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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北陇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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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音柔知道他说的这些没错,当时那样的情况,最优解法便是如此。可也正是因为她相信白瑜,所以才忍不住靠在他胸膛哭了,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只是小声地哭泣流泪,痛苦地闭上眼睛。

    “我害怕了,是你我不后悔,可是我想起来害怕、太害怕了,那个药好厉害,一颗让我忘了别的。万一那些人得逞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面对你,被人欺辱玩弄,还有什么脸面接受你的求娶。”

    白瑜也没有办法,想到那个情景,眼里有泪只是没让它流出来:“我知道,可现在你知道是我了,也没有那么多意外,一切结束了。你先在丞相府待一夜,明日我送你回去。过几日,我去迎娶。”

    黎音柔不言语,就只是抱着他落泪以求安慰。

    屋外,程远早就到了,听到里面哭声渐消才让小厮上前敲门

    “白公子,摄政王妃知道大小姐受惊今夜暂留丞相府,特意命我带来了一些东西过来。”

    屋内安静片刻,随即响起黎音柔的声音:“你进来吧”

    程远拎着药箱进去,将其放在桌子上,没有多瞧,按照嘱咐把话一字不落地说出来。

    “这里面都是主子重金寻来的好药,里面的药边各有一张方子将其用途如何使用标清,还请白公子照顾好大小姐。”

    放下东西说完话,程远便低头退下,回了摄政王府将二人的情况如实禀报。黎凤绾听说黎音柔哭心里也不太好受,但是这个时候有白瑜在身边安慰,应该是能让她心中好受许多。

    “没事了,你也下去吧”

    英兰端水过来的时候和程远擦肩而过,看到他又能替黎凤绾办事心中的担心也彻底消失了。

    “王妃,大小姐那边有有白公子照顾着你就别担心了,白公子为人很好,对大小姐自然上心。王妃应该顾顾自己,瞧王妃脸上的印子,现在都肿得那么厉害了,偏偏还当做无事发生。”

    小葵跟着念叨:“就是,王妃怎不对自己多上心,这脸肿成了这样,该有多疼啊”

    黎凤绾自己抬手摸了一下,发现右边半张脸确实肿得不像话,像是垫了层海绵一样,戳几下没有太大的感觉,使劲按也不疼,就只是觉得脸上发胀。

    “王妃你还笑,都成这样不能乱摸”

    黎凤绾苦笑一声只是觉得自己和巴掌结了不解之缘,听小葵关切的语气便不再发笑,拿起浸了冰水的面巾,略挤一挤水就敷在脸。

    “哇,这样真舒服,立马从夏天回到了冬天。别担心这个,我自己心中有数。脸上的皮肤更娇嫩些,看着严重而已,不用涂什么过几天一样会消肿,就是吃饭的时候怕是要受罪了。”

    “王妃勇猛无畏,竟还知道受罪。”

    英兰小葵两人闻声,立马和身后的一众丫鬟退到一旁:“王爷”

    银景弈眼神不善,看上去就知道这时候不能惹这人,黎凤绾自己有那么点心虚,叫丫鬟们都先下去休息。这里她一个人应付就好,可别牵连了无辜。

    “现在不敢说那些豪言壮语了,之前王妃不是很得意吗,说回来要治本王的罪,还言明不会冲动莽撞。”

    “后面那句我没说”

    “可就是那个意思,逞强之后得了什么下场。”

    银景弈看她还是一副“我没错”的不在意模样,显然是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一股无名火涌上,用手掀了她捂在脸上的那块布,谁知看到她肿起来的那半张脸,更生气了,又重新捂了回去。

    “早晚有一天本王要被你气死,就不能安分些”

    黎凤绾只是想逗逗他,但是看样子是真的惹生气了,低声嘟囔

    “那还不是为了你,他明显是有顾忌,所以才不敢对我下狠手,打我一下就不会去打你了。你还是王爷,连这个也看不出来,你以为谁都愿意凑上去给别人打吗,我又不是蠢到无可救药了。”

