫王爷父亲担心。”

    银景弈做事干脆,说找先生真就立马让人请了一位,只给微生泽炎一夜的适应时间。

    一夜过后,翌日清晨,微生泽炎记着时辰,早早地起床梳洗。等到于帆前来,看到的就是一个梳洗干净的俊秀孩童。

    于帆用过早膳才来,他自以为已经够早,却没料面前这个孩童更加勤勉。

    “小公子可吃过早膳?若是没有,我能在这里等上一等。”

    “先生,我吃过饭了”

    早膳还是他娘亲亲手做的

    微生泽炎后来知道黎凤绾还有个酒楼,猜到她的手艺好,却没想到那味道能让他回味无穷。

    于帆看着微生泽炎面上的淡淡笑容,暗道这孩子果然与寻常孩童不同。

    “既然公子吃过了,那我们便可直接开始,你坐到我面前来,等下细听我说。”

    微生泽炎应声上前些,于帆见他这般正经,讲习前笑劝

    “小公子不必紧张,现在没有其他人,若有不懂,尽管来问,于某自认不是凶神恶煞之人,公子别因我是生人就拘谨,我想瞧一瞧公子现下都会什么。”

    细问之下,微生泽炎把自己所知是非道理与书籍古句尽数说出,而在这之后的半个时辰,于帆仍是停留在震惊的状态里迟迟不能回神。

    幸亏他师从白文,纵使心下震惊,面上也不露一点,留下那些震惊自己慢慢消化。

    这算是上学第一天,黎凤绾有点不放心,问了其他人过去看了两眼,瞧着他们相处和睦十分欣慰,紧接着看到于帆转过头后不可思议的眼神,心中猛地腾起一股为儿骄傲的自豪感。

    “在看什么?”

    黎凤绾知道是谁,早已习惯,头也不回地答

    “看炎儿,你看于帆先生在知道炎儿所知的时候也是震惊。不过……”

    银景弈淡然接道

    “不过什么”

    “我觉得他应该是没有全说,和我们毫无保留,可是对其他人,炎儿很警惕,不会、也不想把底牌全部露出来。光是这般,就叫于帆吃惊,若是全部说出,想必会招人怀疑。”

    “怀璧其罪,他自小便懂得这个理,但既然他做到了这种程度,那也不会再惧怕他人的提防。”

    说完这个,他凑近了一些,闻到黎凤绾身上的饭菜香气,不禁冷笑

    “王妃早起做完了早膳,现在又闲下来把事情交给她人,怎么,本王就不值得你亲手做一顿膳食?”

    后颈被人捏着,黎凤绾没感觉痛,就是有点痒,怕惹得他吃味,握着他的手去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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