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三司查探失窃现场
皇后娘娘将手指伸了出来。
大理寺卿齐大人指着皇后的手指道：“皇上，您请看，皇后娘娘手指曾戴着几个戒指，已经有些年月，所以手指上有清晰的戒指痕迹。
若是被盗贼用蛮力强行取下戒指，对皮肤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擦伤，或者使皮肤泛红，但是皇后娘娘的手，没有丝毫的擦伤痕迹，也没有一丝泛红。”
齐大人原本还想看看皇后娘娘的手腕儿，但不合礼数，便作罢。
皇后垂首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果真如此。
皇上抓起她的手，细细看了看，点头道：“齐爱卿说的没错。”
齐大人又指向空无一物的房内，继续恭声道：“黄花梨木桌、紫檀木床、沉香木衣柜都为重物，若要一一搬走，每次都需五六人合力。
而且要想将这些东西运送出宫，要么直接走皇城大门，要么翻墙，可是皇城大门有众多禁军守卫，若要悄无声息地溜出去，是绝对不可能的，而宫墙之上，也没有找到任何翻墙的痕迹。
还有那院中的花草树木，花草也就罢了，可是种了几十年的老树，若被连根挖起，必定要挖开一个很大很深的坑，但，皇上您看，每个树窝都没怎么被翻动，凡人根本无法做到这一点。”
听着齐大人的分析，皇上、皇后和所有大臣都陷入了深深的迷茫和震惊之中，现场异常寂静。
众君臣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稀奇古怪的盗窃案。
“齐维中，你如此说，到底是什么意思？”皇上的语气带了一丝不悦。
齐大人躬身道：“皇上，微臣的意思是，此番祥云宫和东宫的盗窃案，要么是鬼神所为，要么是能人异士，绝无可能是普通盗贼。”
刑部侍郎霍大人刚刚审讯完两宫中的下人，恰好走了过来，立即恭声奏道：“皇上，微臣亦认可大理寺卿的说法。
因为两宫中的下人皆说他们昨夜没有觉出任何异常，一觉醒来之后就发现宫中被盗。
一次性盗走这么多东西，哪怕是团伙作案，也得搬一夜。更何况那么多人搬重物，即便动作再轻，也不可能丝毫不惊动下人，除非使用迷药。
敢问齐大人，在祥云宫和东宫可有查到了使用迷药的痕迹？”
齐大人摇了摇头，“并无”。
当朝药铺炼制的迷药一般或多或少都有些气味，若是用过，单凭大理寺各司查案多年的鼻子，都可以立即闻嗅出来。可是他们刚刚踏进两宫时，就已经抽着鼻子闻嗅过了，并没有任何迷药的气味儿。
霍大人谨慎地看了一眼上锋刑部尚书黄大人，然后面向皇上启奏道：“皇上，虽然目前两宫都没有任何线索，但是却都发现了一座运财童子的泥像，大约半人高，捏制略显粗糙。刚才微臣和黄大人仔细甄别，没有在泥像上发现任何手指印。但是泥像的泥土，或许能够给我们带来一些线索。”
“哦？什么泥像？快呈上来给朕看看！”皇上立即道。
霍大人立即命人将两座泥像抬了上来。
皇上见泥像果然捏制粗糙，显得十分稚拙。
众人皆都凑近泥像去瞅，忽然，眼睛贼尖的御史大人颜明坤惊道：“呀，皇上，泥像上有几行小字！”
“小字？在何处？”皇上一惊。
众臣也都一惊，纷纷眯起了眼睛在泥人像上搜索。
颜明坤指着泥像的额头处，恭声道：“皇上，您看，这里有几行小字。”
皇上和众臣再往前凑了凑，这才看清泥像额头上果真有几行蝇头小字。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抬头纹。
齐大人汗颜，刚才检查手指印时，竟然没有看到这两行小字！
这颜明坤都快四十了，比自己还大好几岁，眼神竟然还是这么厉害，果然精于保养是有用处的。齐大人也打算以后好好保养自己，多睡美容觉。
他立即将眼睛贴近泥像，缓声念道：“德不配——”
齐大人不敢继续往下念了，这几行小字分明是斥骂皇后和太子的，他有十个脑袋也不敢当着皇后的面大声念出来，他怕皇后和太子给他穿小鞋呀！
众臣也都已经听出了些内涵，个个面色尴尬了一瞬，立即开始掩饰尴尬，有轻声咳嗽的，有摸鼻尖的，有故意转头和身边人讲话的，有低着头抓痒痒的，总之，谁都不想被皇后看出来，他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更不想被皇上逮着去念字。
皇后沉着脸，没戴任何手饰的纤纤素手死死绞着帕子。
她在心里咬牙切齿，这辈子，只要她活着，就绝不会放过如此羞辱她的盗贼！
皇上骤然凝眉，瞪着齐大人道：“怎么不念了？”
齐大人吓得身子一抖，立即面向皇上跪了下来，叩首道：“皇上恕罪，泥像上的文字对皇后娘娘和太子大不敬，微臣不……不敢念。”
站在一旁的颜明坤“嘶”了一声，偏着脑袋，表示不理解：“齐大人，这泥像上就只有两行字，根本没有提到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您怎么知道它们是对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大不敬？”
是哦，立在周围的众臣全都缩了缩脖颈，他们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齐大人擦了擦额前的冷汗，恨恨地瞪了颜明坤一眼，很后悔刚才还夸赞他一大把年纪了，眼神还那么好，“回皇上，这两座泥像分别是在祥云宫和东宫发现的，一定是盗贼给皇后娘娘和太子留的口信，所以微臣……微臣才不敢造造……次。”
“没出息！”皇上冷斥，将视线转向御史大人，“颜明坤！你来念！”
皇后的身子颤了颤，她怎么觉得皇上是故意想让她当众难堪？她在皇上心里就这么不美好了吗？
“遵命！皇上”，颜明坤凑近泥像文字，将声音提高了八度，确保宫墙内外那些黑压压的臣子脑袋能够听得一清二楚，“德不配位，财不入门，好自为之！”
皇后脸色煞白，立即跪在皇上面前，泣道：“皇上，此盗贼公然偷盗皇家后宫，藐视皇权，诬陷辱骂臣妾和太子，恳请皇上一定要追查到底，为臣妾和太子主持公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