    说着她就自己捂住脸侧过头,不看他也不说话,肿起来的脸让人看不出她的神情如何。

    银景弈却看到她的一只眼睛闪着泪花,他也不是蠢笨的人,知道她是故意装出来的挑衅。那时候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胆大模样,现在却楚楚可怜地坐在床上自己委屈着不肯吵了。

    “本王没有不知好歹,只是不想让你被他们给伤着,那些人下手重,再怎么样本王也是征战沙场和人厮杀过的,这身体也好过你。”

    “可是这样很划算,我只是被打了一耳光,他那样的力气打在身上很疼。”

    黎凤绾的额头抵在银景弈的肩膀上

    “银景弈,王爷,我不想看你受伤,尤其是我能够做些什么避免那些的时候,我想把我有的给你。”

    银景弈和她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如此深情的一番告白还是第一次,心中暗喜,脸上也有了淡淡笑意,可又有些无奈。

    “我知道,但是本王是男人,权势在手的摄政王如果连你都护不住,岂不是成了废物,本王和他们不一样,也不会允许那样的人动你。”

    “寨子里的人现在被黎烈带着人关进了大牢,原来被当成奴隶的那些过往之人暂且被安置在城内一个空的大院里,吃食有人会安排。再过一会儿就要天亮了,不休息一会儿?”

    “睡不着,觉得胸口闷闷的”

    就像有事快要发生一样

    银景弈听了笑话她:“原来梦梦也有睡不着的时候,今日这番景象就将你吓到了,改日若是带你去战场可怎么办哪。”

    “等本王下朝回来,顺道将太医请来,给你开几副清神定气的药,最好能找一些让人说话不再带刀子的药,治一治你这嘴硬的毛病,免得本王以后被你气到请太医。”

    “那你去啊,我就不信能有这样的药。”

    银景弈也没和她继续谈这件事,松开手后拿出了一瓶药膏,揭下了那块布。

    “一点也没消”

    “不消但是脸上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自己涂还是本王给你涂”

    “我看不到”

    这意思是要他帮忙动手了?

    别后悔就好

    银景弈拿起一块玉制刮片,在黎凤绾乖乖等着的时候,用它从瓷罐里刮出了好些,把黎凤绾都看呆了。

    等到被一团药膏糊在脸上黎凤绾才反应过来,然后就看着银景弈那张冷峻的面庞出现了得意神情。

    即使看不到,可是凭着脸上的感觉,黎凤绾能想象出涂药的手法,肯定和泥瓦匠刷漆的手法一模一样。

    她成了木板了

    “梦梦觉得怎么样,本王是不是涂得很好”

    是均匀,可是这和她想的不一样

    银景弈从开始涂药就一直留意着她的神情,看到她脸上的各种情绪只觉有趣,怕真的把人逗委屈了,安抚地亲在她没事的那半张脸上。

    “本王去换朝服,你在房中待一会儿,会有人给你送来早膳,下朝之后等着太医过来。至于白瑜他们的事,要他们自己解决才行,别插手。”

    “嗯”

    她现在脸肿得高高的,又才涂了药,不好意思抱着这么一个美男不放手,知道他要上朝也没腻着留他,看到他走了一下躺在了床上。

    英兰进来看她,发现黎凤绾躺在被褥中即将入睡也没说什么,只是轻声提醒她不要蹭掉了脸上的药膏。

    而早朝之时,众臣礼毕才起身,白文就立即将昨日的事仔仔细细地全都和银龙枭说了。提到惩罚时,他又主张严惩那些蔑视例法的悍匪,给那些无辜受死的人一个公道。

    这话本也没错,经他们查证,仅仅一个月,死在那里的就有几十人。只因他们人多势众,且每次都是劫掳两三行人,大多都是从外地来的一些人。

    那些匪徒事后将痕迹处理干净,而那些被抓的人有会亲友的,有的是投奔来的,还有三三两两落单的行商人。正因他们这般小心谨慎,才没有惹得地方和朝廷注意,可这次劫持白瑜他们直接将他们之前的那些行径全都暴露出来,朝堂上下大为震惊。

