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分肉
等到看不见老大的背影了，黑娃和黑妹转过身，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
黑妹举起自己的右手，放到鼻子下面闻闻，这只手拿过肉，现在还有肉味。
黑娃也用鼻子去嗅手上残存的肉味，非常享受地沉浸在肉味中。
过了一会儿，黑妹突然起来，再朝来时的方向跪拜。
“谢谢爷爷保佑，黑妹今天吃到肉了，爷爷一定要继续保佑我和哥哥。”
黑娃也想爷爷了，他也跪下来，“爷爷，你要保佑我和妹妹平平安安的。”
黑妹从地上起来，“哥，我们遇到了一个很好的老大，是不是爷爷在保佑我们呢？”
“一定是的。”
黑娃又拜了一下，把头磕到了地上，非常虔诚。
黑娃又回到刚才的地方坐下，闭上眼睛，“妹，赶紧休息一会儿，还要赶路的。”
“嗯。”
黑妹也赶紧坐下来，闭上眼睛休息。
江秋红抱着肉走，飘出去的肉味让很多人精神为之一振，都在寻找肉的来源。
江秋红非常害怕那些人的目光，真怕那些人动手抢她的肉，她内心非常紧张，走路带风了，巴不得装上风火轮飞回去了。
在一阵担惊受怕中，终于回到了。
胡慧娟一看到孙子，就赶紧过去拉着他。
“秋生，你跑哪里去了？这儿不比我们的村子，这儿危险着呢，你不可以到处跑。”
“奶奶，我没到处跑，我们带回来好东西了。”
“什么好东西？”
江秋红把树叶递给胡慧娟，“奶奶，里面有好东西。”
一听是好东西，胡慧娟两眼放光了，她赶紧接过来，闻起来好香，好像是肉，一想到是肉，她的手都在颤抖了。
“秋生，这……”
江秋生附在她耳边低语：“奶奶，这里面是鸟肉，是我大姐弄来的，肉不多了，给大家尝尝味。”
胡慧娟的手抖得更厉害了，胃也在翻滚了，她好久没有吃过肉了，肚子非常缺油水。
胡慧娟四周看了看，非常鬼祟的样子，她怕手上的肉被人抢了。大家日子都不好过，保不齐别人闻到肉味来抢她的肉。
江秋生和江秋红挡住了后面一波人的视线，胡慧娟在他们两姐弟前面慢慢地打开了树叶。
打开来一看，真是肉，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高兴不过两秒，她的脸色一下子黑了，黑得跟煤炭差不多了，一想到那么多肉被孩子们糟蹋了，她就好心疼啊！如果肉是在她手里，她可以想出办法来存好久，时不时吃一点点肉补身子。
“奶奶，鸟是大姐打来的，大姐还有帮手，我们一起烤熟了就吃了一些，只剩下一点点了。”江秋生愧疚地说，有好吃的没有第一时间想到长辈，他心生愧疚。
江秋红指着鸟腿，“奶奶，这两个腿是我和秋生吃的，我们都没有吃完，这两个腿可以分给我爹和我娘吗？”
胡慧娟心好疼呀！孙子吃肉她不心疼，孙女吃肉她就心疼了。她责怪地看了几眼江秋红。
江秋红低下了头，不敢出声了。
江秋生催促：“奶奶，这肉那么香，留着有危险，赶紧分了吧。”
胡慧娟一向都很听孙子的话，她也觉得这点肉留在手里还得提心吊胆。
“秋生，你拿走两个腿，剩下的就留给奶奶和大伯一家了。”
“奶奶，好的。”
江秋生拿了两个腿，抽了一片叶子，把肉包起来了。
“奶奶，我去找我爹娘了。”
“好。”
江秋生走了，江秋红也赶紧随后。
胡慧娟看着剩下的肉，咽了咽口水，她拈了一点点肉放到嘴巴里，非常享受地闭上了眼睛，太香了。
胡慧娟这个老太最看重孙子，其次是儿子。她虽然很馋肉，可是她也没想独吞肉，她要分肉给大儿子吃。
胡慧娟把肉用叶子包起来，拿着来到江云霄身边。
江云霄拉板车，太费体力了，他现在睡着了，呼噜声很大。
胡慧娟推推他，“云霄，醒醒。”
江云霄睁开睡眼，一看是他老娘，还以为出事了，吓得脸色变了，“娘，出什么事了？”
他这一吼，把他媳妇和闺女们也吵醒了，她们醒来看到胡慧娟在这儿，一下子害怕地拼命把身子往后缩。
胡慧娟瞪着儿子，“你瞎嚷嚷什么呀？能出什么事？”
江云霄这才放下紧张，放低声音，“娘，那你来叫我是什么事？”
胡慧娟先鬼祟地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注意她，她才把树叶打开来。
当江云霄看到肉那一刻，他激动万分，差点流泪了。
“娘，哪里来的肉？”
“秋生带回来的。”
“秋生太厉害了，还能弄到肉。”
胡慧娟非常骄傲，“秋生是我们家唯一的男丁，他是我们家的希望，他是最厉害的。”
“是，是……娘，可以吃肉了吗？”
胡慧娟把脖子拿给大儿子，“你吃脖子肉。”
江云霄拿到肉就往嘴巴里塞。
李春梅和孩子们非常渴望地看着江云霄吃肉，她们狂吞口水。
胡慧娟撕了一小块肉，放进嘴巴里嚼，嚼地特别慢，她想好好享受美味的肉。
很快，江云霄就把一个脖子肉干完了，骨头也不放过，他把骨头咬碎，用牙齿不停地咬，嚼地碎碎的，再把骨头咽下去。典型的吃骨头不吐骨头呀！
等到骨头都吃没了，江云霄才注意到他的妻女，他的心里一下子有了很多复杂的情感，有愧疚，有同情，有懊悔……
江云霄朝他娘看去，看到她娘手里还有点肉，他忍不住祈求道：“娘，你给一点肉给春梅和我的女儿们吧。”
肉本来就不多，胡慧娟吃了大半了，还剩下一点点，分给李春梅母女几个，也就够她们每人吃一小口的，
胡慧娟看了看大儿媳，再看看瘦不拉几的三个孙女，这大房的孙女都畏畏缩缩的，她看不上眼。她不想把肉给这几个人吃，可是她们也是江家的人，她们是大儿子在乎的人。
胡慧娟看了看手上的肉，非常不舍得，心里挣扎一番后，她把肉给了李春梅。
“给，你们母女几个分着吃。”
李春梅拿到肉，手都在颤抖了，她太惊讶了。
胡慧娟最后看了一眼肉，就收回视线了，她不想看着人家吃肉，她会心疼的，眼不见为净，她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休息。
李春梅看到婆婆走了，她才没有那么紧张和害怕。
江秋雯三姐妹盯着她们娘手上的肉咽口水。
“小的先吃一人一小口。”
江秋霞低头，咬了一点点肉，不舍得咽下去，留在嘴巴里不停地嚼。
江秋珊第二个吃。
到了江秋雯，她犹豫了一下没有去咬。
“娘，你先吃。”
李春梅太想吃肉了，她等不了大女儿了，她直接把剩下的肉用手撕开，一分为二，右手往自己嘴里塞肉，左手往大女儿嘴里塞肉。
到嘴边肉，江秋雯没忍住，她吃了。
她们每个人吃到了一口肉，她们突然觉得好幸福，脸上露出了微笑。
江秋雨在一边看到了大房一家的动静，她心里认为大房的女人都太惨了，吃喝最少，出力干活却最多。如果是她遭到这样的待遇，她早就撂挑子不干了，她才不会忍。
而二房这边，很平静，一人一只腿，很公平。江云海夫妇吃完了，还问东问西地，很关心自己的孩子们。知道了孩子们没有什么危险，他们就放心了。