    银龙枭以为那些人只是为了报复黎烈才会劫持黎音柔她们,白瑜只是主动跑过去才被抓,可没想到他们已经杀了那么多人,还关押了一些百姓,背后竟然这样残忍无情。

    至于他们的目的先放在一边,做了这样的事肯定要先做出惩处以安民心。况且那些人本来也都是些该死的人,原本应该死在上次那场剿匪中,只不过侥幸逃了才未得到惩罚。

    北陇国的人敢跑到他临夏国的地盘做出这样的事,依旧是在找死。

    “朕知道了,相干人等一个不留,尤其是上次跑掉的那些人,把他们的尸体给朕挂到集市示众,让他们也看看某些人的嘴脸。朕也十分不解,同是临夏国的人,为什么他们和北陇国的人勾结杀害本国百姓,既然那么信任他们,那就一同奔赴黄泉做好兄弟吧。”

    “黎烈,这件事朕让你监管,由你看着他们将此事办好,若是有一丝错漏,别怪朕无情。”

    “遵旨”

    上次就是黎烈负责剿匪,因为原来扎寨之地险峻,所以有些人跑了。这次依旧是他带兵清剿,无一人落跑,也当由他监管免得出现差错。

    “受难的百姓朕已让人安置好,待他们说完真相便可离去。朕知道丞相爱子心切,已经派人将一些珍贵药品送去府上,丞相不必焦心,朕不会轻饶他们。”

    银龙枭都已经这么说了,那白文肯定不能再得寸进尺,他对这个结果也很满意,于是躬身谢过。

    银景弈看朝臣说得差不多了,才慢慢张口询问

    “皇上觉得此事是意外吗?还是有人在徐徐图谋什么”

    银龙枭听到他问,才看向一直站着的那个人:“摄政王的意思,此事并非巧合?朕也知道他们不可能无故行此怪异之事,若图钱财,他们大可以去劫那些富商,以他们的人手本事,还不至于留在一处三三两两地劫掳,所劫钱财还不够他们生活。”

    “若是为别的,诸位卿家可想得出缘由?”

    此话一出,朝堂上又想起议论之声,众大臣交头接耳,心直口快的蒋实想到什么便说了。

    “皇上,臣以为这是北陇国的阴谋,先是让部分人试探朝廷的态度,他们想出这样的办法,先看看效果如何再做定夺。北陇国的人和咱们一样,大多身体壮实,抗打,寻常人单打独斗必是要落入下风,更不用说几十人几百人的劫掳。”

    “长此以往,定会有大臣遭殃,先是百姓,然后是富贵人家、大臣,一点点积累起来。这样的势力不得不防。他们要是让更多的人行此混事,在各地鼓捣起来,扰乱民心,说不准会引发各地暴乱,届时一发不可收拾。”

    银龙枭并没觉得此言夸大,不过也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将军此言有理,只是他们先前都未曾暴露,将留下的痕迹都处理得很干净。怎么这次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可不像他们之前的作风。”

    “可是皇上您想想,丞相之子是偶然被抓暂可以忽略不计,先提将军府的人被抓之时可都是激烈反抗。臣听闻将军府大小姐和身边丫鬟都不是娇弱之人,而且黎向灏也是个武艺不错的。那么多人都会武功必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尸体留下。”

    “他们也不是不想走,只是黎将军手下的人都不是无能之辈,搏斗时间一长定会引来更多注意,抓到人后不得已才匆忙离开,根本没有时间去清理那么多尸体物件。”

    被蒋实这么一说,朝上众多大臣也信了这个缘由,毕竟北陇国在边境虎视眈眈。按照他们调查,那些人盘踞在那里已经很长时间了,按月份算,那个时候,正是北陇国使臣出使临夏国的时间。

    无论两国交不交战,留在临夏国境内的这些人做出这样的事都对他们是个威胁,所以这很有可能是北陇国做出这样的事。

    这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

    银景弈想着,便又道:“皇上知道昨日之事,那是否有人告知皇上,昨夜那时,臣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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